實驗室的燈光格外的亮,被迫綁在實驗台上的人手腕處的紗布透著刺眼的紅。
一旁腰間彆著槍軍官打扮的人臉色難看,外麵不知道是哪裡的人鬨出的動靜很大,實驗室內的那幾個做實驗的醫生還磨磨蹭蹭。
張啟山終於沉不住氣了,讓身側的副官出去瞧瞧。
“佛爺可可能是剛才實驗的方向不對還得再抽點血”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聲音有些顫,這個張大佛爺真是越來越嚇人了。
張啟山不耐煩的道:“那就繼續抽,無論你們用什麼辦法,我要結果!結果!”
張副官手裡拿著槍,小心的打開實驗室的門。
下一瞬。
脖子上傳來冰冷的觸感,張日山目光落在拿著刀的青年身上,對上他的眼睛。
謝淮安臉色很不好看,眉頭皺著,手裡的刀又往前送了兩分,聲音冰冷:“張副官,助紂為虐的滋味好受嗎?”
張日山瞳孔驟縮,看著他有些熟悉的臉,謝淮安?!
實驗室靠裡的實驗台上,研究員拿著針管靠近台子上綁著的人,台上的人被注射了大量的藥物,他並沒有多做防備。
但可惜了,張起靈如果真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也就不會長這麼大。
隻見原本看起來無力昏迷的人,在研究員靠近的那一刹那,反手卸了自己的骨頭,掙開綁在手腕上的鐵環,迅速將對方手裡拿著的針管奪過來,反插在對方的脖子上。
張啟山反應很快,他立刻就要上前,但突然實驗室門的方向傳來重物砸過來聲音。
張啟山轉身欲躲,卻在瞥見被砸過來的是張日山時,停住腳步,單手接住他被慣性帶的後退兩步。
他好歹這些年走南闖北打了那麼多年的仗,接住張日山後,連人影都還沒看清,拿起槍就朝對方射去。
謝淮安臉色更難看,你妹的張啟山,還開槍?!
形如鬼魅的黑色身影迅速躲避,幾下翻到實驗台附近,沒等張啟山繼續開槍,張副官有些驚慌的按住他的手。
“佛爺,他是謝淮安!”
空氣寂靜了。
不僅僅是張啟山停了手,剛勉強從實驗台上爬起來的張起靈也愣愣的看著拿著刀站在自己麵前的人。
謝淮安對上他帶傷的臉,和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突然沉默了。
其實在進來的時候,以及過去在空間瘋狂模擬療養院的時候,他就在想,重逢的第一句話應該怎麼說。
他給自己想了一千種帥氣的出場方式。
但現在看見幾乎慘的看不出當年墓室裡的樣子,謝淮安發現,是他想的太簡單了。
書裡寥寥幾筆描述的慘狀,看著隻是有些傷,但當這些真的出現在一個活人身上的時候,你最能直觀感受到的,其實是害怕和惡心。
察覺到對方的目光,謝淮安勉強擠出那句自己排練了幾十年的話:“好久不見。”
張起靈沒有說話,他剛才掙脫鐵環已經是耗儘了力氣,手腕以一種扭曲的姿勢垂放在身側。
身後張啟山收了槍,終於弄清外麵的那些動靜是麵前那個人鬨出來的,額角直突突:“謝淮安!”
青年麵無表情轉過身,臉上再沒有當年帶著幾分笑意給張啟山送資料的樣子。
他似乎很不理解,但更多的是怒氣:“張啟山,當年一彆,我送了你那麼一份大禮,你的回報就是把我們家孩子抓過來做實驗?”
張啟山目光落在他身後那人身上,譏笑一聲,謝淮安的家族他一查就是幾十年,張起靈跟謝淮安有沒有關係他一清二楚,算哪門子他家的人?不過就是謝淮安來找事!
“我還當謝先生當年讓我十一倉的人送到格爾木來是有什麼事,卻沒想到謝先生神機妙算,是盯上了這兒?”
當年謝淮安讓十一倉的人把他送到格爾木附近,張啟山隻覺得蹊蹺,但並沒有多想。
後來,這幾年他們在格爾木建造了一個療養院,張啟山敏銳的察覺這兩個重合的地址或許有什麼不對勁,但謝淮安讓把他送到格爾木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
想著對方總不會能提前預測到幾十年後的事情,張啟山便也隻是派人好好在格爾木盤查了一番,沒查到東西後就不了了之。
結果今天,還真被對方找上了門。
張啟山終於意識到謝淮安的那個能算天機的朋友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他從前雖然總聽齊八講風水說因果,麵上是敬了些,但心底裡更覺得人定勝天。
也不覺得謝淮安的那個友人能有通天的本領算到幾十年後的事情。
但如今
張啟山拿著槍道:“你現在離開,今天的事就當什麼都沒發生,謝先生時不時就昏迷的毛病我十一倉的人會多加看顧。”
謝淮安嗤笑一聲,似乎篤定了張啟山不敢拿所有人的命開玩笑一樣,語氣冷的能掉冰碴子:“張啟山,你敢動我嗎?”
氣氛愈加凝固,身後骨頭清脆的碰撞聲,打斷了這一恐怖的氣氛。
察覺到另外三人的目光,張起靈淡定的把自己剛才掙脫鐵環錯位的骨頭接了回去,他現在有點力氣了。
“哎呦,這麼熱鬨啊,怎麼能少了如此愛熱鬨的我呢?!”
門口背靠月光,有個男人凹了個造型,嬉皮笑臉的轉著手裡的槍。
張啟山本來看見謝淮安想罵娘的心就已經達到了頂峰,聽見這個聲音又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他還沒找這人算賬,那個瞎子還找上門了?!
這麼些年,就跟突然有病似的!莫名其妙的突然開始在各地給他使絆子,張啟山找人又找不到,那瞎子滑的跟個泥鰍似的,怎麼找都不見人,隻能吃啞巴虧,現在倒好,還敢找上門了?!
“謝淮安!我再警告你最後一遍,現在離開,我可以看在你背後的人的份兒上,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不然今天就都給我留下來!”
當年他們為了抓捕張起靈,很多次都失敗,最後張啟山就把目光放在了謝淮安身上,研究長生?研究誰不是研究?這不是有個現成的嗎?
但張啟山還是沒敢動手,謝淮安的家底太難探,這麼多年來,他們幾乎一無所獲。
張啟山都要懷疑是不是壓根沒有這個家族!
可後來,他偶然發現,張家人也在全國各地大規模的尋找這個家族,並且傳來的消息說,那個謝淮安曾經拿出過一種藥,能醫死人。
這總不是空穴來風,張啟山幾次探查,雖然毫無所獲,但終究是不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