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理出些思路,往地上一坐,拿著從柱子上撿下來挖洞的陪葬器寫寫畫畫。
“我記得當年同他分開的時候,他隻說很快就會再見麵,但之後就再沒了消息。”
所以那個時候,謝淮安還不知道自己會突然出事。
“他說有人坑了他,謝淮安出現在這個墓不是偶然,就按照之前推測的那樣,是他的那個朋友坑了他,他口中的朋友一定也來過這裡,那動手的會不會”
瞎子臉上帶著遲疑:“應該不會吧,八爺讓我勸他跟那個朋友割席,說明謝淮安在長沙的時候同他的朋友還沒斷交,真是害他至此,他還能留著那個朋友?”
張九日隻是提出這種可能,真實情況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
“我看未必啊,什麼朋友把人往這裡麵坑?謝淮安還在這裡出了事,未必不是他那個朋友的陰謀。”張海杏可沒這麼覺得,什麼朋友把人這麼坑?
“行,那就當是他朋友,但謝淮安來找我之前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這個沒什麼問題吧?”黑瞎子在地上畫了個圈表示標記。
既然謝淮安在和張家人分開的時候沒有察覺到危險,那麼隻能是在分開之後遇到了彆的變數。
比如,沒有等到他那個朋友。
謝淮安沒有等到那個所謂的朋友,意識到了不對,之後去了王府,留下了三日之後再來的約定。
中間又發生了什麼事,致使謝淮安第二次回到這個墓室。
這一次,在墓室裡,他等到了那個朋友。
可惜,在墓室裡出了意外,謝淮安被人暗算。
這樣就解釋的通了,為什麼送到他家的棺材裡,謝淮安會受那麼重的傷。
“他那個朋友應該是個武學廢柴。”張九日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
但罕見的,另外兩人都沒出聲反駁。
因為確實隻有這種可能,主墓室上麵的洞才解釋的通。
瞎子道:“我之前聽八爺的意思,他那個朋友風水上的造詣絕對不淺。”
一個風水術很厲害的人,武功不好,可偏偏讓謝淮安吃了這麼大的虧,這其中有沒有利用謝淮安的信任顯而易見,張海杏冷嗤一聲。
可現在還有兩個問題,要知道謝淮安是被人裝進棺材裡送到瞎子那兒的,那救他的人會是誰?
還有他為什麼會昏迷四十多年?醒來後又對自己的狀態毫不驚訝,似乎一早就料到了的樣子?
這兩個問題他們推敲不出來。
但最起碼有一件事可以確定。
“謝淮安交友不慎!”張九日咬牙切齒,他應該跟自己交朋友!
瞎子雖然也這麼覺得,但張九日說這話,傻子都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
“他那個朋友有問題,我們都推測出來的東西,謝淮安身在局中又怎麼會看不明白自己的朋友背叛自己?”
與其說是交友不慎,瞎子更傾向於謝淮安彆的打算。
可瞎子想不明白有什麼事是能讓他就算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退讓。
能讓謝淮安賭上命,一而再再而三退讓的到底是什麼?
無論是從這幾個張家人口中得知的謝淮安,還是前些天在長沙聽其他人講起的。
黑瞎子三三兩兩拚湊出來的謝淮安都絕對不是一個願意吃虧的人。
去了趟礦洞差點出事,大半夜覺也不睡,一個人就敢打上日本領事館。
因為被坑進墓,就算墓裡機關重重也得待在原地等著把人坑回去。
你說他吃虧,樁樁件件都能看出少年的心性,半點虧都不願意吃。
你說他不吃虧,他偏偏忍讓一個幾次三番害他的朋友。
若說謝淮安沒有彆的打算,瞎子是不信的。
“瞎子,你說當年謝淮安是突然出現在你們家門前的?那麼大一口棺材,一路上的人就算當是辦喪事的也得有人看見吧?你們之後就沒查過有誰看見過?”
沒查過?他額娘沒少派人去查,派出去的人一波接著一波,可全無音訊。
“他在你們家這麼些年,你們就什麼都沒查到過?謝淮安的家呢?人總不會是從石頭縫裡冒出來的吧?”
瞎子每次聽見有人問是不是什麼都沒查到過就想笑,真查到了他現在還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等等,家?家人?
謝淮安從沒主動說起過自己的家人,可如果當年把棺材送到王府的人是他的家人呢?
“張九日,我現在有一個猜測”
“唰--唰--”利器劃過空氣,發出聲音。
黑瞎子噤了聲,他們站起身去瞧,正對上另外兩人的臉。
“不小心碰到了機關。”張海客剛才在想事情一下子沒注意到,好在迅速反應過來。
張九日瞬間眼睛一亮:“族長?!”
還沒等他到張起靈麵前,張海杏相當熟練的擠開他跑到張海客麵前:“哥,你們沒事吧?你看到那邊的那個墓室了嗎?那個棺材”
張海客剛才想的事情就是這個:“看見了,裡麵的棺材不見了,到底怎麼回事?這個墓還有彆人下來過?”
張海杏把他們的猜測整理了一下告訴張海客,張海客沉默著。
他不知道他們的猜測對不對。
但現在,這好像是唯一能將所有事情串起來的解釋。
“謝淮安的家族我們探查的次數還少嗎?這些年查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