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雨水打濕泥土,空氣裡散發著清新的味道,聞起來就讓人心曠神怡。
但顯然不包括這個淋著雨,打著燈找自己白天挖的坑的謝淮安。
“我服了啊!我記得我就是從這裡挖出去的,怎麼就找不到了?!”
【急什麼,三天時間,這才第一天,慢慢找,不著急,說不定是雨水打濕泥土,導致把原來的坑洞表麵給蓋上了呢。】係統倒是看得開。
“呸!你當然看得開!在這淋了一個多小時雨的不是你!”謝淮安氣的將手裡又報廢的樹棍扔到一邊,他拿著撿來的棍子戳地麵,用來找那個坑洞。
從開始到現在已經報廢四五根了,但先前的那個坑影子都沒看到。
【嘖嘖,瞧瞧,這暴脾氣】
“臥槽”
係統話音未落,謝淮安腳下一空,身體瞬間失重往下落去。
【臥槽,謝淮安!】係統原本看戲的語氣一收,連忙跟著飛下去,它滴親娘嘞,平時鬥鬥嘴都是開玩笑的啊,宿主不能死啊,好不容易坑過來的,上哪再去找第二個二百五啊!
黑暗的墓室裡幾聲重物砸擊的聲音伴隨著少年人的悶吭,最終沒了聲響。
【我滴媽!這是現實啊!宿主!宿主你可不能死!謝淮安!你死了我上哪去找另一個二百五去啊!】係統連忙飛到主墓室棺材旁趴著不知死活的人身側,喊了幾句。
隻見周遭星星點點的幾點血跡,看得出來是謝淮安剛吐出來的。
“放心吧,你爹沒涼。”謝淮安片刻後從喉嚨裡擠出來這麼一句,緩緩抬手撐在地板上。
這麼高砸下來,在幾個柱子上狠狠挨了幾下充當了緩衝才沒受什麼大傷,但外傷卻也不少。
謝淮安有些感慨:“真是死習慣了,現在居然覺得這疼的在接受範圍之內。”
這要是之前,他一準兒哭著去找導員請假了。
係統鬆了口氣,隨即又賤起來,【所以我說嘛,死的多還是有好處的。】
“滾。”謝淮安都快服了係統這熟悉的死亡好評,一逮著機會就得出來誇兩句。
【你現在這樣,那個棺材那麼重,你行嗎?】
謝淮安感覺臉上有什麼液體流下來,起先以為是雨,隨手擦了兩下,趁著係統光球發出的光才看清是自己的血。
沉默片刻還是往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算了,反正都臟了。
“笑話,男人就不能說自己不行!”
謝淮安揉著自己剛才摔下來有些扭傷的手,抬腳就往之前那個墓室走去。
“且看著吧,你爹我將會創造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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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能再賒點賬嗎?”
係統氣笑了,【滾,煞筆玩意兒。】
謝淮安累倒在地上,他搬了這麼久,這棺材愣是紋絲不動啊!
“我也沒想到這麼沉啊!我先前踢棺材板的時候感覺也沒多重啊。”
【那是因為你當時躺在棺材裡麵,踢棺材蓋的時候腿部用力,腰腹處也借了力,但現在你徒手硬搬,還一身的傷,手腕扭了就算了,手上的那些擦傷你一碰自然下意識的卸力。】
謝淮安躺平:“那怎麼辦啊,真搬不上去,但我不搬上去,找不到這四十年的去處,到時候身體被人損壞了,你就隻能換個宿主了。”
係統看著謝淮安一副‘死吧,活不了就死’的樣子有些沉默,【你賴皮狗轉世是嗎?】
“那你上輩子就是個天坑,大坑!無敵坑!”謝淮安語氣平靜,像是瘋了。
也對,這在彆人看起來的兩天,謝淮安卻在虛擬古墓裡死了百八十次,出來後又激動的遇見偶像,結果另外幾個熊孩子似乎很想要他的小命,這些都處理完,又徒步走了很遠到王府跟瞎子他娘演了一場,最後淋著雨刨了那麼久的土,然後從地麵狠狠砸向地底。
係統輕咳一聲,它突然覺得謝淮安現在才瘋已經很對得起它了。
【那怎麼辦?這隻能賒賬十積分,多一毛都沒有。】
謝淮安翻身坐起來,從懷裡掏出一張地圖:“這個呢?能還回去嗎?我早知道你跟我打賭是花我的錢,我就不跟你賭了。”
係統為難,【這你用都用了。】
“啊啊啊啊啊我不管我不管,這不行那也不行,你乾脆看著我死吧。”謝淮安一副死給你看的樣子,係統沉默。
【嘖,就算能還回去,但積分也不可能原價給我們。】係統語氣裡隱隱透露著妥協。
謝淮安壓下眼底的得逞,一把將墓室地圖扔給它:“能換到積分就行,快快快。”
係統最終還是拿回那個地圖,給他兌換了四積分。
“就四積分?”謝淮安不可置信,“你們也太摳了吧?這地圖沒什麼鳥用就算了,退貨扣一半的錢?!”
係統默默擋住自己吞下來的兩積分,跟著謝淮安一起罵。
它算是看明白了,這就不是個能拿住錢的人,還是留點私房錢以備後患的好。
【兩積分,大力丸,限時一天,重力消失丸,也是兩積分一天,你要哪個?】
謝淮安聞言爬進棺材:“要大力丸,但現在彆給我,既然限時一天,那就先睡一覺,我現在又累又餓。”
係統看了看商城,【還有兩積分,那要不再換點吃的?】
謝淮安眼皮都沒掀一下:“拉倒吧,留點錢當備用吧,遇上你這麼個坑貨,我不得留點後手。”
係統:
好嘛,是它錯怪宿主了,謝淮安不是大手大腳花錢的,但
怎麼感覺現在要是拿出那藏起來的積分,會被打死的程度。
係統語氣誠懇,【宿主,我覺得你你說得對。】
謝淮安懶得理它,翻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他現在又累又餓,隻能睡覺,睡著了就不餓了,早知道白天在王府的時候高低蹭一頓飯再走了。
係統見他睡著,也閉上了嘴,墓裡漆黑一片,它發著光照的謝淮安有些睡不安穩,索性直接飛到地麵上去聽雨。
隻不過他們這裡過的愜意,另一邊可就沒有這樣的氛圍了。
齊王府
“簡直是胡鬨!我這是什麼地方?哪裡容得了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胡謅?!說我兒子有不祥的劫數,他怎麼不說他有不祥的劫數呢?!”男人氣的直拍桌子。
王妃輕咳一聲:“他確實也這樣說了自己來著”
男人:
“那也不能說明他說的就是真的!不是說那小子三天後還要上門嗎?!老子等他來!看他上門來不給他打出去!”
王妃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門外越下越大的雨,臉上擔憂的神色一刻也沒下去過。
“我隻希望三天後他不要來。”
那少年神情認真的跟她說三日後會抬來自己的棺材,屆時怎麼處理全憑自己處置,她瞧著,不像是坑騙。
倒像是交代遺言。
王妃深吸一口氣,可那孩子,看著才十五六歲,看打扮氣質,定是家中富貴的人教養出來的,半大的孩子,彆真出什麼事情才好。
兩日後,夜半。
謝淮安也不嫌臟,衣服都沒換,大半夜搬著個棺材就到了王府門口。
【咦你就不能換一身衣服?真的很臟。】係統嫌棄的語氣聽的謝淮安直挑眉。
“咋滴,你出錢?”
【你不是還有一件嗎?之前不是買了兩套?】
“那當然要等到我醒來以後穿了,新衣服得挑好日子穿,有沒有點儀式感啊。”謝淮安一副你不懂的樣子。
係統不語,是它不懂行了吧,就他懂,他最懂!
切~
謝淮安顯然不知道那坑爹係統想的啥,不然指定狠揍自己一頓,死給係統看。
他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和緊閉著門的王府,歎了口氣,瞎子啊,這算欠你的,日後你有需要,一定還你個大的。
這麼想著,謝淮安迅速鑽進棺材,反手將棺材蓋給蓋上。
【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快快快,抽離抽離,去空間,先從張家古樓開始,一個一個練,你記得監測一下棺材,要是發現王妃真把我埋了,跟我說一聲,咱們空間練挖土。”謝淮安語氣激動,當然不是激動體驗花樣死法。
他就純激動自己可以親眼看看其他樣式的古墓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