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現在在乾什麼？
焦挺仿佛赤身果體被一群彪形大漢圍觀，慌忙一個鯉魚打挺，挺了起來！
起來他才發現，原來赤身果體是真的，被一群彪形大漢圍觀也是真的……
被這麼多麵目猙獰的彪形大漢圍在中間，吊兒郎當的焦挺慌得一批。
好在正和宋江說話的蔡福發現他醒了，走過來撿起落在地上的披風。
這披風原本是蔡福的，剛才蓋在焦挺身上，被焦挺的鯉魚打挺甩落了。
蔡福把披風圍在了焦挺身上，焦挺當時心裡就踏實了，渾身暖洋洋的……
“節級，你的家仆應該無礙了。”
宋江累覺不愛，隻想早點結束社交：
“你們千裡迢迢而來，車馬勞頓，不如……”
“不急。”
蔡福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宋江：
“頭領，蔡福還有三個事兒要說在前頭！”
三個事兒？
宋江現在一個事兒都不想聽，但是蔡福剛才沒抽他，他怎好拒絕蔡福？
於是宋江強顏歡笑的道：
“節級請講！”
“第一個事兒，頭領不是把我二弟設計陷害到了大名府的死牢了麼？”
蔡福一句話戳得宋江肺管子直抽抽，宋江隻好賠笑：
“此事都怪宋江……”
“確實怪你。”
蔡福點了點頭：
“頭領又派了楊雄、石秀、戴宗到大名府看看我二弟入獄了沒。
“不料他們三人被大名府官軍抓了，也打入死牢，擇日問斬。
“我們幾兄弟原本已經殺出了大名府，得知此事之後，又殺回大名府劫法場，把他們三人救了出來……”
“嘶——”
在場的梁山好漢都是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冷氣：
好家夥，還有這事兒？
雖然嘴上沒人說，但是隻要不是宋江鐵粉，心裡不免都得蛐蛐宋江兩句：
人家沒招你沒惹你，你把人家陷害了！
人家自己逃出來了，還把你的人給救了！
人家“賽玄德”是真的賽了劉玄德，義薄雲天，以德報怨！
相比之下，你“及時雨”還是人嗎？
……
壞了！
宋江臉都綠了。
由於這個事兒太不光彩，而且如果不是蔡福相救，楊雄他們就死定了……
雖然宋江早從戴宗口中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並沒有公之於眾。
其實宋江原定計劃是“負荊請罪”之後當眾拜謝此事，也算光明磊落。
但是“負荊請罪”的施法被蔡福打斷了，後來又被李俊轉移了注意力。
李立死了這麼大的事兒讓宋江徹底忘了原定計劃，結果被蔡福搶了先……
如果是他搶先當眾拜謝此事，事兒就好辦了，可惜沒有如果……
不是，你們好漢行俠仗義，不是講究“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嗎？
“賽玄德”不講究啊！
好在宋江有一招百試百靈的殺手鐧，想都不想宋江就向蔡福拜倒在地：
“多謝節級救了……”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蔡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雙手插入他腋下！
一下子把他架住了：
寸止之術！
結果宋江這一拜就沒能拜下去，腳不沾地的感覺讓宋江沒著沒落的……
“不急。”
蔡福再次打斷了宋江的施法：
“我說這些不是想要挾恩圖報。
“而是要告訴你，石秀已經拜我為師了。
“師父救徒弟乃是天經地義，不須言謝。
“楊雄和石秀是結義兄弟，我救他也是應有之義。”
壞了！
戴宗當時就汗流浹背了：
蔡福隻說了楊雄和石秀，卻沒提他的名字……
“什麼？”
宋江原本該顧及到戴宗的感受，但是他被蔡福的話驚呆了：
石秀拜了蔡福為師，豈不是說石秀已經是蔡福的人了？
楊雄和石秀是結義兄弟，蔡福特地點出此事，是暗示楊雄也是他的人了吧？
好家夥！
我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宋江一臉苦逼的看向吳用：
軍師，說好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呢？
吳用小白臉兒一紅，連忙豎起鵝毛扇，遮住了自己下半張臉……
蔡福笑眯眯的架著宋江問：
“石秀拜我為師，不違反梁山泊的規矩吧？”
“……不違反！”
宋江啞巴吃金蓮有福說不出，強顏歡笑的拱手：
“恭賀節級喜得佳徒！”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蔡福放下宋江，對石秀招了招手：
“第二個事兒……”
石秀解下自己背著的大包裹，送到了蔡福手裡。
蔡福不慌不忙的打開了包袱皮兒，裡麵是一個長方形的錦繡箱子。
這種錦繡箱子一般都是富貴人家用來裝金銀財寶的。
宋江下意識和吳用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柴進那一千兩黃金。
柴進在大名府落網之後被押送去了東京，那一千兩黃金就此不翼而飛。
沒想到蔡福不但救了楊雄三人，還把柴進搞丟的一千兩黃金帶回來了！
宋江心裡稍微安慰了那麼一丟丟：
雖然賠了夫人又折兵，好歹沒賠錢……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蔡福打開了錦繡箱子，露出的卻是幾顆人頭！
那幾顆人頭是用石灰硝製好了的，沒有腐爛，臨死前的表情栩栩如生！
或是驚慌失措、或是淚如雨下、或是膽裂魂飛、或是悔恨交加……
“嘶——”
宋江和他的小夥伴兒們不約而同倒吸一口石灰粉：
“節級，這是何意？”
“怎麼？”
蔡福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笑意：
“梁山好漢連仇人的樣子都不記得了？”
硝製過的人頭雖然栩栩如生，實際跟活著的樣子還是有差彆的。
所以梁山好漢一時沒認出這幾顆人頭，被蔡福提醒了才有人恍然大悟。
“曾魁！”
那個豹頭環眼燕頷虎須的好漢始終沉默不語，直到此時方才失聲驚呼：
“他是‘曾家五虎’的曾魁！
“我曾和他大戰三十回合，記得他的模樣！”
在他認出了曾魁之後，參加過曾頭市之戰的好漢先後認出了曾家五虎。
“不錯！正是曾家五虎！”
蔡福正氣凜然的雙手抱拳：
“蔡福聽聞晁天王在曾頭市糟了賊人毒手！
“於是我們幾兄弟滅了曾頭市，取了曾頭市曾長官和曾家五虎的首級！
“送上梁山，祭奠晁天王在天之靈！”
“嘶——”
宋江又情不自禁倒吸一口石灰粉：
你特麼把曾頭市都滅了？
不是，你怎麼能把曾頭市滅了呢？
你把曾頭市滅了，讓我這個代理大寨主怎麼辦？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