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蓋怎麼死的對蔡福而言不重要,隻要證明了史文恭沒叛國就可以了。
關於史文恭托鬱保四買千裡馬之事,鬱保四就在這兒,可以為他證明。
至於為什麼鬱保四得了麒麟獸,沒賣給史文恭,而是另尋買家……
當然是因為鬱保四知道曾長官要送馬給史文恭,被史文恭拒絕了兩次。
雖然不明真相,但是鬱保四覺得麒麟獸賣給史文恭恐怕會惹火上身……
而且史文恭是曾家五虎的師父,鬱保四把麒麟獸賣給他,如何開價?
鬱保四還要在曾頭市混飯吃的,開價高了,不怕史文恭給他穿小鞋兒?
開價低了,他不白忙乎了嗎?
賣給外麵的大肥羊就不一樣了,多少兩黃金那還不是鬱保四說了算?
盧俊義忽然插嘴:“大哥,為何說曾頭市是金人埋在大宋的一支伏兵?”
盧俊義師父周侗的政治主張是抗遼抗金,所以盧俊義對這個很敏感。
其實不止是盧俊義,蔡慶、燕青、焦挺也都不能理解。
一來他們對曾頭市了解的太少了。
二來他們的眼光被時代局限了。
三來他們的文化水平基本等同於文盲。
蔡福理解他們的不理解,耐心給他們解釋:
“二弟你沒進去過你不知道,這曾頭市本地人全都是金人,而且全民皆兵!
“如今遼、金、宋三足鼎立,遼、金都是兵強馬壯,唯有大宋羸弱!
“雖然看起來遼國和金國互相牽製,大宋在南方很安全……
“但是無論遼滅金,還是金滅遼,下一個目標必定就是咱們大宋!
“須知從曾頭市到東京不過八百多裡!
“金人在咱們大宋的腹地,埋了曾頭市這麼一支伏兵,有朝一日金兵南下——
“趁著宋軍在邊境和金兵殊死戰鬥,這一支伏兵便可如尖刀,直插心臟!”
這個世界由於融合了《說嶽全傳》,金國已經崛起了,甚至比遼國還強大!
曆史上的“靖康之恥”,距離現在隻有八年不到的時間。
但這個世界是小說世界,蔡福不敢保證“靖康之恥”一定會準時發生。
萬一因為世界融合而提前了呢?
所以蔡福不是在危言聳聽,曾頭市多半就是金人埋在大宋的一支伏兵!
盧俊義、燕青、蔡慶、焦挺他們終於全都明白了。
鬱保四恍然大悟:
“怪不得曾頭市壟斷了河北山東的地下馬市,馬販子隻能來曾頭市賣馬,在彆的地方賣就會挨打……
“怪不得曾頭市的馬場養了那麼多好馬不賣,還哄抬馬價……
“怪不得馬販子的好馬也會被他們收購……”
盧俊義又問蔡福:“大哥,如何處置這廝?”
不是吧,你才是大師兄!
蔡福發覺盧俊義越來越依賴自己了,什麼事兒都喜歡讓自己來做主。
現在連清理門戶這種家務事都要問自己,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兒……
史文恭也發覺了。
他都不認識蔡福,然而他的生死卻在蔡福的掌握中!
蔡福把鬼頭刀指向史文恭:
“若是他投靠金人,賣身求榮,砍了便是!”
史文恭連忙否認:“我不是!我沒有!”
“那就帶他回去見先生吧。”
蔡福還刀入鞘,拍了拍盧俊義的肩膀:
“你不是當事人,跟他爭不出對錯的。
“不如綁了他回去,請先生處置。”
盧俊義兩眼一亮:“大哥說得對呀!”
那些馬賊身上有帶了繩索的,立即跑過來把史文恭綁了一個龜甲縛。
史文恭麵如死灰,一言不發,任憑那些馬賊把自己綁成了羞恥的姿勢。
反正上梁山泊又沒有什麼時間限製,從曾頭市去大名府還要更近些。
蔡福他們帶著史文恭原路返回,不幾日,便到了瀝泉山……
……
梁山泊。
鴨嘴灘小寨。
“多謝段兄,幫我挑了一匹稱心如意的好馬!”
一個國字臉絡腮胡的大漢端起酒碗,對一個紅頭發黃胡子骨瘦如柴的大漢道:
“小弟敬你!”
“都是兄弟,周兄太客氣了!”
紅頭發黃胡子骨瘦如柴的大漢笑嗬嗬的端起酒碗,跟他“當”的一碰:
“千歲!”
國字臉絡腮胡的大漢是“小霸王”周通。
紅頭發黃胡子骨瘦如柴的大漢便是引出曾頭市劇情的關鍵人物“金毛犬”段景住。
兩人能坐下來一起吃酒,是因為段景住幫周通挑了一匹半步千裡馬。
也就是能日行八百裡的好馬。
為表感謝,周通在鴨嘴灘小寨宴請段景住。
還請了“打虎將”李忠和“出林龍”鄒淵、“獨角龍”鄒潤這叔侄倆作陪。
鴨嘴灘小寨便是由李忠、周通、鄒淵、鄒潤四人鎮守,四人的關係處得相當不錯。
李忠的頭頂尖尖的,臉上瘦骨嶙峋。
鄒淵相貌平平,他的侄子鄒潤卻是天生異相。
頭上一個大肉瘤子,就好像長了一隻獨角。
“不是我誇口,你這匹雖然比不得照夜玉獅子,卻也是難得的好馬了!”
幾碗酒下肚兒,段景住又忍不住說起了照夜玉獅子。
主要是他上梁山的時間太短了,既無資曆也無功績,隻能吹照夜玉獅子托舉自己。
“那照夜玉獅子在金國可是王子的坐騎!
“通體上下一色雪白,沒有半根雜色!”
段景住吹的吐沫星子亂飛:
“隻可惜,被曾頭市搶走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搶回來……”
“還搶?”
周通大嘴一撇:“上次去把晁天王都折了!
“宋公明哥哥怕是不會再去……”
“兄弟你醉了!”
李忠這人比較謹慎,連忙提醒周通:
“軍師不是說了麼,庶民居喪,尚且不可輕動……”
奈何周通今天高興,吃多了酒,口無遮攔。
一來他不像“小李廣”花榮、“矮腳虎”王英等人那般是宋江的嫡係。
二來他是“三山派”的,跟“花和尚”魯智深、“行者”武鬆一夥兒。
三來他上梁山的時日也短,“三山聚義打青州”就發生在今年的正月。
他對宋江實在沒有多少敬畏,再加上吃多了酒,周通張口就來:
“軍師當時說‘哥哥興師,且待百日之後’!
“晁天王是二月歸天的,現在都八月了!
“為晁天王報仇之事,再也無人提唔唔唔……”
李忠一把捂住了周通的嘴!
與此同時,門外一個小黑胖子,臉比鍋底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