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旭叕問:“所以,你不想娶天壽公主了?”
“我一片真情,十分小心,百般討好,千種癡纏,萬年誓言……
“都換不來天壽公主一個笑臉,還有什麼好想的?”
李金吾眼含熱淚,苦笑搖頭:
“有時候我都在想,天壽公主會不會是不喜歡男人……”
什麼聲音?
李金吾一臉驚恐的看向黑暗的角落,那裡不斷傳來奇奇怪怪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音:
嘎吱嘎吱、咕嘰咕嘰、呼哧呼哧……讓他毛骨悚然!
所以李金吾心中慌亂的說:“大王,我什麼都說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放心,我說到做到!”
鮑旭直接用刀子割開了捆綁李金吾的繩索,李金吾兩腿一軟撲倒在地。
但是李金吾還是欣喜若狂,他手腳並用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鮑旭冷笑一聲,向著黑暗中問:“哥哥,就這麼放他走了麼?”
“啵兒!”
黑暗中先響起了開香檳的聲音,然後才是蔡福有些喘息的說:
“當然不是……”
很快蔡福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嘴唇很潤,額頭上還掛著豆大的汗珠。
有這麼熱嗎?
鮑旭一臉懵逼,這可是審訊室啊,陰森恐怖,陰風陣陣!
多少好漢子一進來就冷得渾身直哆嗦,蔡福哥哥竟然會渾身大汗?
火氣真大!
天壽公主隨後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嘴唇也很潤,額頭上也掛著豆大的汗珠。
鮑旭撓了撓頭:蔡福哥哥火氣大也就罷了,你怎麼也……
蔡福看向天壽公主:“你自己去,還是我替你去?”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決!”
天壽公主一抹小嘴兒,白了蔡福一眼:
“多謝蔡福哥哥替我查明真相!
“小妹先去解決,回來再感謝你!”
說罷天壽公主殺氣騰騰的出去了。
“什麼態度!”
鮑旭都看不下去了:“哥哥,要不要小弟給她一個教訓?”
“不必了。”
蔡福抹了一把大嘴:“在你沒看見的時候她已經謝過我了。”
是嗎?
鮑旭眨巴眨巴小眼睛:
沒想到,那個小公舉跟蔡福哥哥的交情還挺深!
……
“呼哧呼哧……”
李金吾跌跌撞撞的跑著。
他不但餓了一天一夜,還被刑訊逼供了一天一夜。
但是這都不影響他逃跑,他隻想儘快的離開這個鬼地方。
跌跌撞撞的衝出了龍頭市,路人古怪的目光,李金吾視而不見。
兒時他以為武功最重要,少年時他以為身份最重要,青年時他以為尊嚴最重要……
現在他知道了,活著最重要!
他又跑到了那條林蔭小道,這裡是他噩夢的開始,李金吾跑得更快了。
但是,他再快也快不過馬。
“呱噠噠!呱噠噠!”
激烈的馬蹄聲從身後傳來,李金吾慌忙回頭一看,頓時驚得大驚失色!
隻見天壽公主正在快馬加鞭的追來,李金吾臉都綠了:
你不要過來啊!
李金吾不知道天壽公主有沒有聽到自己的供詞,但是反正他三條腿兒跑不過人家四條腿兒,乾脆賭一把!
李金吾站定了,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等到天壽公主飛馬過來時,李金吾大叫:
“公主,末爿——”
“噗嗤!”
天壽公主馬不停蹄的衝了過去,擦肩而過之時七星寶劍出鞘,劍光一閃!
李集還在張開雙臂,想向天壽公主表忠心,人頭已經飛了出去!
他的無頭屍體站在那裡,脖腔子噴出一蓬血霧,好似一團血色煙花!
“呱噠噠!呱噠噠!”
天壽公主頭也不回的縱馬狂奔,一直到三岔河港才停下來。
下了馬,天壽公主跌跌撞撞的走到河邊,衣服都沒脫就直接走進了河水裡。
河邊釣魚的老頭兒們都驚呆了,也顧不上釣魚了,慌忙大呼小叫起來:
“孩子,快回來呀!”
“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兒,說出來讓我們大家開心……開導開導啊!”
“孩子,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水太涼!”
天壽公主對老頭兒們的呼喚充耳不聞,一直走到河水齊腰深才停下來。
她並不是想自殺,她隻是受了這麼大的打擊,想要讓自己冷靜一下。
天壽公主一直以為自己是天之嬌女,國色天香,多少大好男兒都沉迷於自己的美色。
但是直到現在,天壽公主才知道,原來那些大好男兒沉迷的不是自己的美色,而是自己的家世,自己的權力……
好吧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腦子。
天壽公主一直以為自己冰雪聰明,所以才會千裡迢迢來找照夜玉獅子。
她自以為能夠為父皇分憂,滿朝文武都是傻子,隻有她一個是明白人。
但是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隻有她一個中計的,隻有她一個傻子……
再之後就是武藝了。
她自認為有萬夫不當之勇,勇冠三軍,大遼找不出比她更能打的武將!
她是都統軍兀顏光手下十一曜大將,上應太陰星君,率領五千女兵!
即便如此天壽公主都覺得自己屈才了,自己坐兀顏光的位子有何不可?
但是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她的萬夫不當之勇和勇冠三軍,全都是假的。
四個蒙麵大漢就把她困住了,還說什麼萬夫不當之勇?
從容貌到腦子再到武藝,天壽公主墜入了自我懷疑的深淵。
站在冰涼的河水裡,天壽公主淚眼婆娑,原來她隻是個一無是處的小廢物……
就在她對自己失望透頂之時,忽然一雙大手從背後抱住了她。
天壽公主本能地拚命反抗,就像是一匹野馬,想要擺脫套馬的漢子。
奈何套馬的漢子他威武雄壯,天壽公主無論如何都擺脫不開他的套馬杆。
她和扈三娘不一樣。
扈三娘是欲拒還迎,天壽公主是真的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那雙大手始終抱著她不放,任憑她宣泄渾身力氣。
終於天壽公主把渾身力氣都宣泄完了,就像是漏氣兒了一樣萎靡了。
她依偎在蔡福的懷裡,眼淚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蔡福不會哄女人,所以什麼都沒說,隻是抱著她。
兩人站在水裡,背影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