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龐秋霞，蔡福並不意外。
江南跟他有關的小娘子就兩個，一個龐秋霞，一個方金芝。
但是他跟方金芝沒見過，方金芝大概也沒這個本事一個人從江南跑到山東。
所以這個小娘子八成就是龐秋霞了。
“蔡福哥哥！”
龐秋霞一見麵就跪下了，含著眼淚哀求蔡福：
“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
“妹子你這是……”
蔡福連忙把龐秋霞扶了起來，他和龐秋霞也是並肩作戰過的友誼。
在他印象裡的龐秋霞明眸皓齒嬌俏可人。
但是此時的龐秋霞披頭散發，麵如土色，衣衫襤褸，風塵仆仆……
說她是拾荒的蔡福都信！
扶起了龐秋霞之後，蔡福解下自己的披風把衣衫襤褸的龐秋霞包起來：
“妹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蔡福哥哥……”
龐秋霞的眼淚便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欻欻往下掉：
“我哥哥沒殺聖公……”
還真是啊？
一聽說江南來人，蔡福就想到了這方麵，沒想到方臘還真的駕崩了。
蔡福好奇的問：“我嶽父的死，和你哥哥有什麼關係？”
龐秋霞就把那一日發生的事兒巴拉巴拉的給蔡福講了一遍……
“百步穿楊，一箭封喉？”
蔡福皺起眉頭：方天定說的不對，在江南其實未必隻有龐萬春能做到。
水滸世界的神射手，可不是隻有江南的龐萬春和梁山泊的花榮。
隻是花榮和龐萬春的表現太耀眼了，掩蓋了其他神射手的光芒。
比如“青麵獸”楊誌。
在大名府和周瑾比騎射，楊誌先表演了空手接箭，又表演了指哪兒打哪兒。
當時楊誌心想：‘射中他後心窩，必至傷了他性命。他和我又沒冤仇，灑家隻射他不致命處便了。’
然後楊誌一箭射中了周瑾左肩。
原著之中對楊誌箭法的形容是“弓開如滿月，箭去似流星”！
又比如“病尉遲”孫立，和遼將寇鎮遠也有一段騎射較量。
寇鎮遠逃走，孫立一箭射向寇鎮遠後心，寇鎮遠聽到弓弦響，也表演了空手接箭，射還給孫立。
孫立假裝中箭，引了寇鎮遠來，一鞭打死了寇鎮遠。
孫立和寇鎮遠其實都算射箭的好手了。
雙比如“醜郡馬”宣讚，因為連珠箭贏了番將，被王府招做郡馬。
郡主嫌他醜陋，懷恨而亡。
雖然沒有他跟人比箭的名場麵，但是能讓王府忽略他的相貌招他為郡馬，可想而知他是有真本事的。
叒比如“浪子”燕青，初學弓箭，向空中射雁，箭箭不空。
須臾之間，射下十數隻鴻雁，諸將驚訝不已。
宋江問他，燕青裝逼的說：
“小弟初學弓箭，見空中群雁而來，無意射之。
“不想箭箭皆中，誤射了十數隻雁。”
叕比如遼將天山勇，綽號“一點油”。
兩軍交戰之時張清想用飛石暗算遼將，反被天山勇一箭射中咽喉！
若不是有安道全在，或許這個時候張清就死了。
就算江南也是藏龍臥虎，比如“江南十二神”裡的高可立。
在和梁山泊交戰的時候，高可立一箭射在了韓滔臉上，韓滔倒撞下馬來……
那麼問題來了，高可立能在戰場上射中韓滔，不能在清溪對岸射中方臘？
所以方臘之死，肯定沒有方天定想的那麼簡單。
這也幸虧方傑來了梁山泊，否則必須得卷進去。
畢竟方臘被刺殺和方垕犯病失足落井是前後腳的事兒，方天定難道真的沒有任何猜測？
方臘之死非同小可，蔡福立即把方傑和石寶招來讓龐秋霞又說了一遍。
“伯——父——”
方傑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聖——公——”
石寶淚流滿麵，向南拜倒。
“龐大兄弟多半是被冤枉的……”
蔡福一看方傑昏過去了，隻好先跟龐秋霞承諾：
“我今日便下江南！
“一定要查清嶽父的死因，讓真凶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方傑昏的快醒的也快，魯智深剛把臉盆拿開，方傑就抹了把臉起來了。
石寶淚流滿麵的站起身來，解下腰間流星錘狠狠地砸在了將軍柱上！
“轟！”
酒壇子粗的將軍柱都被他打斷了！
石寶咬牙切齒道：“殺聖公者，當如此柱！”
“好！”
蔡福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傑哥、寶子、龐大妹子你們先走一步。”
說到這裡蔡福攬著方傑肩膀，在他耳邊巴拉巴拉叮囑了兩句，這才又說：
“我安排一下山寨事務，隨後就來。”
方傑心領神會，他本就心急如焚，當即就和石寶、龐秋霞往江南去了。
“二弟、軍師，我走之後，梁山泊就交給你們了。”
蔡福鄭重其事的交托了盧俊義和聞煥章。
原本蔡福是想讓魯智深留守的，但是魯智深非鬨著要去不可。
而且魯智深去過一次江南，蔡福不帶他也說不過去。
蔡福隻好讓盧俊義留守了，帶魯智深的話不去杭州便是。
盧俊義身為老二，責無旁貸的接下重擔。
蔡福又叮囑韓世忠：“六弟你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
“你輔助你二哥，如果他有什麼決策不合適……”
蔡福沒明說，盧俊義做主帥的能力，比起韓世忠來真的是雲泥之彆。
但是沒辦法，韓世忠沒資曆，而盧俊義在梁山泊的威望隻在蔡福之下。
韓世忠：“小弟省得！”
全都安排好了，蔡福帶了魯智深、武鬆、楊誌、楊再興、孫立、解珍、解寶、張順，總共是九個頭領九匹快馬，快馬加鞭往江南去了……
……
“唉——”
方天定騎在馬上，一想到父皇之死，眼中便不禁噙滿淚水。
雖然方臘死了，皇位就是他的了，但是這並不能衝淡青年喪父的悲痛。
因為他不是從小在宮裡長大的，方臘在他這個兒子身上傾注了許多心血。
他和方臘的父子之情肯定不能用“最是無情帝王家”來形容。
這從方臘讓他坐鎮杭州，把“四大元帥”、“二十四將”都配備給他，又在杭州駐紮了十多萬軍馬，就可以看得出來方臘有多在乎他。
方天定也一樣關心他的父親。
問過蔡福，他知道他父親可能命不久矣，但是他沒想到方臘會走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