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宋江、花榮、張橫都懵了:“何以見得?”
“方臘遇刺!方垕自殺!方傑北上!”
吳用搖著鵝毛扇篤定地說:
“這三件事之間,必定是存在著因果關係!
“因果關係成立,則必定是皇叔大王方垕派了刺客刺殺方臘!”
張橫忍不住插嘴:“軍師錯了!
“方垕不是自殺,是犯病了,失足落井!”
吳用微微一笑:“方垕身為皇叔大王,身邊多的是人伺候,怎會失足落井?
“那口水井須不在方垕房中。”
張橫啞口無言……
“軍師果然神機妙算!”
宋江很用力地豎起了大拇指:
“佩服!佩服!”
吳用謙虛的抱著羽扇微微躬身,又說:
“方傑北上,其實是為了避禍。
“他若是依舊留在江南,方臘臨死之前,一定會把他一起帶走。”
宋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軍師,既然知道了原委,能否為我所用?”
“能!”
吳用把鵝毛扇遮住了嘴,壓低聲音說:
“哥哥,我們隻需如此如此……”
“妙哇!妙哇!”
宋江聽得眉飛色舞:
“此計一成,姓蔡的必定會卷入漩渦!
“隻怕他到時候有命去,無命回!”
花榮眉頭微蹙:“哥哥,都是江湖中人,這麼做會不會有違江湖道義……”
“兄弟,你想錯了。”
宋江和吳用對視一眼,勸說花榮:
“自方臘立國,他就已經脫離了江湖。
“他如今可算得是一路反王,也算得是一方諸侯,咱們這叫‘兵不厭詐’!”
花榮想想也是:“哥哥說得在理。”
……
梁山泊。
“哥哥,我又回來了!”
石寶對蔡福納頭便拜,起身後擠眉弄眼兒的: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蔡福臉色大變,連忙上前抓住石寶的手:
“兄弟,莫非江南出事了?”
“哥哥莫要誤會,江南一切都好!”
石寶連忙解釋:“其實是太子殿下知道哥哥這裡正是用人之際,特地派小弟來助哥哥一臂之力!”
當然了,這隻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實際上是方臘讓方天定選一個心腹大將來梁山泊。
明麵上是幫襯蔡福,暗地裡卻是盯著蔡福。
石寶因為來過梁山泊一次,跟蔡福也挺熟的,方天定就派他再來一次。
這回石寶就低調多了,見到盧俊義、魯智深、武鬆全都叫哥哥。
方傑見到石寶倒是沒什麼感覺,主要是兩人不一個派係。
方傑是方垕這一派的,石寶則是方天定那一派的,所以隻是簡單寒暄了兩句。
“哥哥,小黑胖子呢?”
石寶上山之後,既沒見過宋江也沒見過宋江的人,便鬼鬼祟祟問蔡福。
蔡福嗬嗬一笑:“他帶了一彪人馬去青州開分寨了,你見不到他了。”
石寶豎起了大拇指:“哥哥,奢遮!(破音)”
他上次來的時候蔡福還是二寨主,沒想到這麼快就把大寨主宋江安排成了二路元帥!
江湖上把“及時雨”傳的那麼威風,原來隻是浪得虛名。
“石寶兄弟,你來的正好!”
魯智深等他們說完了正事兒,興高采烈的跟石寶炫耀自己新打的一百零八斤的水磨镔鐵禪杖:
“灑家新換了個禪杖!
“上一次咱們步戰打的不痛快,這一次咱們馬戰如何?”
好機會!
石寶兩眼一亮。
上一次蔡福為石寶挽尊的時候說他是騎將,魯智深是步兵之王,他輸給魯智深不磕磣。
這個事兒石寶雖然已經認栽了,但是心裡始終堵得慌。
總覺得如果是馬戰一定能教魯智深做人。
沒想到這一次魯智深主動提出來馬戰了,石寶欲拒還迎的說:
“哥哥,這不好吧?
“你是步兵之王,與我馬戰豈不是太吃虧了?”
“吃虧就吃虧了!”
魯智深大大咧咧的說:
“上次讓你吃了虧,這次還回來也是禮尚往來!”
“也罷!”
石寶跟魯智深推讓了一番之後欣然接受:
“就請哥哥再指教小弟兩招!”
“叮叮當當!”
十幾招下來石寶臉都綠了,他萬萬沒想到魯智深的禪杖竟然重如泰山!
就算石寶想跟魯智深玩四兩撥千斤,也要兵器接觸才能“撥”吧?
結果就是幾次兵器接觸下來,不但沒撥動,石寶雙手都被震得直突突!
要不是石寶的兵器劈風刀也是神兵利器,刀鋒都得被震斷了!
原本石寶還想光明正大的打敗魯智深,現在看來隻能玩陰的了。
石寶虛晃一刀,撥馬便走。
背對著魯智深,石寶悄悄的把劈風刀掛在得勝鉤上,解下了流星錘。
石寶還等著魯智深追上來呢,結果卻聽到魯智深哈哈大笑:
“罷了罷了!比武切磋,點到為止!
“石寶兄弟你回來吧,灑家不打你了!”
我特麼……
石寶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不是,你怎麼能點到為止呢?
你這樣豈不是等於我又輸了?
然而魯智深已經下了馬,作為勝利者笑嗬嗬的接受圍觀群眾的祝賀了。
石寶無奈,隻好把流星錘綁回腰間,摘了劈風刀,調轉馬頭回來認栽:
“沒想到哥哥不但是步兵之王,亦是精通馬戰,小弟佩服!”
魯智深哈哈大笑:“哪裡哪裡!
“若說馬步雙修,還得是我二哥!”
盧俊義雲淡風輕的擺了擺手。
石寶:
……
江南,清溪。
“真美呀……”
臉色蒼白的方臘虛弱的坐著轎子出了幫源洞,終於見到了江南春色。
他一直在幫源洞大內養傷,最近安道全的藥方調理得他精神頭好多了。
原本他隻能坐著,但是調理了幾個月之後,他已經能站起來走兩步了。
這讓方臘對未來重新燃起了希望。
轎子把方臘一直抬到了溪邊,放了下來。
一個國色天香的少女從後麵一乘轎子裡走出來,到方臘的轎子前伸出玉手把方臘攙扶起來:
“父皇小心!”
“無妨。”
方臘用枯瘦如竹節的大手扶著女兒從轎子裡出來,顫顫巍巍走向溪邊。
以往縱橫江南的方臘,現在能走兩步已經讓他感到莫大的滿足。
在方金芝的攙扶下,方臘顫顫巍巍走了兩步,來到溪邊站定咳嗽起來。
方金芝擔心的看著父親,方臘的咳嗽是從心裡來的,她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