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也不知道是哪個官軍手忙腳亂的,長槍落在地上,剛好絆到了韓世忠!
韓世忠撲倒在地,“唰唰唰”,幾個官軍不約而同的把槍刺在了他身上!
一眨眼的工夫他的肩上、背上、臀上、腿上就挨了不知幾槍!
韓世忠身上原本愈合了的傷口也都迸裂開了,渾身是血仿佛從血池裡撈出來的!
身受重傷筋疲力儘了的韓世忠趴在地上,絕望的望著那關閉了的城門。
即便是他這個萬人敵,此時此刻也已經燃儘了……
“彆看了!”
剛才指揮作戰的都頭叫蔡景浩,此時他過來用刀背拍了拍韓世忠的臉:
“沒有人來救你的!”
話音未落,忽聽“轟”的一聲巨響!
韓世忠絕望的雙眼猛然睜大,目瞪口呆的望著被撞得劇烈晃動的城門!
與此同時,正在門後關門的官軍,竟是被巨大的衝擊力撞得東倒西歪!
城門被官軍關上了,雖然還沒來得及閂上,卻也不是一個人能撼動的……
“轟——”
緊跟著又是一聲巨響,城門竟是被撞得開了個縫兒,官軍都飛了兩個!
“轟——轟——轟——”
雙叒叕敠……一聲聲巨響連綿不斷,此起彼伏,就像是象群要闖進來!
城門樓上的官軍望著下方驚呆了,原來是幾條彪形大漢正在輪番助跑著撞門!
沉重到需要幾個甚至十幾個官軍合力關閉的城門竟然扛不住他們的撞擊!
一開始幾下是輪番撞擊,之後幾條彪形大漢統一了節奏,一起合力撞向城門!
“轟——”
沉重的城門被猛地撞了開來,門後拚命頂著的十幾個官軍都飛了出去!
蔡福、武鬆、何元慶、牛皋他們這四條彪形大漢跟著衝勁兒闖了進來!
“你們是甚麼人!”
蔡景浩又驚又怒,慌忙把腰刀指向了蔡福他們:
“城門關閉,擅自闖入……”
“噗嗤!”
刀光一閃,人頭落地!
蔡福眼睛眨都不眨的從蔡景浩的無頭屍體旁走過,虎目圓睜,大喝一聲:
“‘北地刀王’蔡福在此,誰敢阻我?”
人的名兒樹的影兒,原本圍著韓世忠的十幾個官軍驚得連連後退,讓出了韓世忠:
是他,那個在東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男人回來了!
把鬼頭大刀往背後的刀匣中一插,蔡福一彎腰,雙手抱起了韓世忠:
“兄弟,我來遲了!”
當時韓世忠眼淚就下來了……
明明他是臥底,他舉報了蔡福,但是事到臨頭來救他的卻還是蔡福!
韓世忠覺得自己太踏馬不是人了,如何對得起蔡福的一片俠骨丹心?
“噗嗤!噗嗤!噗嗤!”
武鬆揮舞雙刀,仿佛殺神下凡,一口氣砍倒了十幾個官軍!
何元慶那一雙大鐵錘子,哪怕是夏基霸打也無人可擋!
牛皋拎著兩根鐵鐧往城門旁邊的樓梯上衝,何元慶見了,連忙也跟上去了。
師兄弟全靠大力出奇跡,一路衝上了城牆,直奔吊橋機關。
吊橋機關正被幾個官軍推動,何元慶二話不說,上去幾錘子砸爛了吊橋機關!
“轟——”
剛剛被升上來一截的吊橋驟然失去了牽引力,重重的摔在護城河上!
“呱噠噠!呱噠噠!”
嶽飛、方傑、楊再興、羅延慶這四個騎馬從吊橋上衝過來,殺入城門!
門口那一百多個官軍哪夠他們殺的,一個來回城門口就成了屍山血海!
“他們上去了!”
蔡福招呼了嶽飛他們一聲,把韓世忠抱到了外麵等著的馬車上,讓時遷趕著馬車先走。
嶽飛、方傑、楊再興、羅延慶便催馬從樓梯上了城牆,正撞見武鬆、牛皋、何元慶在瘋狂追殺匆匆趕來的弓箭手!
“呱噠噠!呱噠噠!”
嶽飛他們四人四騎加入了武鬆的隊伍,簡直如同無雙割草,所向披靡!
一口氣不知殺了多少官軍,殺得弓箭手丟了弓箭,抱頭鼠竄……
“走!”
武鬆招呼一聲,和牛皋、何元慶這兩個步戰的先撤下了城牆。
到了城下,正好趕上一員大將率領五百馬軍先行趕到!
遠遠地還有數以千計的步軍正在跑步趕來!
無數紛亂的馬蹄聲和腳步聲混在一起,如雷如潮,震耳欲聾:
“轟隆隆……轟隆隆……”
“呔!”
那一員大將銀甲紅袍,手持金蘸斧,胯下火龍駒,宛如巨靈神下凡:
“某乃八十萬禁軍副教頭、官帶右義衛親軍指揮使、車騎將軍,周昂是也!
“大膽反賊,竟敢在東京撒野,識相的還不束手就擒!”
“又是你?”
武鬆一見周昂,眼珠子都紅了!
周昂若是不自報姓名,武鬆一時還想不起來,但是周昂的名頭太長了。
上一次武鬆和魯智深來東京打探柴進消息,魯智深當街暴打高衙內,就是被恰好路過的周昂咬住了。
若不是周昂,武鬆和魯智深也不會被抓到開封府。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武鬆大吼一聲:
“‘撼天獅子’武鬆在此,八十萬,可敢與某一戰!”
沒辦法,周昂的名頭太長了,那麼長一大串兒,倉促之間武鬆隻記住了前三個字……
武鬆認出了周昂,周昂卻沒認出他,主要是武鬆改造型了。
所以周昂隻當他是個無名之輩,哈哈大笑:
“無名鼠輩,就憑你啊——”
一點寒星,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直奔他麵門,周昂慌忙把頭一甩!
“嗖——”
一支飛矢從他臉旁擦了過去!
“當”的一聲,連他的頭盔都被射掉了!
周昂身不由己的跌落馬下,順勢一個懶驢打滾,滾到了路邊的店鋪裡……
“嘖!”
嶽飛失望的咂了咂嘴,把弓插回了飛魚袋,騎著馬從樓梯上俯衝下來:
“‘玉麵飛龍’嶽飛來也!”
“六弟,彆跟他浪費時間!”
把韓世忠送走的蔡福折返回來一拉武鬆:
“咱們先出城再說!”
武鬆也知道今天跟周昂單挑不現實了,於是不再耽擱,一起衝出城去。
嶽飛、方傑、楊再興、羅延慶四人四騎拖住了五百馬軍,且戰且走。
殺到了吊橋之上,就見蔡福和武鬆他們等在橋頭,衝嶽飛大叫:
“你們過橋,我們斷後!”
嶽飛、方傑他們虛晃一槍,衝過了吊橋。
這時早就準備好了的武鬆掄起何元慶那一百二十斤的大鐵錘子,狠狠地砸在了橋板上!
“轟隆”一聲巨響,橋板雖然沒斷,卻好像彈簧一樣劇烈的震顫起來!
“呼啦啦啦——”
衝上吊橋的馬軍頓時被震得東倒西歪,有的還從吊橋上跌落進護城河!
“‘北地刀王’蔡福在此!”
蔡福拿著何元慶另一個大鐵錘子,緊跟著又一錘狠狠地砸在了橋板上:
“全都給我退下!”
“轟!”
橋板震顫得更劇烈了,同樣震顫的還有城上城下的官軍那些破碎的心:
誰?
北地刀王?
不是,他怎麼又來了啊?
“‘撼天獅子’武鬆在此!”
武鬆學到了,連忙也大喝一聲,同時上去一錘,砸得橋板嗡嗡作響!
兩兄弟好似打夯,你一下,我一下,輪番兒的重錘橋板!
這回馬軍可就衝不起來了,主要是戰馬沒受過這方麵訓練,不肯往前走了!
“嗖嗖嗖——”
更讓衝上吊橋的馬軍苦惱的是,嶽飛、楊再興、羅延慶這三個擅長騎射的還在不停地射他們!
關鍵這三個射得還賊準,這麼近的距離可謂是箭不虛發!
每一聲弓弦響處,都必定有一個馬軍跌落馬下!
狹窄的吊橋上堆滿了屍體和無主之馬,馬軍就更衝不過吊橋了……
“轟隆——”
橋板扛不住蔡福和武鬆這兩個猛男的輪番兒蹂躪了,終於攔腰折斷!
擠在吊橋上的馬軍仿佛下餃子一樣,“稀裡嘩啦”全都跌進了護城河……
“嘶——”
城上城下的官軍不約而同倒吸一口冷氣:
這尼瑪還是人?
“哈哈哈哈——”
蔡福和武鬆仰天狂笑:
爽利!
牛皋早就把他們的馬帶過來了,蔡福和武鬆上了馬,大搖大擺的離去。
直到這個時候,第二波弓箭手才匆匆趕到城門樓上,一看人都走遠了……
……
“嘶!”
周昂藏在店鋪裡感覺耳朵火辣辣的疼,把手一摸:
我耳朵呢?
我那麼大一個耳朵呢?
周昂天生就是大耳朵,從小就被老輩子們誇,耳朵大有福。
周昂當了大官兒之後,這麼誇的人就更多了。
然而現在,他的大耳朵沒了!
周昂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那一箭不止射掉了他的頭盔,還射掉了他一隻耳朵!
直娘賊!
周昂越想越憋屈,忽然聽得身後傳來了抽泣聲。
扭頭一看,原來是店家和夥計抱在一起哆哆嗦嗦,還有個小丫頭在哭。
壞了!
周昂一想,我可是八十萬禁軍副教頭官帶右義衛親軍指揮使、車騎將軍!
豈能藏在這裡苟且偷生?
“嗆啷”一聲拔出佩劍,上去“噗嗤噗嗤”幾劍把店家和夥計都殺了。
連那個小丫頭都沒放過……
現在沒人知道我藏在這裡苟且偷生了!
周昂這才放心的鑽出了店鋪,乘亂混進了官軍之中,一口氣衝出城門:
“殺鴨——”
眼睜睜看到吊橋都被打斷了,幾十個馬軍連人帶馬的泡在護城河裡喊救命,周昂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冷氣:
“嘶——”
幸好我見機得快,否則現在泡在護城河裡喊救命的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