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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 死則死矣何懼有(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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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南下的馬車,最後在杭州城以北的竹林內停下。

先前江寧守城兵卒的反應,以及圍困月氏主家的布置,讓林滿六一行人不得不謹慎對待此番入城之事。

月氏主家已是布局精密,那弈劍山莊所在的杭州城,對於他們隻會更加難以應對。

林滿六將月知眠等人安置在一處臨時據點後,便準備帶著月寒枝前去查探情況。

“此地是先前陳七師姐他們暗中聯絡的據點,尚未被人發現...你們先留在此處,我與寒枝去探探路。”

剛剛躺下的林知鶴,聽見林滿六兩人要即刻出發,開口叮囑道。

“萬事要小心!不可魯莽行事...”

“嗯,我們繞道江寧的時候,老騙子他們應該已經到杭州了,若是依照之前的計劃進行...此刻城內的關注點多半不會在我們身上!”

說罷,林滿六和月寒枝經過一番喬裝打扮以後,迅速離開了臨時據點。

等到他們二人重新走在熟悉的官道上,沒來由想起了那年冬日城外重逢的場景。

“滿六,要是那會我不回頭,我們就這麼錯過了...可還會有之後的這些事情?”

“會的!從矩州城內的那一麵開始,我們便是命中注定了!”

“油腔滑調——”

“嘿嘿!”

此時的林滿六扮作了一個虯髯大漢,而月寒枝則是束發收攏,當起了一名玉麵書生郎。

走在一起,就像是富家公子哥帶著自己的仆從。

等快要走到例行檢查的官兵位置時,林滿六就看到官兵後方張貼起的兩副畫像。

其中一幅不正是陸風白的畫像嘛?

至於另一幅...林滿六原以為會是老騙子的,可等他仔細辨認一番,發現竟是君飛羽的!

怎麼回事?

兩幅畫像均未注明身份、名字、來曆...隻寫了一句:“見其行蹤者,賞銀二十兩!”

月寒枝也注意到了那懸賞畫像,強忍笑意地同時言語出聲。

“這...二十兩...咳咳,我們南下時的確向那北燕王借道而行,可為何會通緝他啊?多少也是一地正統受封的藩王,此事未免有些荒誕了?”

林滿六思索片刻後,再次看向了那兩幅畫像。

“或許是我們南下以後,北燕之地也出現了些問題,導致其帶人出走...而後被誤認為與我們是一起的...”

畢竟在外界看來,弈劍山莊三位莊主以及他們這些人,是已經死在了漠北。

但在這些不知真相的官兵眼中,從北邊南下的行蹤可疑之人,都是炎陽朝廷要緝拿的要犯。

等到林滿六二人走到城門之下時,城防兵卒攔下了他們。

“從哪來到哪去啊?可是本地人?”

林滿六將一袋藏著銀錢的包裹,交到了城防兵卒手中。

“官爺好啊...咱家先生是前些時日準備趕考的書生,北邊不知怎麼地不給走,這才南下歸家...行個方便?”

城防兵卒掂量了一下銀錢重量,臉上表情比先前要好了許多,他點了點頭。

“老伯喲...這些日子北邊有些亂,不過沒事!再過些時日就好了,不會耽擱你家先生趕考的!下次記得啊!”

“好嘞...謝過官爺!下次小的再多帶些乾糧,好好犒勞一番官爺!”

“走吧!走吧!”

林滿六臨走前向守城兵卒又鞠了幾次躬,這才跟上已經提步向前的月寒枝。

不得不說,兩人心有靈犀一點通,根本不需要過多的交流,兩人在外人眼中的身份就分得一清二楚。

一個是善於察言觀色,懂得人情世故的老奴。

一個是不屑於結交城防兵卒,趾高氣揚的酸儒書生。

若是月寒枝表現得弱勢一些,定會被眼前的城防兵卒起疑,先前在林滿六阿諛奉承對方的時候。她便故意擺出一副傲慢的態度,幾次想將林滿六給拉走,但都被林滿六給攔下了。

兩人一進入杭州城,便朝向月世安先前提到的地方秘密進發。

如今的杭州城,對於他們來說有兩個地方去不得...

第一個,自然就是弈劍山莊所在,在市井百姓或是江湖人的眼中,如今的弈劍山莊屋門緊閉,已經是炎陽王朝攪動南地江湖的棄子。

隻要是過去的四個月裡受儘壓迫,或是先前受過弈劍山莊打壓的人,如今都在敢弈劍山莊門外叫喚上兩聲。

若是林滿六、月寒枝兩人貿然出現在弈劍山莊麵前,必然會被那些眼睛給盯上。

第二個,則是月知眠在杭州城中置辦的月氏錢莊,主家已是群狼環伺...如今的月氏錢莊,同樣隻會是一處大坑,隨時有人等著他們跳進去。

按照月世安的說法,林滿六、月寒枝兩人很快尋到一家酒樓。

為避免意外發生或是眼線盯上,他們先後進入大堂,林滿六前往櫃台,月寒枝則是在一處靠窗桌子位置坐下。

櫃台後方的小二,看見一名虯髯大漢站在自己的眼前,立刻收起了算盤。

“哎...客官!可是要一些吃食和酒水?勞煩客官先尋一處位置坐下,稍後就會先給客官來上一壺好酒,不收錢!”

“咳咳...你們掌櫃的何在啊?幫在下通報一聲,就說舊識好友來訪,可否出來一敘!”

酒樓小二重新打量了林滿六一番,發現對方與平日裡見到的那些市井無賴不一樣...

免費的酒水看不上?

還要執意讓掌櫃的見客?

莫不是那看似人畜無害,但就是想吃霸王餐的主?

這種人他可是見過的,滿嘴說著是掌櫃的舊識,掌櫃的這些年來見過的人多了去了...大堂之內人又多,掌櫃的拉不下臉麵就得給他們吃白食。

掌櫃的事後氣不過,飯菜酒水錢就得從自己腰包裡扣...不行,不能再這樣了!

“這位客官啊...我家掌櫃的可是很忙的,剛剛才說不是要緊事,就不要去打擾他老人家...客官你看可以先點些吃食,等掌櫃的不忙了,小的自會幫你去稟報!”

林滿六一直觀察著酒樓小二的神色變化,很快就猜出了對方心中所想。

他從懷中摸出了幾兩碎銀子,隨手就拋在了酒樓小二的麵前。

“飯菜酒水錢另付,這些可能請動咱們的跑堂兄弟了?”

“跑堂兄弟”四字入耳,平日裡屈辱慣了的小二,一下子就聽得身心愉悅。

“客官稍等!小的這就去給你問一問,掌櫃得忙不忙!”

“好!對了...這東西順道幫我一起交給掌櫃的!”

林滿六出聲的同時,將一枚玉佩拋給了剛剛立刻歸途的酒樓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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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也沒細看玉佩模樣,就迅速朝著二樓衝去。

......

等到酒樓小二在眾多賓客宴席間,尋到掌櫃的身影時,他趕忙一把拉住酒樓掌櫃。

“掌櫃的!樓下有一名虯髯大漢...說是舊友來訪,讓你下樓一敘!”

酒樓掌櫃剛要談成一件飯桌上的“大事”,被小二突然橫插一腳,心中頓時怒氣直升。

“什麼舊友來訪?沒看見我在跟杭州城中的幾位公子相聊甚歡嘛?”

在旁的公子哥們聽此一言,也跟著開口起哄。

“可不是嘛!樓下那些阿貓阿狗...也配跟我們相提並論?掌櫃的!今兒你要是下樓一敘,往後我們就換一家酒樓瀟灑去,你...看著辦吧!”

掌櫃的趕忙諂媚出聲:“陳公子!不會的,今兒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咱也是要跟幾位公子好生喝上一杯的!絕不下去!”

酒樓小二看著自家掌櫃的打了包票,未來不被責罰頓時陷入了兩難。

他不停搓揉著手中玉佩,不知是交還是不交...

那名陳公子許是看著酒樓小二礙眼,抄起一雙筷子便砸了過去。

“哪邊涼快哪邊呆著去!彆在這裡擾了老子的興致——”

酒樓小二不敢躲避,任憑筷子砸在了自己的臉上,掌櫃的心中也升起一陣煩悶,轉頭就準備去苛責這沒有眼力見的下屬。

“還不趕緊給我滾...不然這個月工錢...”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著了酒樓小二手中握緊的玉佩。

在看其玉佩上雕刻的花紋時,酒樓掌櫃那一身酒勁和醉意...瞬間一掃而空!

他趕忙搶過玉佩,再三打量了一番確認不假,立即看向了酒樓小二。

“給你玉佩的人就在樓下?!”

“沒錯...”

“剛才為什麼不早說!”

酒樓掌櫃一把將小兒推開,隨便要朝樓下大堂衝去。

突然,那陳公子將酒盞在桌上用力敲了敲,以此警示酒樓掌櫃。

“掌櫃的!先前怎麼說的來著?那天王老子來了...你都不下去?”

酒樓掌櫃強行擠出一抹極其難看的微笑,轉身看向了那名陳公子。

“陳公子...今兒你自個吃好喝好,與你說些酒桌上的昏話,是看在你爹的麵子...今日若是耽擱了我麵見貴客的時間,也不是不能將陳公子和幾位城中的紈絝子弟...一並丟出酒樓!”

“怎麼說話呢!你這酒樓可就我這幾家撐場麵——信不信明兒你酒樓就得關門!”

“我爹在這杭州城可是有些分量...你最好說話好好想想...這酒樓今後怎麼個開法!”

“有本事今兒就下樓去,我倒要看看誰在這城裡...大得過我們幾個的家世?”

可任憑那些個公子哥如何言語,酒樓掌櫃的全當沒聽見一般,將自己所穿著的衣飾儘可能地搭理了一番,隨後便朝著一樓大堂走去。

等到他見著了林滿六之後,雖然有些疑惑,但仍是表現出一個謙遜的態度。

“敢問閣下...可是世安的牽頭人?”

“見過楊掌櫃!牽頭人倒是算不上,不過的確是月家主安排我前來此處!”

在離開那臨時據點之前,月世安儘可能地將城中細節告訴了林滿六,對於此處酒樓掌櫃的相關信息,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楊掌櫃沉思一番,朝著後院方向給林滿六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林滿六點了點頭,很快就朝後院走去

等到楊掌櫃準備跟上的時候,發現一個書生扮相的“男子”,也跟了上來。

林滿六出言解釋道:“我們二人一起的!”

楊掌櫃嗯了一聲,很快就進入了酒樓的後院。

等到周圍再無其他耳目之後,楊掌櫃這才開口出聲。

“如今世安藏匿何處,可有被歹人侵擾?”

林滿六將那晚月氏主家發生的事情,言簡意賅地講述了一遍,不過其中有關他們身份的事情,被他有意隱藏起來。

聽完林滿六的講述,楊掌櫃原本懸著的心這才得以放下。

“世安兄弟無事...那就是最好的結果了!這些年我們可是受了月氏極大的恩惠,要是沒有世安兄弟暗中幫忙打點,我們這些老兄弟都該餓死家中咯...哪裡還有如今的光景!”

林滿六試探性地問道:“那如果我等將月家主送入城中,你們該如何為月家主隱藏蹤跡...畢竟此次動蕩可不一般,月氏子弟幾乎不能再現於明麵...”

“兩位不用擔心,如今那弈劍山莊已倒,城中各路商鋪、集市...甚至是城防相關,都已在我們的掌握之中!給世安兄弟尋一處小院子休養生息,不是什麼難事!”

聽到這麼一番話,林滿六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下,還好有假胡須進行遮掩,不然真有可能被眼前的楊掌櫃給察覺了去。

不過一番細想之後,眼前之人說的也不無道理。

弈劍山莊先前在城中的各項布局,如今全部轉到月世安一道的手上,對於月氏而言是最為安全且穩妥的。

而月氏一族和弈劍山莊的關係,隻有極少部分人知道...

從先前圍困月氏主家需要用匪寇掩人耳目,就說明夏桓還不想徹底撕破臉皮。

在世人的眼中...

月氏主家是遭到了匪寇的侵擾,才落得如今這般田地。

弈劍山莊也是因為主心骨全部死於關外,如今才不得不閉門不見來客。

至此,依舊是炎陽放於南地最為聽話的鷹犬,隻要沒有徹底滅門就會給炎陽繼續鞍前馬後,做那條最聽話的南地野狗!

故而...如今的南地江湖,大部分門派或是一些獨行江湖的豪俠兒,都恨不得弈劍山莊早點分崩離析。

林滿六與楊掌櫃約定了時間後,便帶著月寒枝儘快遠離了酒樓。

......

入夜,杭州城內燈火通明。

許是江寧的搜查調令還未傳至杭州,並沒有實行宵禁一事。

一輛馬車行駛在街道上,充當其馬夫的林滿六一直留心著兩側的變化。

等到他將馬車停在一處院門位置後,抬手一揮就將院門左側的燈籠打滅,隻留下一隻孤零零的燈籠垂於院門左側。

不過多時,院門就從內打開...

楊掌櫃從中彈出腦袋,向林滿六等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進入院落。

在看見月世安完好無損以後,楊掌櫃對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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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不辱命!昔日世安兄的種種安排,如今都能派上用場了!”

“老楊做事,還是如此謹慎...還得是你啊!”

“今夜...好不容易能聚一聚,走一個?”

“走一個!”

月世安與其勾肩搭背一路前行,兩人口中豪情似乎已有萬丈高!

將林知鶴安置妥當以後,林滿六就跟月寒枝走到了月世安與之月下暢飲的水榭外圍。

後者拍了拍楊掌櫃的手背,示意他喝酒之事先耽擱一下。

他隔著池水看向了林滿六和月寒枝,口中雖是沒有任何言語,但眼中卻是展現出對他們兩人的肯定和自信。

林滿六拉起月寒枝的手,對著池水那一頭的月世安恭敬一拜。

【臭小子,可要把我閨女護好了!】

【一定!】

“世安兄...先前我就想問了,今兒代你入城的這兩人...是誰啊?”

“一對璧人!一對我月世安很喜歡、很欣賞的璧人!”

“額...原來世安兄好這一口啊?冉大家...這些年怕不是知道吧...所以才...”

楊掌櫃的樣子明顯是喝高了,在一旁的冉綠綺懶得搭理他,隻是默默地注視林滿六、月寒枝兩人離去。

將月寒枝爹娘和月知眠、林知鶴二人安置完畢後,他們的潛行速度明顯要加快了許多。

短短不過半個時辰,林滿六和月寒枝就跨越了大半個杭州城,並且借助著天邊遮蓋月光的雲層,在一些屋脊上來回閃動,根本無人察覺到他們的蹤跡。

就在越過弈劍山莊附近高樓的時候,林滿六沒來由看了一眼。

本該陷入一片沉寂的弈劍山莊,竟是在後院位置亮起了一道火光,憑借著林滿六的印象...那裡似乎是老騙子的聽雨小院。

月寒枝循著他的目光,也跟著看了過去。

“要去看看嘛?”

“不用...從白天看到的種種,可以斷定老騙子和陸莊主他們...肯定將所有人都帶走了,或許那裡是老騙子留的後手,用來迷惑那些追兵的!走吧!”

“嗯...”

林滿六最後看了一眼弈劍山莊,很快就帶著月寒枝行出杭州城,朝著他們原定計劃的最後一個地方奔襲而去。

山巒渡,算是炎陽最多的跨海渡口之一,能夠停靠在這裡的船隻,多是前往海外各地的跨海渡船。

而此刻停靠在岸邊的一艘建製六層高樓的跨海渡船,正是弈劍山莊等人前往龍生之地的依仗。

陸風白與陳七、蕭瀟幾人核對過了數遍,確認隻有林滿六、月寒枝兩人沒有上船之後,便一直在船頭駐足等待。

“按理來說...應該昨夜或者今早就該趕到了啊?”

“陸莊主是在擔心那位林少俠?”

在其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陸風白轉頭看向來者,答非所問出聲。

“北燕王怎麼有興致跟著我等一起渡海,難道是北地藩王日子過得太壓抑了?”

“陸莊主莫要取笑君某了,還不是因為押錯了寶,也押對了寶...誰能想到那小王八蛋做事如此狠厲、果斷!還有那蘇杳...人都死了居然還能謀劃如此之多!”

北燕王君飛羽,在西京戰局尚未穩固之前,就曾大膽押寶如今的楚王夏桓,準備將其扶植起來後,自己可以在原先封地安逸一些年歲。

可所有人都沒想到,楚王夏桓剛領監國之責沒多久,就起了削藩的舉動...

如果不是蘇杳給他在漠北偷偷留了後手,君飛羽恐怕此刻已經重新領兵返回西京,再起西京靖難了!

既然事事都失了先手,君飛羽也隻好跟著弈劍山莊悄然南下,去那龍生之地好生轉悠一圈,等中原大事儘了以後,他再回來跟那小王八蛋算總賬。

就在兩人言談之際,山巒渡外圍行來了兩人兩馬,逐漸向陸風白等人所在的渡船靠近。

“來了!稍後我們便可起程了——”

“往後在那龍生之地,還望陸莊主能與君某通力合作啊!”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諸事儘了,可以暫時告彆這中原大地的時候,突然有百餘騎人馬從山巒渡各處湧出!

林滿六與月寒枝距離稍近一些,第一時間發現了身後的異動。

陸風白看著渡口外圍逐漸靠攏的人馬,瞳孔也隨之一縮。

“此地怎會有人埋伏...不對!應該是預先就安排好的,隻等滿六他們一到...便全部出擊?”

這些人馬前來此地...想要圍困的目標,顯然不是弈劍山莊和北燕王所屬,反而是將矛頭指向了林滿六和月寒枝兩人?

陸風白將心中的猜忌壓下,抽出漆夜瞬間就斬斷了束縛跳板的鎖鏈。

“滿六你們快上船!那些人交給我——”

陸風白剛要一躍而下,突然數十支羽箭齊齊射向他所在的位置!

嗖嗖——嗖——

白晝、漆夜在其手中揮舞不停,將那襲來的箭雨極可能地攔了下來。

不光是陸風白錯過了最佳營救時機,林滿六和月寒枝為了躲避身後的箭雨,也錯過了最佳的登船時機。

原本那根被陸風白放下的跳板,被突如其來的一箭擊碎,似乎是羽箭上攜帶有火藥的緣故,尋常跳板根本承受不住它的威壓。

林滿六在那一箭射出的時候,瞬間反應過來是誰射出的箭矢,雙眼之中隱隱升起一道赤紅。

“寒枝,等我!”

月寒枝起初還不明白林滿六是什麼意思,可看到他將自己突然抱起,隨後用力向前一甩!

她整個人被林滿六丟向那艘跨海渡船的時候,月寒枝才反應過來林滿六到底是什麼意思!

“林滿六——你個騙子!”

背對著她的林滿六身形一個踉蹌,差點沒有站穩...但很快就恢複如常。

緊接著,他開始一路狂奔直直朝向那百餘騎人馬衝去,根本無需他用眼睛去看,林滿六很快就捕捉到了剛剛射出那一箭的位置在哪裡。

月寒枝摔在甲板上,剛要起身跳下跨海渡船...就看到一道碧綠劍影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射來。

為什麼...

春窗蝶刺入了牆壁中的同時,山巒渡外圍的林滿六也已經找到了那道射箭的黑影。

“薑硯臨——有什麼事情...就衝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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