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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達爾看達日答應的如此爽快,心中不免生疑。
他再次轉身看了過去,那西北角最高的那處宅院,原本是他此行的目的。
突然間,有一隻芊芊細手摩挲過了他的腰間,最後撫在了他的脖頸位置。
達日便這樣湊到了他的耳邊,細聲呢喃起來。
“將軍...方才便與說了,我是這吐斯一族的新讚普,先前那老頭已經死了...”
烏達爾一把將達日推開,緊接著便拔刀出鞘,將刀刃架在了達日的脖子上,隻差分毫就能將眼前詭異的女人身首異處。
“彆想動什麼歪心思...否則...”
達日對於沒有顯露出一絲一毫的恐懼,反而是伸出手指沿著刀背摸了過去,一直在刀柄為止才停下了動作。
“否則怎樣?老讚普已經死了,若是沒有我這個新讚普的助力,你們的王今日即便能強行攻城,可入城之後又該尋人帶路呢?”
許是見烏達爾疑慮未解,達日高舉雙手連拍數次。
這一舉動,讓烏達爾更加警惕了,可是數息過後,原本空無一人的街道,此刻已經站滿了吐斯族人。
在場眾人無需達日的下一步指令,都開始朝向她的位置跪拜起來。
其中不乏有年邁的老者,口中呼喊著屬於他們的讚歌,以此來表達對於達日的尊敬。
達日再次發問:“如此一來,還有什麼不能信的?”
烏達爾無話可說,隻得收起了佩刀。
“那之後便勞煩達日讚普,為我軍打開赤陽關北門,待我軍將城內清掃完畢後,王爺定會重賞吐斯一族!”
“一言為定!”
烏達爾轉身就走,達日在跟上去的前一刻,眼角餘光最後瞥了一眼西南角的某處。
先前都說是會派一人來,怎的是自己親自到場呢?
她回憶著不久前見到那名男子的場景,心中莫名生出了一些...少女時才該有的歡喜。
......
焚骨三山前後兩次的攻勢,讓赤陽關城頭上的官兵苦不堪言,沒一會的功夫,雲梯就已經成功搭上的城牆。
“弟兄們!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
“殺啊——”
駐守城牆的炎陽兵卒,明知道此戰敗局已定,手中刀刃仍是握緊不放。
他們要戰至最後一刻,就像之前的那位中年僧人,以及那幾名邊關小卒一樣。
即便今日赤陽關會落入賊子之手,但也要讓彆人記得,曾經還有他們在守城頭!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將那雲梯一次又一次地推下,將爬上城牆的敵人儘數逼退,就在對方攻勢停歇的那一刻...他們都以為是不是守住了?敵人是不是要退兵?他們是不是能活下來了?
但隨著城門開啟的聲音響起,守城將領整個人呆滯當場,他怎麼也沒想過...赤陽關的門竟是從裡麵被打開的!
我們敗了?!
禦牛化及看著大開的城門,振臂高呼出聲。
“兒郎們!洗刷恥辱的時候到了!隨我入城——”
禦牛化及言語完畢,在其身後便響起了總攻的號角聲,一時間,所有焚骨三山軍團一湧而下,同時朝向赤陽關入口衝去。
守城將領此刻雖是肝膽欲裂,但看著眼前數不儘的敵人,他仍是揮刀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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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死之前,多殺幾個賊人,可好!”
“我等願隨將軍死戰!”
在其身後的兵卒,無不是握緊手中刀刃,準備隨時迎敵。
就在守城將領準備帶頭衝鋒的時候,一道身影從背後的城樓當中跳出,一把鉗製住了他的手腕。
“若是想要多殺幾人,都跟我來!”
守城將領看了眼前的黑袍人一眼,在其露出的手臂位置,穿戴有他極為熟悉的護腕。
“為何?”
守城將領臉上生出一絲不解,隨後又轉變成了委屈和不甘。
黑袍人出聲道:“你們的堅持都是有意義的,即便我們過早出現,也無法避免他們的侵襲...即便我們早有部署,他們仍會找尋下一次時機趁虛而入...”
一時間,守城將領老淚縱橫,他推開了黑袍人的手。
“將他們帶了去吧,他們還年輕...還能殺更多的賊人,我年事已高...今日能殺幾個便殺幾個!”
“莫要再勸我!若是城頭空無一人,對麵賊人定會生疑!”
“有我這老將在前,便要讓那禦牛化及嚇破膽去!”
守城將領轉身走回城頭,從一名下屬手中接過弓弦,隨後又從自己後背強行拔下一支羽箭。
他走到了赤陽關城頭最前方,手中弓弦拉弓如滿月,手中箭矢徑直對準禦牛化及的車輦。
“悠悠玄天覆雪騎,破千關!破千關!一騎千裡定江山!”
說罷,守城將領手中箭矢離弦而飛,直指禦牛化及車輦而去。
捕捉到殺機的後者,趕忙起身抽刀格擋,可這一箭來的極快,禦牛化及用儘全力抵擋,隻能將其略微打偏,並不能將箭矢徹底攔下。
就這樣,原本射向他麵門的羽箭,此刻順著他的臉頰劃過,在禦牛化及的右臉留下了一道血痕。
他心中怒氣本就無處宣泄,立即循著射箭方向看去。
“來啊!有膽再射一箭,今日本王就要看看...到底是誰的箭更準!”
禦牛化及言語出聲同時,從一旁提起了自己的弓弦,對著城頭上的守城將領。
等到自己成功進城後,定要將城頭那個老不死的碎屍萬段!
可他才剛剛瞄準那守城將領,突然又是一道箭矢襲來,禦牛化及本能地想要換刀格擋,可這一次的箭矢卻不是指向他的...
等到禦牛化及反應過來的時候,車輦後方已經傳來一道極長的碎裂聲。
哢哢——哢——
代表著焚骨三山主力的大纛,伴隨著這碎裂聲跌落在地,沉入了人海之中。
“嚴老,這一箭小子替你射了!不過準頭有些不足啊...”
守城將領見到這一幕,他沒有回頭看去,隻是緩緩吐出一口氣,整個人縱身一躍就朝著那些靠近赤陽關的敵人砸去!
“覆雪騎嚴守誠,死戰——”
“餘下的人,都跟我走...莫讓老將軍寒了心!”
黑袍人說罷,便朝著城樓後方拐角走去。
原本還有幾人,想要跟著嚴守誠一並跳下城頭,但看著他們的守城將領在人群當中拚命廝殺的模樣,眾人都想明白了...他們不能死在這裡。
此刻,至多殺敵不過雙手之數,他們要殺更多的敵人,以此告慰他們的老將軍。
“你們應該還不信我,在下覆雪騎鏑若須,跟嚴老算是舊識...稍後我們需要躲藏一段時間,然後再找尋機會逐個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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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軍趕至赤陽關...至少還需要三個時辰,我們需要做的便是將這些賊人拖住,隻需要三個時辰!能聽明白?”
鏑若須自從帶著身後之人進入暗道後,就將身上的黑袍解下。
他一邊安排著相關事宜,一邊打量著身後的尋常兵卒,見這些兵卒沒有任何反應,鏑若須停下了腳步。
“怎麼?死在城頭才是光榮?拚死一戰就能將他們趕回去?剛剛怎麼不跟嚴老一起啊?”
鏑若須說著直接扯過其中一人的衣領,如此四目相對下,後者搖了搖頭。
“我們...不是不聽鏑將軍的安排,隻是沒有想過...是鏑將軍親自來支援我們...”
“嗯...我們隻是驚訝...還望鏑將軍莫怪...”
“我等願聽鏑將軍安排!”
鏑若須鬆開了那人衣領,隨後更是將後者的衣領和甲胄重新整理了一番。
“方才我也是有些心急...都跟我來吧!今日不止我來了,待會你們便知道!”
等到鏑若須推開頭頂的石板,將眾人從暗道中帶出來的時候,所有守城兵卒都覺得眼前場景有些熟悉。
文德廟後院
他們循著鏑若須的目光,看到了人群最中間站著一名男子,其身著一副黑金軟甲,腰間配有一柄名為“龍隱”的古劍。
這樣的扮相,在漠北一帶隻有一人,便是寒川王——謝乾。
“小卒拜見王爺!”
現今乃非常之時,他們所有人都明白,故而皆是壓低嗓音呼喊。
謝乾朝他們擺了擺手,緊接著在人群當中來回掃了兩眼,很快便緊閉起了雙目。
“為何沒把他帶回來...”
鏑若須剛要出聲,謝乾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往後這些事情,我自己去...就算是綁,我也要把人給綁回來...已經是第二次。”
謝乾走進文德廟的後院屋舍中,很快就從裡麵走了出來,比之進入的時候,他手中多了一柄鏽跡斑斑的禪杖。
他看向不遠處的林滿六,言語出聲吩咐。
“稍後城中西南角,交由林少俠和葉...葉兄弟!至於葉莊主就儘可能留在此處,與陸、薛兩位莊主恢複聯係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謝乾將弈劍山莊一行人安排完畢後,轉身就看向了鏑若須以及那些被帶回來的炎陽兵卒。
“還能拿得動刀的,跟我晚半柱香出門,去北邊關門打狗!有傷在身的...便留守此處!”
可能是察覺到了幾名傷病之人的眼神變化,謝乾又補了一句。
“守好這裡,才是重中之重!若是文德廟破,我們便等不到援軍!”
“得令!”
“全憑王爺調遣!”
“這樣才對嘛...往後你們就是我謝乾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