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拓摸了摸鼻子,回頭瞥了一眼溫蔓,卻看見溫蔓抱著手臂緊盯著他。
他摸了摸鼻子,感覺容琤的話有點道理。
都是相處許久的老朋友了,就算再不親近也或多多少了解一些。
容琤的話沒什麼偏幫,這一點石拓是清楚的。
不過,他現在也拉不下臉來跟溫蔓好好說話。
溫蔓向來高傲,讓她先低頭,自然是不可能。
氣氛冷了下來。
石拓在容琤的勸說下到底沒繼續和溫蔓爭執。
而是轉過身拿起牌桌上的東西,轉身就要走。
“我出去透透氣。”
容琤見狀趕緊跟上,又對溫蔓道。
“我也去。”
其餘朋友見此,也不好多留,紛紛以各種理由離開。
溫蔓也沒阻攔,靜靜地看著大門開合。
蘇小小是最後一個走的。
見一切相安無事後,她打了個哈欠,將沙發上的皮草外套拿起,對著溫蔓懶洋洋道。
“估計他們組團去吃烤串了,正好我也餓了,要是能蹭還蹭上一口。”
溫蔓點了點頭,對蘇小小道。
“到了把位置發我一下,可能我也會去。”
蘇小小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穿好外套,又在鏡子前帶上自己特意買來凹造型的小羊皮帽子離開。
偌大的房間,隻剩下溫蔓和陸河兩個人。
溫蔓連個眼神也不給,錯過他來到沙發上,從煙盒裡拿起一支女士香煙。
“過來給我點煙。”
陸河沉默走上前,拿起火機為溫蔓點煙。
煙雲霧起,溫蔓才看向陸河。
“婚紗店,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陸河沒想到溫蔓會在這種時候問這個。
他有些詫異,卻還是如常答道。
“師姐。”
溫蔓的眼神驀地凶狠起來,她眯著眼,不可置信道。
“師姐?你帶著人家逛校園,又給人係圍巾,還說隻是師姐?”
“你覺得我會信嗎?”
陸河一怔,沒想到那天在學校的場景竟被溫蔓正好撞見。
所以,婚紗店溫蔓才對嚴璿那麼大的敵意。
可那些根本算不上什麼過分的舉動,溫蔓也不應該隨便傷害彆人。
陸河有些無奈。
在這種關口,他知道他應該妥協。
可不管是事關小懷,還是嚴璿,陸河都不希望遭到彆人的謾罵和誤會。
“這些年,我跟你在一起哪有精力應對彆人?”
“那天在你在易江大學看見的隻是個巧合。”
“若我們之前真要有什麼,怕是七八年前就該有苗頭,哪裡用等到現在?”
哪像你,和容琤藕斷絲連得沒完沒了?
不過這話陸河沒說,一會還要再提捐款的事,不能讓她這會就發瘋。
溫蔓凝眉。
雖然她心裡也知道陸河不會背叛她,但是看到了又和心裡清楚不是一回事。
不過這會她得到了陸河的解釋,心裡已經好上了許多。
陸河抬眼,看到溫蔓的平靜的麵色,再次提起今天的來意。
“溫總,資助的事,溫氏的慈善機構能幫忙嗎?”
溫蔓吐息,漫不經心地撩了下頭發。
“這個我會跟專人詳談。”
那就是有的談,陸河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有溫蔓這句話,他今晚就算站在外邊凍成冰也值得了。
“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陸河就知道沒這麼簡單。
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爭執,溫蔓要是能輕易放過他,那就不是溫蔓。
陸河揉了揉眉心。
“溫總請說。”
溫蔓勾唇一笑,白皙臉龐,火紅的唇,墨黑的發,無不彰顯這個女人的美豔。
可自古紅顏最薄情。
“我跟容琤月底就要結婚,婚禮的事,我要你替我們籌備。”
陸河的身子不由得顫抖一下。
要說刀子往他哪捅最疼,還是溫蔓手拿把掐。
陸河心想,這可真真正正是替他人做嫁衣了。
溫蔓見他麵色發白。
這段時間的火氣頓時泄出去三分,就連麵色都輕鬆愉快了許多。
陸河有些哀怨地看向溫蔓,既恨又無奈道。
“你是存了心想折磨我啊……”
溫蔓笑出聲,站起身好心情地拿起酒杯。
酒杯裡的冰塊早早融化,她將酒杯倒進水池,又親自挑了冰塊倒了酒。
心情愉悅十分愉悅的道。
“你不是最不喜歡我和容琤嗎?”
“正好,反正這次婚禮也是假的,讓你多接觸接觸,接受度就高了。”
“也讓你長長記性,少拿我和他說事!”
陸河蹲著靠在沙發旁,聞言把頭埋進臂彎。
這哪是讓他長長記性這麼簡單。
就在昨天,他的簽證已經通過。
就在簽證下來的那一瞬間,他就購買了去往國外的機票。
換言之,如果今天溫蔓不鬆口資助的事,他也會在月底之前想辦法處理好。
而找到溫蔓,則是因為這個辦法最穩妥,速度也最快。
沒想到,借著這個由頭,溫蔓還給自己送上這個大禮。
陸河發誓,如果容琤和溫蔓的婚禮真讓他準備。
那他本就對溫蔓死去的心,絕對會死得更透,直至毫無念想。
溫蔓還在得意洋洋。
心中誇讚自己真是想出來一個好主意。
可她不清楚陸河的打算,更不知道容琤的算計。
她以為幫了容琤之後陸河依舊會在她的身邊一如往昔。
她更不會清楚,在往後某段日子裡,悔意會折磨她夜夜不能安眠,就連挽回都不知如何提起。
這件事,陸河答應了下來。
或者說,他沒有拒絕的餘地。
在溫蔓放他離開後,陸河心事沉重,雙腿如灌鉛般。
饑寒讓他感到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可他堅持著回了家。
一進入溫暖的室內,他口中嘶了一聲,這才查看自己的手腳。
沒有意外,在他身上留存了許久的凍瘡發作了。
幼時貧寒,天冷沒有合適的衣服鞋子,卻不得不在外勞作。
那會的他連雙手套都買不起,更遑論治凍瘡的藥了。
好在後來條件好了一些,這些凍瘡蟄伏在他的手腳上,伺機發作。
今天就是大好機會。
陸河的頭昏昏沉沉,他立即心生警覺。
要知道,他從小體質堅強,頭昏腦熱的幾乎很少發生。
他起身量了下溫度。
“還好,沒有發燒。”
可他仍然不敢掉以輕心,連忙吃了片藥預防。
第二天一早——
陸河還是帶著鼻音接到了嚴璿的電話。
在電話裡,嚴璿說她的扭傷已經沒什麼大礙。
“對了小河,上次我說給你定做的衣服你忘記帶走了,今天有空來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