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皎很慌。
不是一般的慌。
前二十年沒有經曆的,在今天全都體驗了一回,比如和異化獸打鬥。
再比如,上天。
頭頂的大鳥遮天蔽日,她的腰被大鳥的爪子緊緊抓住,看著自己距離地麵越來越遠,虞皎的內心是極為崩潰的。
掙紮的心思先放一邊,我嘞個豆,趕緊抱緊大鳥的爪子,彆給她扔下去!
飛的高,視線好,地麵上身軀龐大的異化獸在虞皎眼裡,都成了小鼻嘎。
她視力好,甚至能看到木雲領地所在的位置,看到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家,虞皎想到了自己死去的父親。
父親離開的時候還跟她說,回來的時候給她帶回更好的雄性獸人當寵物。
人生無常,不成想,那成了他們父女見的最後一麵。
虞皎有些惆悵,抱著大鳥的爪子歎了口氣。
大鳥很快到達目的地,虞皎在上空掃了一眼,是一處築在懸崖上的巢穴。
將她放到巢穴裡,大鳥發出急促的叫喊聲,還用翅膀把她往巢穴裡趕。
虞皎看了眼深不見底的懸崖,果斷往巢穴裡走。
至少彆讓她死無全屍!
隨後,大鳥縮小身形,虞皎看著有些眼熟。
嘶,竟然是遊隼,她的獸夫遊焉就是遊隼獸人。
虞皎試探道:“遊焉?”
遊隼的眼睛裡閃過凶光,好的,虞皎確定了,就是她的獸夫,隻是不知道他為何一直維持獸形。
見遊焉一步步逼近,張開喙,似乎想把她吃掉,虞皎默默後退,和他拉開距離。
不過,很快就到洞穴最深處,她退無可退。
虞皎知道席卿玉和景藤一定會來救她,於是,她試圖拖延時間,“遊,遊焉,我覺得我們之間需要談談,你先變回人形好不好?”
遊焉不搭理她,依舊逼近,他要將這個該死的女人吃掉,以平息他的怒火!
他眼中的凶狠愈發明顯,甚至快要凝成實質了,嚇得虞皎一哆嗦接著一哆嗦。
眼見遊焉尖利巨大的喙朝她啄過來,虞皎往下一蹲,接著一個滑跪,抱住遊焉的爪子大哭
“你補藥吃我啊!我是純人類,肉是酸的,不好吃!”
遊焉低頭看著抱他爪子痛哭的女人,有那麼幾秒呆滯,虞皎邊哭邊用餘光觀察他的臉色,甚至能從鳥臉上看到懵逼。
這女人不是很勇嗎?一個弱雌性就敢對上十幾隻異化獸,現在怎麼慫了?
見虞皎越哭越凶,甚至還用他的羽毛擦眼淚,遊焉不耐煩地甩開她,衝她喊叫兩聲。
虞皎淚眼朦朧,“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要不你先變回人形?”
遊焉很是煩躁,他要是能變回人形,早就變了,至於一直維持獸形嗎?
這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蠢!
被趕出領地後,他和另兩人遇到了異化獸潮,三人走散了。
遊焉倒黴,遇到了一波又一波的異化獸,本來就不低的汙染值一直攀升,到達100%後淪落成為異化獸。
異化獸意識混沌,隻知道攻擊獸人,不知為何,他還保留著意識。
遊焉最恨的就是虞皎,一直尋找機會找她報仇,以平息心中怒火。
可虞皎是領主千金,輕易不會出領地,他不肯放棄,一直等待時機,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被他等到了。
他利用暗係異能控製了景藤和一群異化獸,目的是耗光席卿玉和景藤的異能,然後帶走虞皎。
淺黃色瞳孔裡閃過凶光,遊焉用爪子將虞皎抵在地上,尖利的喙慢慢靠近。
危險逐漸靠近,虞皎強迫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她意識到什麼,趕緊叫停
“等等!你是不是成為異化獸了?我有淨化力了,或許可以幫你恢複。”
遊焉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嘲諷。
先不說虞皎有沒有淨化力,他從沒聽說過異化獸會重新恢複為獸人。
彆以為他不知道,虞皎是在拖延時間!
在遊焉愣神的那幾秒,虞皎直接開始淨化,好在有用,汙染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遊焉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感覺身體從未有過的舒暢,再回過神來,他看到自己的手掐在虞皎腰間。
陰冷的洞穴內,男人黑灰色發絲遮住眼睛,他身下,虞皎能看到那雙陰鷙雙瞳內閃過欣喜。
她弱弱舉手:“你恢複了,能不能放我走?”
“放你走?”
遊焉語調輕慢,一隻手捏住虞皎的下巴,慢慢靠近她。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發縮小,氣息也愈發曖昧。
虞皎不覺得曖昧,隻感覺害怕,她抵住他的胸膛,聲音發顫:“你,你要乾什麼?”
遊焉低低一笑,“吃掉你。”
如果不是不合時宜,虞皎真想問一問,是哪個“吃”。
遊焉不知道她腦子裡的黃色廢料,好心為她解答,讓她做個明白鬼。
“成為異化獸後,我多了一個異能,掠奪。”
他輕撫虞皎的臉頰,“顧名思義,可以掠奪彆人的異能,你的淨化力很不錯,若是能得到,我再也不用受愚蠢雌性的控製了。”
虞皎咽了咽口水,“那,那我會……”
“會死,”遊焉好心道,“放心,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我會給你找個山青水秀的地方。”
虞皎:“……”
不對,她的淨化力是係統獎勵的,可以被奪走嗎?
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遊焉掐住她的脖頸,緩緩收緊
此情此景,虞皎隻想吐槽一句,能不能有點創新?
景藤要掐死她,遊焉也一樣。
生死之際,虞皎想到景藤殺她的時候,係統對景藤做出了懲罰變小。
於是,她不再掙紮,任由遊焉動手。
遊焉挑眉,“怎麼?想開了,覺得垂死掙紮無用,決定安心赴死?”
虞皎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你變小了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但遊焉遲遲沒有變小,他忽然鬆手,“算了,殺你會臟我的手,你自己跳崖,生死由天意。”
權當報答虞皎救他出實驗室的恩情,雖然得救之後,迎接他的還是無儘的折磨。
虞皎頓時不樂意了,她還等著拿捏遊焉,平安回家呢。
她眼珠子一轉,抓住遊焉的衣襟:“你不殺我,是不是心裡有我?我這個當雌主的心善,決定不計前嫌接納你。”
遊焉:“……”
他承認,他被惡心到了,殺心頓起,手重新掐上去。
他就不該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