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看著忽然出現的寶珠,赫拉明顯怔了一下,低頭不敢直視女兒的目光。
寶珠同樣咬著嘴唇,露出十分沉痛和悲憤的表情,一動不動地看著母親赫拉。
我注意到寶珠手上還拿著一封信,紙條被她緊緊地攥在手上,捏得幾乎變形。
明叔走向寶珠說,“你來這裡乾什麼,這封信又是怎麼回事?”
“這封信是他……是我爺爺上吊前留下的遺書,也是我母親的罪證!”寶珠用貝齒緊咬嘴唇,咬到嘴皮都破了,直至滲出鮮血,眼中恨意很濃,和之前那種膽小內向的樣子完全不同。
我感到十分意外,準備上去拿過馮老的遺書,不料赫拉卻忽然發狂,跳起來大喊大叫,“不,遺書是假的,上麵的內容都不是真的,不是!”
說完她就拋開地上的白衣男,忽然衝到寶珠麵前搶奪的信封。
這女人忽然做出這麼癲狂的舉動,直接把我和明叔嚇一跳,阿讚吉正要上前製止,我趕緊攔下他,微微搖頭,“算了,這是馮家自己的事,我們隻負責查明真相,找出躲在幕後的算計者是誰就行了。”
聽我這麼說,阿讚吉就不再上前了,轉身往白衣男的屍體走去,蹲下去在屍體上麵亂摸。
這時候赫拉已經成功搶到寶珠手上的信封,快速低頭看向上麵的內容。
雖然赫拉嘴上說著信上內容是假的,但我看得出,她對信封上麵的內容特彆在意,一邊看一邊流淚,好像個瘋子一樣癲狂大喊,一口一個老騙子,還把紙條揉碎了,惡狠狠地塞進嘴巴裡吞下去。
我們完全看呆,實在搞不懂這信上到底寫了什麼內容,會讓赫拉直接陷入瘋狂。
寶珠則冷冷地看向赫拉,“就算你撕了遺書也沒用,信上寫的什麼東西我都看見了,果然是你在害我們,你是在太狠心了!”
赫拉紅著眼睛大罵,說我狠心,你沒想過這對父子是怎麼對我的,既然他們不拿我當人看,我也沒必要顧念親戚。
寶珠指了指自己,臉色沉痛地說,“那我呢,我畢竟是你親生的,你連我都算計,虧我一直把你當最親的人。”
望著寶珠那張寫滿了心痛和絕望的臉,赫拉也受到了一些觸動,略微遲疑了一下,發出更瘋狂的大喊,“你是恥辱,是這對禽獸父子玷汙我的證據,你根本就不該被生下來。”
母女倆的對話實在太勁爆了,我隱隱猜到什麼,十分震驚地看向赫拉。
明叔則咳嗽一聲道,“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馮老父子到底怎麼你了,快把話說清楚。”
赫拉一臉崩潰,跌坐在地上喃喃搖頭,“他們簡直就是禽獸,為了給馮家留後,根本就沒有把我當人!”
看赫拉的樣子確實很崩潰,或許是因為秘密被人揭露,加上心裡備受打擊,感覺沒有繼續隱瞞下去的必要了,於是一邊掩麵哭泣,一邊說出了自己這麼痛恨馮家人理由。
她老家住在孔敬府鄉下,從小就窮,加上泰國女人生來就沒有社會地位,因此受教育的機會不對,小小年紀就輟學幫家裡工作了。
一次偶然,赫拉遇上了馮凱,當時的馮凱還比較年輕,長得不算難看,性格也比較和善,給人一種他是寬厚的鄰家大哥的感覺。
在後續相處中,馮凱喜歡上了赫拉,對年僅16歲的她展開了追求。
雖然兩人有十來歲的年齡差距,可這在男尊女卑的泰國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赫拉對馮凱印象也很不錯,加上馮凱家庭背景很好,能嫁給他也算是一種福氣,所以兩人很快就結婚了。
兩人婚後的生活本該很幸福,可不久赫拉才發現,馮凱根本就沒有生育能力。
但馮老卻是個很傳統的人,一直逼著赫拉為馮家傳宗接代,赫拉很苦惱,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問題,男人不行她有什麼辦法?
無奈下赫拉四處打聽偏方,讓馮凱吃了很多草藥,可即便是這樣,她肚子依舊遲遲沒有動靜,後來跟著馮凱去了大醫院檢查,才發現老公患了一種比較罕見的死精症,精子沒有活力,懷孕幾率是零。
聽到這兒明叔也反應過來了,驚訝地看向寶珠,咽唾沫道,“既然你老公沒有生育能力,那這麼大個女兒又是、又是……”
我拉了拉明叔的胳膊,話說到這一步已經沒必要再講下去了。
事情顯而易見,寶珠並不是馮凱的親生女兒,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馮老強暴她留下的。
赫拉一臉悲憤,“你根本不知道這對父子有多惡心,這些年我一直在忍受巨大的屈辱,沒有人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
我點點頭,難怪赫拉和馮凱的關係這麼惡劣,這些馮凱到處在外麵亂搞,也是為了彌補被人“戴綠帽”的內心缺憾。
也難怪當馮凱迷上妮查,打算和赫拉離婚的時候,會遭到馮老的極力反對。
一開始我以為馮老是出於對兒媳的偏袒,沒想到會是這種內情。
明叔歎氣說,“所以你要報複他們,不僅是報複這對父子,就連親生女兒也不想放過。”
“沒錯,因為她是恥辱,每次看見女兒,我都會想到那晚被施暴的場麵,有她在一天我的內心就會永遠受到折磨!”
赫拉大聲狂笑,笑容嘶啞五官也扭曲成一坨。
我還是不解,說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同意花錢,請我們給寶珠化解情降油?
赫拉不笑了,表情極度複雜地把頭垂下去,喃喃說,“我不知道,一方麵我痛恨女兒,她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見證我的屈辱,可當她真的變成那副模樣之後,我又會覺得很心痛……”
我明白了,身為母親,赫拉的內心是複雜的,一方麵是積壓多年屈辱,一方麵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兩種情緒一直在她心裡來回拉鋸,不斷折磨內心,才會讓赫拉做出這種看似自相矛盾的事。
我又指了下地上的白衣男人,說這家夥又是什麼情況?
赫拉擦乾眼淚,半跪在地上說,這個男人是自己的青梅竹馬,如果沒有馮凱的話,可能自己就會跟他在一起,
“其實我從頭到尾都不是真的喜歡馮凱,隻是家裡太窮了,根本無法為自己的婚姻做主,好在坤猜沒有嫌棄我,自從我嫁到馮家之後,他就跑進深山找了個降頭師學習黑法,還幫我偷出了老師煉製的情降油和鬼妓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