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子坑人坑了一輩子,這次終於嘗試到被人坑的滋味,表情極度不爽。
年輕人卻搖頭說,“話不能這樣講,整個南邦府找不出幾個比我老師厲害的法師了,他是有身份的人,如果出手的價格太低,那不是自降身份嗎?”
我拉了拉明叔的袖子,說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是彆討價還價了,趕緊把人就醒再說,反正凶刀的市場價格少說也值個十五六萬泰銖,算下來咱們還有利潤。
明叔說放屁,憑什麼話這麼多錢給他驅邪,老子又不欠他的!
我無奈地搖頭說,“要不是德猜提供情報,咱們也找不到這麼厲害的陰物凶刀,事先說好了賺的錢一起平分,那五萬泰銖本來就是德猜應得的。”
雖然德猜迷暈我們,中途偷走凶刀的行為很不仗義,但我卻不能跟他一樣自私。
好說歹說,明叔最終還是跺腳同意了,一臉肉疼地掏出手機,給年輕人轉了賬。
對方拿到錢,馬上指了指木棚後麵的一個小山包說,“我老師就在裡麵,你們把人放下,跟我一塊過去找他吧。”
明叔還在心疼他的錢,直接把德猜丟在地上,讓我跟年輕人一塊去找,自己就不去了。
我笑笑,跟上年輕人一起走進後山的小土包,出於好奇,便跟這個年輕人交談起來,得知對方的名字叫阿偉,今年二十三歲,剛大學畢業不久。
我驚訝道,“你是大學生,怎麼會跑來給魯士卡迪當助手?”
泰國的教育水平比較落後,真正念過大學的年輕人比例很少,類似阿偉這樣的已經算是個高材生了,我不明白一個高材生乾嘛入這行。
阿偉露出滿口白牙,笑道,“大學生為什麼不能給法師當助手,我感覺這一行還蠻有前途的,自從成為魯士卡迪的助手後,我主要負責他的飲食起居,同時兼任經紀人,如果有人找他驅邪,價格必須先由我來談妥。”
這話說得我哭笑不得,不是我不明白,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連法師都有經紀人了,該找誰說理去?
很快我們來到了那個小土包下麵,隻見土包下麵被人挖掘出一個大坑,形成一條很長的通道,直接延伸到土包下看不見的地方。
我很疑問,問阿偉這是什麼情況。
阿偉告訴我,這個土包曾經是一個貴族墳墓,去年魯士卡迪發現了這個墳墓,感覺墳墓裡麵的陰靈氣場相當濃鬱,所以就在這裡定居下來,
“老師平時基本待在墓坑下麵,打算借助這裡的陰氣來加持古墓拍嬰。”
我眉毛汗都出來了,果然這些泰國法師一個比一個變態,大活人居然跑到墳墓裡住。
阿偉沒有在意我的表情,走上去對著墓坑喊了兩聲,很快裡麵亮起了一盞油燈,有個身材削瘦,長著熊貓眼的中年法師走出來,應該就是魯士卡迪了。
他的身材十分瘦弱,個子高高的,好像一根晾衣杆似的見風就能倒,同樣是不修邊幅,絡腮胡鋪滿了大半張臉頰,頭發亂糟糟的好像幾個月沒洗過,很容易招蒼蠅。
阿偉快速走上去,在魯士卡迪耳邊會所了些什麼。後者微微點頭,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但目光集中在我小腹上的時候,眼角微微顫動了一下,但卻什麼都沒說。
我很驚訝,這家夥能一眼看出我肚子上有問題,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就是不知道能力比起阿讚吉怎麼樣。
我雙手合十,對魯士卡迪行禮,請他幫幫我帶來的人。
魯士卡迪話很少,點了下頭,示意我帶路。
沒多久我們就返回了那片竹林,明叔站起來跟魯士卡迪打招呼,說了句好久不見。
魯士卡迪微微頷首,算是給出了回應,然後就自顧自蹲在德猜麵前,先把手伸過去,按在德猜額頭上閉目感應了一下,兩分鐘後他把眼皮睜開,扭頭看向明叔,詢問陰物凶刀在哪兒?
明叔把重新用紅布裹好的凶刀遞過去,魯士卡迪驚愕地看了一眼,隨後揚起嘴角發笑,嘀咕了一具這把刀上至少附著了幾十個陰靈,還都是年紀輕輕就被酷刑折磨致死的妙齡少女。
我無比佩服,不愧是南邦府第一流的法師,一眼就能把凶刀的來曆分析得這麼透徹。
我小聲追問他能不能幫忙壓製凶刀邪氣。魯士卡迪說沒問題,但凶刀不是凡品,要想徹底完成加持步驟,需要消耗很大的力氣,時間也會相對漫長一點。
明叔撇嘴道,“五萬泰銖的買賣當然不好做。”
魯士卡迪沒有跟明叔計較,平靜地對阿偉遞了個眼色。
阿偉心領神會,馬上替德猜脫掉上衣外套,露出一身排骨肉。
接著魯士卡迪給他翻了身,找出一塊黑色的油膏,點燃上麵的須子,讓油膏保持倒立。
經過燃燒之後,油膏中散發出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我瞬間猜到那是屍油,嚇得倒退兩步,明叔則是見怪不怪,小聲說,
“屍油經蠟的效果比一般的經蠟強了十倍,凶刀戾氣這麼重,不下點猛料怎麼行?”
隨著屍蠟燃燒,上麵滲出了很多蠟油,魯士卡迪高舉屍蠟,時不時繞著德猜後背轉圈。
這些屍蠟精油也滴落在德猜背上,發出滋滋的聲音,沒一會兒就把德猜背上的皮膚燙紅了。
昏迷中的德猜表情痛苦,臉上又出現了那種扭曲之色,魯士卡迪取出白色經線,先綁住他的四肢和頭部,經線被搓成一股,另一頭連接在剝皮凶刀上。
隨後魯士卡迪盤腿坐下來,一隻手按在德猜額頭上,另一隻手伸進口袋,從裡麵取出了一個虎頭人身的金屬雕像,嘴巴裡開始念念有詞。
我好奇地看向那種虎頭人麵雕像,小聲說那是什麼。
明叔解釋道,“虎頭雕像是布周十麵派的標誌性法相,金身通過多年的念力加持,可以讓施術者借助神靈法力。”
布周十麵派算是一個比較特立獨行的流派,這行被稱為“魯士”,與大部分修煉黑法的降頭阿讚不同,他們會通過虔誠的祈禱,還獲得神靈的加持和祝福,這點和佛教比較接近。
我哦了一聲,繼續眯著眼睛看去。
隻見隨著魯士卡迪的經咒聲變化,德猜的表情變得越來越難受,渾身每一個毛孔都有黑色的陰氣散發出來,連麵目都被黑氣遮掩,變得混淆不清了。
這些黑氣很有侵略性,甚至想沿著魯士卡迪的手掌鑽進他身體。
魯士卡迪則高舉著虎頭金身像,加大了念咒頻率。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竟看見虎頭金身冒出了淡淡的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