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愣了一下,起初懷疑是風聲。可那種沙沙的聲音十分明顯,距離我們很近,好像就在樓梯口方向徘徊。
明叔也聽到動靜,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握著五毒油的手指緊了又緊。
最害怕的人要數莉莉了,她緊張得抱住我胳膊,“這,這是什麼聲音?”
我低聲說,“不知道,好像有東西在爬。”明叔馬上看我,說自己想起了一步島國的恐怖電影,好像叫《咒怨》,裡麵的女主也是這樣,總喜歡在樓梯口爬來爬去的。
這話說得我想踹他,因為他特麼嚇到我了。
好在那種沙沙的聲音一直持續在樓道口,似乎沒有朝我們轉移的意思。
我看向明叔手上的五毒油,發現顏色並沒有加深,這才稍微鬆了口氣說,“走吧,過去看看,應該不是鬼。”
就這樣我們壯著膽子往沙沙聲傳來的方向靠近,三個人擠成一團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似的。
距離慢慢拉近,我打開手機往樓道上一照,忽然視線定格在一隻黑貓身上,頓時被搞得哭笑不得,忍不住罵了句,“癟畜牲,嚇死爹了!”
原來那種沙沙的聲音並不是因為有臟東西在地上爬,也是野貓磨爪子造成的。
估計剛才莉莉看到的那團黑影也是黑貓造成的吧。
這頭野貓個頭挺大,長得比較肥碩,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進樓道口,正把爪子搭在樓梯間柵欄上,不斷地磨爪子,這才造成了那種動靜。
我被氣壞了,撿起一塊木頭剛要丟過去,明叔卻按住我的手臂,小聲說,
“老弟你彆動,這隻黑貓有點不對。”
我愣了一下,剛想反問明叔有什麼不對,莉莉已經提前發現異常,指了指黑貓的尾巴,說你看,這隻黑貓尾巴有傷口,像是跟什麼東西搏鬥造成的。
我應聲看過去,黑貓尾巴粗壯,上麵確實有一道傷痕,不知道是什麼造成的,毛發上有鮮血順著尾巴滴下來。
但我並沒有當回事,撇嘴說,“流浪貓狗經常和同類打架,身上有傷口並不稀奇。”
明叔搖頭說,“你錯了,流浪貓確實經常打架,可跟它們打架的卻不一定是同類。”
貓是一種很邪性的生物,經常遊走在陰陽兩界,具備很強的通靈能力。老家有不少關於野貓通靈的傳說,尤其是這種黑貓,據說能看得見很多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
我皺眉道,“你的意思是,和黑貓打架,並且弄傷它的不是人?”
明叔沒說說話,隻是看向黑貓的眼神米的越來越緊。
這時候莉莉也開口了,指著黑貓脖子上的項圈說,“你們看,它脖子上有裝飾品,說明不是野生的貓咪,肯定是家養的。”
說完莉莉就小心翼翼朝黑貓走過去,嘴裡輕輕喚著貓咪。
這黑貓果然的通人性,也不怕人,望著主動走向自己的莉莉,它非但沒逃走,反倒乖巧地發出一聲喵嗚,主動用腦袋在莉莉腿上蹭了蹭。
很快我們都不再緊張了,明叔打趣說,“搞不好這黑貓是公的,對莉莉這麼親近,還偷看她撒尿,多半是頭大色貓……”
“你胡說什麼呢!”莉莉滿臉緋紅瞪了她一眼,這時候黑貓忽然發出持續喵嗚叫聲,直接躥向通往頂樓的台階,跑出幾步之後,又繼續趴在台階上,扭回頭對我們發出急促的催促。
明叔看出了點眉目,“看來這畜牲想帶我們去一個地方。”
莉莉趕緊說,“那我們跟上去看看吧,你看它尾巴還在流血呢,多可憐,肯定是打算向我們求助。”
儘管搞不清楚這黑貓哪兒來的,可在好奇心驅使下,我們還是跟著黑貓上樓。
黑貓動作輕盈,沒一會兒就帶我們來到頂樓一個小隔間,趴在隔間門上不停抓撓木板,莉莉好奇地想要跟上去看,這時候明叔卻狠狠一抖肩膀,大聲說,
“彆過去,危險!”
莉莉嚇一跳,趕緊縮回腳步,不解地看向明叔。
隻見明叔手拿五毒油,表情越來越嚴肅,瓶子裡的五毒油儼然變成了純黑色澤。
五毒油變色這麼快,說明一定感應到了臟東西,這扇門的背後有問題!
我趕緊擋在莉莉前麵,緊張地看向那扇虛掩房門,心臟狂跳起來。
沒一會兒,隔間後麵就發出了詭異哼唧聲,“嗯嗯啊啊”的,像極了有人在痛苦呻吟。
黑貓則不停用爪子撓門,在它的努力下,沒一會兒大門就緩緩地被推開了,那吱吱呀呀的聲音就跟有人在慘叫似的。
一股冷風也隨著被頂飛的木門飄出來,吹得我們情不自禁地打起寒顫,我渾身發涼,隻感到一股涼氣沿著菊花直衝天靈蓋。
等到木門被徹底頂開後,隨後映入眼簾的一幕,則是讓所有人都倒抽起了涼氣。
我看見一個腦袋上血肉模糊,頭發全都掉光的男人,正半死不活地靠在牆壁上,用陰森的表情盯著自己,嘴角還掛著莫名的笑意。
這人的笑容比毒蛇還要陰冷,包含了太多怨毒的東西。
我心口狂跳,注意到男人的頭發並不是自然脫落,而是被他生生用手指拔下來的,一撮又一撮的毛發粘連著鮮血,全都擺在男人腳邊。
更嚇人的是,當男人牽扯嘴角邪笑的時候,露出滿是血汙的空洞嘴角,裡麵竟然是空的,舌頭早已不翼而飛!
“天啦,這個人的舌頭怎麼……”莉莉嚇得一聲尖叫,失去力氣摔在地上。
黑貓也緊跟著炸毛,把尾巴豎起來,對著這個詭異的男人發出喵嗚喵嗚的尖銳吼叫。
我在男人身上捕捉到一股特彆邪門的氣息,好像他渾身每個毛孔都在釋放黑氣,暴瞪的眼角開裂,更是彌漫出大量殷紅血絲。
幾乎在黑貓尖叫同時,男人豁然站起身,用惡狠狠的目光死盯著我們,泛白的眼珠轉動了一圈,張大嘴露出被嚼碎的舌根,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仿佛是在發出警告。
我完全看傻,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明叔也嚇出一頭汗,輕輕碰了碰我的肩膀,咽著唾沫說,
“老弟,他好像有什麼話要跟你說,在叫你,趕緊過去吧。”
我特麼哭笑不得,沒等做出反應,對麵的男人卻邪笑一聲,忽然轉身朝隔間窗戶方向衝過。
砰!
木質窗戶瞬間破裂,這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居然翻窗掉下去了。
次奧,這裡可是五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