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猜警官還是不服,他畢竟是職業警察,對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持保留意見,要不是看在張導向警局施壓的份上,也不可能同意讓我們參與案子調查。
他反駁道,“我不懂什麼是陰商,也不懂陰物,我隻知道任何一場凶案都有它背後的邏輯,也許這三個人都有精神病,隻不過恰好接觸了那串手鏈。”
我和明叔都笑了,這種推測根本就站不住腳。
糯猜警官還想再說點什麼,忽然他頓了一下,低頭看向正在震動的手機,抓起電話對著手機喂了兩聲。
不知道打電話的人究竟跟他講了什麼,糯猜警官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半晌後他變得呆若木雞,放下電話對我們投來古怪的眼神,
“好吧,我承認剛才的話有點幼稚了,現在又出現了第四個死者,死法比前麵三個更怪。”
什麼,這麼快就出現第四個遇害者了?
我和明叔對視一眼,都忍不住倒抽起涼氣,趕緊要求糯猜帶我們去看看。
半小時後我們抵達了第四個死者家,這次自殺的人是個外科醫生,據說醫術相當不錯,甚至在國際上也享有一定的名望,最擅長的是心臟手術。
昨天深夜,他把自己關在家,取出做手術用的刀具,自己劃開了自己的胸膛,並把自己還在跳動的心臟活生生摘取下來,裝在盤子裡切片。
不得不說這家夥刀工極好,一顆心臟被切成了三十幾片,切片的厚薄度十分均勻,刀口平整沒有絲毫多餘的損傷。
當我們來到事發地的時候,醫生的屍體恰好被抬出來,望著盤子裡那碼放整齊,擺放極為精致的心臟切片,我和明叔胃裡翻江倒海,都忍不住要吐了。
糯猜警官雖然也感到震驚,可畢竟是專業警察,心理承受能力很強,見我和明叔臉色這麼難看,當即笑了笑,投來戲謔的眼神,
“沒想到你們膽子這麼小,連這種場麵都受不了,還說要幫忙查案,看來張導是找錯人了。”
明叔瞪眼說,“誰膽子小了?隻是這種場麵太惡心,我看完了不太適應而已。”
糯猜警官沒有繼續爭辯,微微點頭說,“現場確實很詭異,按理說一個人被摘除了心臟之後,立刻就會大出血而死掉,可這名死者卻能堅持坐在書桌上,對著被摘除的心臟做切片手術,這樣的定力和忍耐力絕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說何止不是一般人,這特麼根本就不是人。
你能想象得到一個人挖出自己的心臟,擺在盤子裡做切片手術的場麵的嗎?
經我這麼一說,糯猜的神情也變得惶恐了不少。
很多事情不禁細想,因為你越想就越能發現這背後隱藏的恐懼,四個死者的遭遇卻都脫離了正常的邏輯範疇,唯一的解釋就是身邊存在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在左右他們的行為。
明叔等吐夠了之後,才擦著嘴說,“媽的,事情是越來越邪門了,果然大老板的錢不好賺,難怪張導這麼大方,出手就是一百萬泰銖。”
我聳肩道,“定金已經收了,現在說這些有雞毛用,還是想想怎麼調查人骨手鏈的去向吧。”
在我們趕到現場之前,泰國警方已經針對凶案現場做了細致的盤查。
結果和之前差不多,搜遍整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依舊沒有找到那串詭異的陰物手鏈。
感覺那玩意好像自己長了腿,每害死一個人後就會流竄到下一個目標身上。
明叔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沉著臉說,“陰物一般不會主動害人,通常是持有者在某種機緣巧合下得到陰物,並觸犯了裡麵的忌諱,才會導致災難降臨。”
但這次的陰物手鏈不一樣,它好像會自己挑選目標,剛害死上一個持有者,馬上就跑到下一任持有者身上,屬實邪門到了極點。
我反問明叔,“有沒有可能,這背後是有人在操控?”
明叔緊鎖著眉毛,把額頭擰成個川字,說倒是不排除有人在利用陰物手鏈養魂,可目前的一切都還停留在猜測階段,不能過早下定義。
死者的屍體已經被法醫部門運走,繼續留在這裡也沒什麼作用,我和明叔隻能下了樓。
糯猜警官一直陪同在我們身邊,同樣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因為遲遲不能掌握線索的事情而發愁。
其實我挺佩服這家夥,印象中泰國警察大部分都是一幅懶散的樣子,對普通民眾的事情漠不關心,除了卡點要小費,幾乎沒乾過什麼正事。
這些天我一直陪明叔住在唐人街,經常看到當地警察欺負外國生意人的事,對這幫泰國警察印象很不好。
但糯猜警官顯然是個特例。
他猜出我在想什麼,冷著臉道,“我承認自己的隊伍中有不少害群之馬,但你也彆以為每個泰國警察都是這樣。”
我訕笑說,“還是先談論正事吧,目前已經出現了四個死者,難道警方連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掌握不了?”
糯猜警官看了我一眼,似乎我的話讓他自尊心遭到了打擊,可憋了好久,還是無奈歎氣說,“要真有線索的話,我也不會接受張導的建議找你們幫忙了。”
這時候明叔忽然想到一個主意,拍大腿說,沒準我們可以找死者單獨聊聊。
糯猜警官張大了嘴,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我們,“究竟是我出現了幻聽,還是你們神經有問題,死者怎麼可能陪你聊天?”
明叔嘿嘿一笑,說凡是和陰物有關的事,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足為怪,“這幾個死者可以用那麼詭異的方式‘自殺’,為什麼就不可以和我們聊天呢。”
糯猜警官抽了下嘴唇,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我篤定心裡一定在罵我和明叔是傻逼。
明叔也不在意,堅持要和這些屍體單獨“聊一聊”。
糯猜警官氣呼呼地說,“這幾個死者已經被送到了醫院太平間,你們不是辦案人員,需要走程序,回家等著吧,等我和上麵協調好之後再說。”
在我們送回店鋪之後,糯猜警察就氣衝衝走了。
我對明叔說,“我跟你賭一百塊錢,他現在肯定罵我們是精神病。”
明叔笑了笑,搖頭說隻要能賺到錢,被罵就罵唄,反正身上也不會少塊肉。
我無語死了,問明叔究竟打算用什麼辦法去撬開死者的嘴。屍體早就涼透,絕對不可能坐起來,把自己的死亡經曆告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