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這個角度看,應該是阿讚吉占了優勢,因為他表情還算平靜,最起碼也露出太多痛苦,反觀阿讚布明則發出了嘶啞的吼叫,嘴巴裡還在噴血,整張臉也被的鮮血和雨水給染紅。
阿讚吉趁熱打鐵,加快了經咒的誦念頻率,一股冷風圍繞著他盤旋,好像龍卷風一樣吹來吹去,不借助任何外力就能達到這個效果,在我看來十分不可思議。
阿讚布明表情愈發痛苦,不斷地揮手亂抓,慘叫聲也變得淒厲起來,忽然伸手去扯開脖子上的紗布,不知道是想乾什麼。
我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隨著阿讚布明的動作,他脖子上的紗布被扯掉,居然露出一個碗口大的疤痕,好像整個脖子都是斷裂的,強行被紗布連接起來一樣。
明叔也看到阿讚布明脖子上的“裂痕”,跟著大叫,“不好,這家夥居然修煉過飛頭降!”
飛頭降?
麵對我投來的不可思議眼神,明叔留著冷汗說,
“飛頭降是泰國最頂級的降頭術,十分難以修煉,一共分為七個層次,每個層次都需要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閉關打坐,還必須獻祭大量的嬰兒精血,反噬很強,稍有不慎就會前功儘棄暴斃而亡。”
可相應的,一旦成功練成飛頭降,就可以躋身頂級降頭師的行列,可謂風險與機遇並存。
“這下糟糕了,沒想到這個阿讚布明居然修煉過飛頭降,恐怕阿讚吉未必有辦法對付!”
果然明叔話音剛落,我就看到了這輩子最詭異的畫麵。
隻見阿讚布明脖子上的傷口忽然擴大,頭顱打破了物理極限,居然扭轉360度,隨後脖子噴出一股血線,好像噴泉一樣,頭顱也直接漂浮到了半空。
我完全看傻了,不能理解這到底是什麼原理。
人的頭顱居然可以脫離身體單獨存在,這在我看來簡直就是個奇跡!
血氣還在蔓延,露出了阿讚布明那顆恐怖猙獰的飛頭,脖子下麵拖著一串血淋淋的腸子和內臟器官,乍看起來就像一串大號的葡萄,表麵還粘連著許多鮮血和肉塊。
隻見他大喊一聲,飛頭果斷撲向阿讚吉,速度快得驚人。
阿讚吉也露出震驚的表情,好在他反應夠快,及時趴在地上躲過了飛頭的撲咬。
飛頭貼著阿讚吉腦門掠過,下麵連接的腸器則好像鞭子一樣狠狠抽中阿讚吉,阿讚吉爬起來又跌坐回去,嘴裡噴出一口血,似乎受了相當嚴重的內傷。
我一下就慌了神,急忙抓起一把折疊刀想衝出去幫忙,明叔死死拉著我說,“老弟你彆胡來,飛頭降沒那麼好對付,連阿讚吉都受傷了,你去了也隻是送菜。”
我急得都不行了,指了指被逼得到處翻滾,滿地亂竄的阿讚吉,說難道我們就這樣乾看著嗎?
明叔咬緊後槽牙牙,把頭搖了搖,說你彆擔心,阿讚布明雖然修煉過飛頭降,可看他的狀態應該隻停留在一個相對初級的階段,還無法隨心自如,否則阿讚吉早就落敗了,
“現在隻能賭,賭阿讚吉能夠戰勝對方,要不然我們全都要玩完!”
“你自己慢慢看吧,我才不要當縮頭烏龜呢!”
我用力撒手,一把推開明叔,咬牙衝進外麵的雨幕。
經過這麼多事,我的膽子已經比原來大了不少,明知道飛頭降不是我能應付的,卻還是硬著頭皮衝進雨幕幫忙。
說到底阿讚吉跟這件事情沒關係,要不是被我連累,也不用麵對這麼可怕的強敵,現在他在外麵拚命,我說什麼都不能置身事外。
很快我跑進芭蕉林,看見那顆恐怖的飛頭正在空中蕩來蕩去,拖著一大截腸子好像鋼鞭一樣甩動,把阿讚吉打得隻能狼狽翻滾躲避。
顧不上想太多,我大喊一聲“我來幫你”,用最快的速度跳到飛頭後麵。
可飛頭離地起碼三米高,就算我跳起來也夠不著飛頭,隻能咬牙發狠,把折疊刀用力往天上投擲過去。
折疊刀插在飛頭上麵,阿讚布明發出暴怒的呐喊,忽然飛頭詭異地轉圈,拖著一大截血糊糊的肉腸往我這邊射來,當場把我嚇得魂不附體。
雖然很害怕,但我還沒失去反應,立刻蹲在地上,一個懶驢打滾避開了。
飛頭故技重施,用血淋淋的腸子抽在我背上,我難受得眼珠都鼓起來了,疼得差點爬不起來。
“哈哈……”飛頭此時發出了狂笑,那些血色的腸子好像橡皮筋一樣纏繞過來,死死卷住了我的腿。
我爬不起來,被這些腸子在地上拖著前進,狠狠撞在一顆芭蕉樹上,疼得連內臟都在打結。
好在我的加入給了阿讚吉一些喘息的時間,忽然間他一個旱地拔蔥跳起來,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半透明的塑料袋子。
這個袋子我很熟悉,之前阿讚吉讓我和明叔去搜集嬰兒糞便,我們花了兩天時間才搜集了這麼大一袋,全都給了阿讚吉,卻一直想不通他拿嬰兒糞便做什麼。
直到此刻,阿讚吉忽然掏出那包嬰兒糞便,用小刀輕輕劃開一個口子,用儘全身力氣狠狠朝飛頭甩出。
啪嗒一聲,一整包嬰兒糞便都落在飛頭上,隨即炸開,熱翔噴了飛頭一臉。
尼瑪,真惡心!
我都快看吐了,癩蛤蟆不咬人,可它能惡心死你,難道阿讚吉是打算用這種方式惡心對方?
還不等我想明白,詭異的事情再度發生了。
隻見糊滿的嬰兒糞便的飛頭開始滋滋冒煙,好像一顆被點燃的熱氣球,發出痛苦哀嚎,在天上橫衝直撞到處飛來飛去。
原本綁在我腿上的腸子全都縮回去了,我把頭抬起來,看見阿讚布明的飛頭正在迅速腐爛,皮膚變黑,形成大量龜裂的裂痕,血肉一塊快往下掉,好像承受了某種劇烈的腐蝕,瞬間就露出了發黑的頭骨,甚至臉上還冒出了一個又一個血泡,彆提多惡心。
“啊!”我還在發愣的時候,飛頭已經伴隨著淒厲慘叫掉下來,好像滾瓜葫蘆一樣滾了幾圈,伴隨著濃煙和滋滋的腐蝕聲,居然停下來不動了。
同時我還聽到“砰”的一聲,傻眼回頭,看見阿讚布明的無頭屍也直挺挺摔倒,再無聲息。
贏了?
這一幕讓我十分詫異,沒想到小小的一包嬰兒糞便居然有這麼好的效果。
阿讚吉抹掉嘴邊的鮮血,咳嗽著跑過去,捧起了阿讚布明早就爛穿孔的飛頭,露出嗬嗬陰笑,
“三階的飛頭降果然不簡單,差點被你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