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經過出租車司機的指引,我們來到了最近垃圾中轉站,麵對裡麵成堆的爛菜葉和臭雞蛋,明叔張大嘴苦笑,說這鬼地方垃圾都堆成山了,怎麼找啊?
我氣得想踹他,說找不到也要找,害死了老子,我變成鬼也要拖你下水!
沒轍,明叔隻好跟我到處翻垃圾,頂著一股熏臭味找了整整一個晚上。
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趕在天亮之前,我們終於在一堆爛菜葉下麵找回了那塊橫死人頭骨,可把我激動壞了。
找回頭骨之後我一秒都不敢耽誤,匆匆帶它返回了之前挖墳的地方,衝向點上香,虔誠叩拜,請求陰靈大姐原諒,然後親手把頭蓋骨歸還,重新給它蓋上土。
做完這一切,身體徹底輕鬆了,我這才鬆口氣,擦著冷汗往山下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我忽然看見旁邊有個老農,正拎著一些香燭貢品來附近祭拜。
出於納悶,我主動走向那個老農,說這個地方不是早就慌了嗎,你怎麼跑來這裡祭拜那些無主孤墳?
老農指了指剛被我填好的墳頭,說自己要拜的人就埋在那兒。
我更納悶了,反問說,“這個地方埋的好像都是些偷渡客,在香港根本沒有親戚,您這是……”
老農搖搖頭,通過和他的攀談,我總算知道了墳頭下那位陰靈大姐的來曆。
她叫李慧英,的確是上個世紀從大陸跑來的偷渡客,但老農描述的故事版本和明叔打聽到的不一樣,李慧英並不是為了躲避港警抓捕跌進糞坑溺死的。
恰恰相反,當年她很幸運地避開了港警抓捕,孤零零一個人跑到了山腳下一個村子,並被一個農戶家庭收養。
不過農戶收養李慧英並不是出於好心,因為這家兒子的年紀大了,都三十幾歲的人還沒娶到媳婦,他見李慧英長得還不錯,又是大陸偷渡來的,在香港無依無靠,就起了歪心,趁著李慧英洗澡換衣服的時候強暴了她。
當時李慧英很傷心,可她剛偷渡到香港,無親無故什麼都不會,甚至都不懂怎麼跟當地人交流,就算跑去外麵報警也沒用,港英警察不僅不會幫她主持公道,還有可能把李慧英抓起來,驅離港島。
沒辦法李慧英隻能委曲求全,繼續留在這個農戶家裡,想著日子雖然屈辱,好歹算是有個落腳的地方。
可她低估了這個農戶的無恥,對方是個爛酒鬼,每次喝醉酒都會毒打李慧英,一次在賭桌上輸了錢,還不起債,居然讓債主跟著自己回家,準備讓李慧英用肉償。
儘管李慧英拚命抵抗,可她畢竟是一屆女流,哪有男人力氣大?最終還是讓債主得逞了,事後農戶還罵她是賤人,把在賭桌受到的窩囊氣全都發泄到李慧英身上。
李慧英害怕繼續受折磨,於是半夜爬起來要跑,沒想到被農戶發現,當場用的扁擔打斷了腿,還用燒紅的鐵釘刺穿她腳,防止李慧英繼續逃跑。
就這樣李慧英承受了非人虐待,身體和精神都飽受摧殘,最終一口撞死在牆壁上,農戶害怕事情敗露,被警察抓走坐牢,這才對外謊稱,李慧英是在偷渡的時候,為了躲避警察抓捕,掉進糞坑溺死的。
為了掩蓋真相,他匆匆把屍體埋進後山,擔驚受怕了好一陣子。
不過那個時代很亂,香港還在受港英政府領導,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大陸偷渡客的死活,都忙著收黑錢發橫財,根本沒人會在意一個大陸女人的死活,所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再然後農戶所在的村子就開始鬨鬼,半夜經常傳來女人的哭聲,搞得人心惶惶,年輕人基本都搬出去住,到今天已經荒廢了三十多年。
得知那女鬼大姐的遭遇,我不勝唏噓,亂世人命還不如草,上世紀七十年代哪裡都是這麼混亂,隻能算她倒黴了。
同時我也納悶,這個老農為什麼清楚當年發生的事情,還跑來給這大姐上墳?
麵對我的詢問,老農忽然把頭揚起來,露出一張鐵青猙獰臉頰,無關錯亂扭曲得不成樣子,發出了極致瘋癲的笑容,
“因為我就是那個收養她的農戶啊,快四十年了,每次想起這些經曆我都飽受良心譴責,上個月我查出得了肺癌,已經活不久了,所以才過來祭拜她,我知道這麼多年她的冤魂一直沒走,一直想著找我複仇呢,哈哈……”
老農麵容猙獰,狂笑的模樣簡直比鬼還要可怕,我肝都嚇顫了,扭頭往山下跑,嘴裡大聲嘟囔著瘋子。
一口氣跑了兩公裡,我跑累了,靠在一棵樹下喘大氣,冷不丁後麵伸出一隻手,在我肩上猛地一搭,頓時我嚇得魂不附體,原地的蹦躂起半米高,大喊著“媽呀”!
“老弟你這麼害怕乾什麼,是我呀?”
我回頭才看到是明叔站在後麵,頓時給我氣得不行,黑著臉罵道,“你特麼走路沒聲音啊,好端端的嚇唬我乾嘛,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明叔甩甩頭,說自己沒打算嚇唬我,他剛才一直在山腳下等我,遠遠看見我跟一陣風似的跑來,就跑來找我說事情,誰知道我反應這麼大。
我沒好氣道,“說什麼事?”
明叔露出相當古怪的表情,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說,“老弟,你下的降頭好像不靈啊,剛才x女士打來電話,說安娜已經恢複了正常,已經按照原計劃返回劇組了。”
啊?
當時我就震驚了,忙說你開玩笑吧,這絕對不可能!
降頭是我親手下的,雖然自己隻是個半吊子,下降能力不強,可借助了橫死人頭蓋骨的法力,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失效。
明叔說,“我也納悶,可x女士就是這麼說的,這女人情緒很激動,罵我們是騙子,還嚷嚷著要找人教訓我們,你看這……”
我忙說,“你趕緊給她回電話,讓x女士先不要著急,反正我還沒有離開香港,可以回去幫她看看。”
明叔忙點頭答應了,半小時後我們重新回到那家酒店,x女士已經提前在酒店等我們了,上來就罵我們是騙子,不僅蹭吃蹭喝騙錢,明叔還騙她身子。
我老鬱悶了,明叔也囧得不行,說不是這樣啦,這種事你情我願,怎麼能叫騙呢。
x女士態度很惡劣,雙手抱胸道,“我不管那些,總之你們收了我的錢卻沒有把事情辦好,如果不儘快給我個說法,我保證不讓你們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