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怎麼看？”
騎在馬上的狄青天聽到尹天勇先發製人的提問。
有點無語，這對兄弟最近開始學他起來。
還問他怎麼看。
到底你們是大人，還是我是大人。
搶他口頭禪是幾個意思。
“我們查案不是靠猜測的，如果靠猜測就能找出真凶，世上就沒有那麼多破解不了的案子。”
“更何況這不是普通的案子，是更加複雜的詭案。”
狄青天平靜道。
“再複雜的詭案也是人乾的，隻要是人，就會留下蛛絲馬跡。”
“我相信大人用不了五天，不，用不了三天就把這詭案給破了。”
尹天英適當拍馬屁道。
“我現在倒希望這次的詭案能有點挑戰力，不然一下子就破了，多多少少張顯不出大人的威名。”
尹天勇對自家大人那是一個迷之自信，從始至終認為天下就沒有自家大人破不了的詭案。
飄了
全飄了
狄青天看到尹天英兩兄弟對他盲目自信，他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破案能力是有一點水準，但每次破案成功，都缺乏不了一點運氣和僥幸。
“不要粗心大意，詭案，哪一個不是細思極恐。”
“說不定，我這次會撞到南牆。”
狄青天還是比較謙虛，畢竟天下沒有絕對的事。
尹天英兩兄弟一聽，沒有放在心上，隻要是人為的案子，大人一定能破。
離天牢還有兩三百步距離，狄青天三人就已經看到在天牢門口等待他們的一眾人。
狄青天看到不止司獄賀榮江出來迎接他，連坐鎮天牢的柳一道也在，連忙下馬快步走了上去。
“眾位大人久等了。”
狄青天報拳不卑不亢行一個同僚之禮。
“痞帥，目光有神，一看不是這個時代的主角，也是重大配角，可以關注。”
在獄卒單間裡，黃太初通過無數念獸寄生的對象，共享其視覺打量著狄青天，給他打上一個標簽。
“狄大人，酒菜已備好，我們先對付一口，再查案。”
柳一道回的是武者之禮，儘管狄青天的地位和官位遠比他低，但有求於人，彼此同級之稱最好。
“不了，柳大人，來的路上我已經對付一口，不餓不渴，現在還是先了解案情。”
狄青天拒絕搞這些表麵功夫。
“沒問題，我會讓牢裡的人全力配合狄大人你。”
“請”
柳一道一聽，也不搞這些虛的，側身邀請狄青天進天牢。
“現場有沒有保護好，屍體有沒有動過？”
一踏入天牢，狄青天就進入狀態，在前去凶殺現場的路上就開始發問。
“發現屍體那一刻，柳大人就第一時間讓我們保護好現場，連屍體都沒有讓仵作動。”
獄司賀榮江回答道。
狄青天聞言，不動聲色的看向柳一道。
“你斷的那幾個詭案，我都聽聞過，知道你最擅長從作案現場和屍體上尋找蛛絲馬跡，我才讓人這樣做的。”
柳一道回答道。
狄青天收回視線，微微思考一下，現在誰都有嫌疑，連柳一道的嫌疑在他心裡都上升了不少。
因為有人會故意破壞作案現場和屍體、清除自己留下來的蛛絲馬跡。
也有人維護好作案現場，故意讓他看到真凶想要讓他看到的。
這種事情他可經曆不少。
隻是在沒有定論之前，他不會向其他人過多透露什麼。
“說真的，這裡安靜到讓人不習慣。”
在踏入天牢那一刻，狄青天就已經觀察周圍的環境。
除了他們的腳步聲，牢裡沒有一點聲音，跟死水一樣。
跟大理寺詔獄一對比，完全是兩個極端，喊冤聲沒有，亂喊亂叫沒有，受刑聲沒有……
一個個都病怏怏、有氣無力的躺在那裡，都跟吃了軟骨散一樣。
最多隻聽到他們還活著的微弱呼吸聲。
“第二第三層也是這樣？”
狄青天問道。
“都是一樣的，隻是我們找不到他們集體變成這樣的原因。”
獄司賀榮江回答道。
“隻請民間大夫來檢查？”
狄青天問道。
賀榮江知道狄青天的意思，但他隻管點頭。
沒辦法，醫術高明的禦醫哪是他們請得起的。
狄青天一看，懂賀榮江的潛在意思，但這樣怎麼行，不請醫術高明一點的人來看，怎麼能找出真正的原因。
好在他斷案這麼多年，朋友有不少。
“天英，你現在去鬼市，把齊老頭請來。”
狄青天轉頭對身後的尹天英吩咐道。
一聽齊老頭，尹天英想到了什麼，不由打了一個冷顫。
“大人，能不能讓天勇去。”
尹天英想推給他弟弟。
“大人讓你去，你就快去，怎能推脫。”
尹天勇明顯也不想接觸這個齊老頭。
“你們倆人要麼一個去，要麼兩個都去。”
狄青天語氣中傳出一絲不滿。
需要有人保護大人，不可能兩個都去，尹天英咬牙出發了。
“不知這個齊老頭是？”
柳一道好奇狄青天請來的是何人，對案件又有何幫助。
“一個蠱醫罷了。”
狄青天漫不經心道。
蠱醫！
聽到蠱醫二字，賀榮江和一眾獄曹表情一凝，怪不得狄青天的兩個手下會推脫，敢情是跟蠱搭邊。
“狄大人認為犯人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蠱？”
柳一道眉頭一皺問道。
“不確定，得檢查之後，才知道。”
狄青天不可能先把人等來，鬼市離這裡可是有很長一段距離，沒有兩三個時辰，人是來不了。
在柳一道他們的帶領下，狄青天終於來到凶案現場。
“我查案的時候，隻需要相乾人員在場。”
狄青天看著地上五張草席蓋著的屍體，看了身後一眾獄曹和附近封鎖作案現場的鎮武司人員。
臉上就差寫著，人多影響他辦案。
“你留下，其他人出去。”
柳一道和賀榮江最後隻留下負責丙丁區域的常興德。
“那幾個犯人離這裡比較近，昨晚他們什麼都沒有看到？”
狄青天看到多餘的人出去，又看向附近牢房被關著的犯人，不由問道。
“昨晚，整個丁區域的犯人，包括看守的獄卒不知怎麼的，全昏睡過去，無人知曉這裡的情況。”
常興德低著頭顫巍道。
狄青天心想，不愧是詭案，到處透露著邪性。
沒有目擊證人，狄青天就來到一個最惹眼的草席前麵。
因為這草席附近有屍塊，明顯一張草席蓋不住全部的屍塊。
狄青天輕輕把草席拉開，看到完全的二十多塊屍塊，他隻是皺了一下眉頭，沒有任何不適。
柳一道他們早就看過，臉上變化不大，隻是視線常常瞥到其他地方，不想直視屍塊。
站在狄青天身後的尹天勇看到草席下的屍塊，臉上也隻是出現短暫的不適，片刻就適應了。
“他叫小莊，28歲，成為獄卒已經有五年……”
賀榮江給常興德一個眼神，常興德立馬會意，開始介紹死者的詳細情況。
等常興德介紹完，狄青天沒有說話，還在仔細的觀察屍塊中。
誰想下一秒，狄青天直接對屍塊上手。
這讓賀榮江和常興德都不忍直視。
不愧是有神探之稱的狄青天，心就是大，屍塊都能捧在手心近距離觀看。
“柳大人，人是活著的時候被瞬間切割成這樣。”
“隻是活著的時候，被人切割的這麼絲滑，不是尋常武器能做到的。”
狄青天給出他的初步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