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程時便和鄭擁軍飛去喜都市。
鄭擁軍在去機場的路上欲言又止。
程時：“有話就說唄。反正你說了，我也未必聽，總不能把你憋壞了。”
鄭擁軍：“你跟孫敏之是什麼關係啊。廠長說這丫頭昨天打了三四個電話詢問你的情況。”
程時：“普通朋友。”
鄭擁軍：“你知道她的身份吧。從上往下數，她爺爺也很靠前。你要對她沒那個意思，可彆招惹她。不然，到時候誰也保不了你。”
程時輕歎：“不是我招惹她啊。”
鄭擁軍默然了好一會兒，才說：“長得太帥也是麻煩。”
程時兩手一攤。
鄭擁軍換了話題：“現在你能告訴我去喜都市看什麼了吧。”
程時：“既然去喜都市光學機械研究所，那肯定是去看他們的最新的光柵尺啊。”
光柵尺，也稱為光柵尺位移傳感器，是一種利用光學原理中的莫爾條紋現象來進行精確測量直線位移的傳感器，在工業生產和精密測量領域有著廣泛應用。
數控機床中主要用光柵尺來進行位置測量與反饋，並提高加工精度和效率，並進行故障診斷與維護。
從它的作用中也可以看出，光柵尺的精度極大影響著數控機床的加工精度。
所以程時要來考察一下。
鄭擁軍：“他們雖然已經屬於我國現階段光柵尺研發的頂尖機構，但是他們的東西分辨率也隻能達到20μ，還屬於低分辨率級彆。滿足不了數控機床的要求。”
這種低分率隻能用於一些普通的自動化生產線，中對物料的粗略定位；還有簡易機械設備像普通的木工機械、小型包裝機械中對運動部件的位移的大致測量。
就算是普通的車床都要求5μ以下的中分辨率級彆的光柵尺。
精密數控機床更是要求達到01μ的高分辨率級彆光柵尺。
程時：“去看看，說不定，他們又有了突破呢？”
鄭擁軍想起上次在金陵微分電機廠的經曆，沉默了：這小子跟個神棍一樣，每天到處瞎撞，還每次都能撞對。
喜都市是東北先進製造業基地、區域性科技創新高地。
這裡有光學精密機械與物理研究所和譬如汽車廠，軌道車輛廠等眾多重工業企業。
受益於1988年實施的，旨在促進高新技術成果商品化、產業化和國際化的“火炬計劃”，喜都市的電子信息、光機電一體化等領域的研究得到了極大的資金支持和政策優惠。
喜都市還率先搞了個高新區，鼓勵高新企業入住。
今天程時和鄭擁軍要去的地方就是光學研究所。
從機場出來，程時就感受到了，秋風的涼爽。
遠處一望無際的田野呈現出一片金黃的豐收景象。
從機場往市中心的道路兩旁的樹木披上了多彩的外衣，紅色的楓葉，黃色的楊樹。
路過一片湖泊，湖水湛藍深邃，相比之下，天空的顏色反倒更加明豔。
倒映著斑斕樹影倒映在湖麵，一群候鳥從湖麵撲騰著起飛，劃破靜謐，拉長聲音相互呼喚。
這是它們要遷徙往南方過冬去了。
鄭擁軍感歎：“喜都市不愧是‘北國春城’，景色還是不錯的。”
程時：“北方四季分明，每次來都有驚喜。”
鄭擁軍：“你來過？”
程時：“沒有。”
有也是前世來過，所以不能說。
鄭擁軍：“嗤，那你說得好像你經常來一樣。我最佩服你把假話說得像真話，真話說得像假話的本事。但凡不了解你的人都能被你唬住。”
程時：“嘖嘖，多謝誇獎。”
鄭擁軍：“嗯，還有就是臉皮比坦克外殼還厚。啊，對了，東北這邊的人呢，性格比較彪悍。要是有人跟你提過分的要求，你不知道怎麼拒絕，就彆出聲。我來替你說。不然我怕你把人惹毛了打起來。”
氣候條件嚴酷地方的人普遍比溫潤溫和地方的人性格要更彪悍硬朗。
因為資源少，要靠搶，但凡性子柔弱點的人都餓死了。
程時滿不在乎：“放心，打不起來，就算打起來，他們也打不過我。”
鄭擁軍苦笑：“你這小子，有時候真是讓我恨得牙癢。”
光學研究所對於鄭擁軍的提問，也是一臉驚訝。
鄭擁軍：“實話實說唄，乾嘛嚇成這樣。”
所長小聲說：“上個月確實搞出了分辨率10μ的光柵尺，但是性能不太穩定。”
“嘶，還真是”鄭擁軍把所長拉到一邊，“來，我們討論一個專業問題。用你們的10μ光柵尺，能想辦法把分辨率精度提高到1μ嗎？”
所長猶豫了一下：“從理論上來說，是有可能的，但是很具有挑戰性。”
鄭擁軍：“說點有用的話。”
所長：“方法倒是很多。比如提高光電探測器的性能，就需要更好的光電二極管或光電三極管進行替換。還有用更精密的光學元件，比如德意誌或者霓虹的。”
鄭擁軍：“不用進口的元件呢？畢竟買這些元件改造，還不如直接買光柵尺了。”
所長：“其他暫時想不到了。如果想得到，不用等你來問，我們自己都用了。”
確實
現在他的行為，就好像捉住隻會下普通雞蛋的母雞問“怎麼樣才能下雙黃蛋”一樣。
鄭擁軍抿嘴，看了一眼程時。
程時這會兒已經在琢磨那個光柵尺去了。
鄭擁軍在心裡嘀咕：“這小子腦子裡到底藏了什麼？”
所長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是打來找鄭擁軍的。
對方：“鄭擁軍同誌，我是喜都汽車廠的。聽說跟著你一起來的那位同誌能生產精密軸承？”
鄭擁軍：“嗯。”
對方：“中午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嗎？”
鄭擁軍：“行啊。”
對方：“請務必叫上那位同誌一起來。”
鄭擁軍看了一眼程時。
程時微微點頭。
鄭擁軍這才對著話筒說：“好。”
剛掛了電話，軌道車輛廠有打過來，說的話大同小異。
最後約了吃晚上吃飯。
明擺著都是奔著程時來的。
所長很詫異，對鄭擁軍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