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珠珠無所謂的聳聳肩,
“族長明鑒,這香囊是我練習刺繡時的玩鬨之作,很早便丟了,我也不知為何出現再這裡。”
族長皺著眉,心中仍有疑慮,可不敢再問。
柳家村雖然不在京城裡,可鎮北侯府的事他也知道些許。
楚如嫣現在在鎮北侯府如日中天,連楚珠珠這個親生的都比不過。
若是讓鎮北侯府知道楚如嫣和一個農夫牽扯不清,到時候倒黴的就是柳家村!
他刻意回避了香囊,問道,“柳十三又是什麼回事,你殺了他?”
族長語氣危險。
田三娘眼睛一亮。
就算不能毀她清白,柳十三被殺的事情楚珠珠一樣說不清!
田三娘惡狠狠的向楚珠珠看去,隻見楚珠珠麵色誠懇,
“族長,柳十三和娘親早有私情,想與娘親私奔,娘親卻不肯,二人起了爭執,娘親用刀殺死了柳十三。”
田三娘和柳十三偷情,還殺人?
在場的人快被一個又一個的消息砸的緩不過神來。
田三娘驚呆了,幾乎要撲到楚珠珠身上撕打,唾沫橫飛,
“你胡說八道!敢汙蔑老娘!”
田三娘氣的臉紅脖子粗,楚珠珠嗤笑一聲,指著田三娘胸前寒聲道,
“娘親,你口口聲聲說我與柳十三私通,可你看看你的肚兜掛在何處!”
田三娘一愣,下意識捂住胸前,這才意識到自己好似少了件衣裳,心中止不住的發慌。
張嬸子立刻在馬車前探頭看去,眼尖的看到柳十三腰側露出一個粉紅色的衣角。
她抽出一看,正是一個繡花的粉色肚兜,上麵有三娘的閨名。
還沒娶妻的小子們紛紛紅著臉垂下頭去。
田三娘死死盯著肚兜,急促的喘著氣。
她臉頰肉一抽一抽的,臉色逐漸扭曲,緊緊護住胸前,厲聲道,“楚珠珠,你陷害我!”
這個肚兜,定是她昏迷時,楚珠珠脫下來的。
“田三娘!你給我閉嘴!”
看著隨風飛舞的肚兜,族長氣的臉都紅了。
恥辱!簡直奇恥大辱!
他們柳家村何時出過如此丟人現眼的東西!
田三娘被族長眼中的煞氣嚇傻了。
族長尊崇禮教,對這些事深惡痛絕。
上次村西頭的寡婦想要改嫁,族長不允後,她便和男人私奔離去。
結果族長糾集人馬,把他們抓回來後,男人打斷腿,女人直接沉了塘!
田三娘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淒聲道,“族長!柳十三力氣那麼大,我怎麼可能殺死他啊!”
此時,楚珠珠輕聲道,“娘親全身都沾上血了,還說沒有殺人?”
田三娘一愣,恍恍惚惚低頭,看到自己的衣服上全是血漬。
是方才在馬車裡打滾沾染上的。
再看看楚珠珠,她一身衣服乾乾淨淨,隻沾染了些許塵土。
族長立刻反應過來,一旁的大夫充當了仵作,察看柳十三的死因,回話道,
“族長,這個柳十三頸動脈破裂,凶手定會被噴上血液。”
而楚珠珠身上這麼乾淨,定然不是她動的手。
田三娘的肚兜還在柳十三身上掛著,在二人糾纏之時,柳十三一時不查被殺死,完全有可能。
柳家村眾人的眼神瞬間變了。
田三娘這次是真的慌了,拚命辯解,“楚珠珠隻是換了衣服!如果有私情,我怎麼可能會殺死情夫!”
族長卻不再相信,“田三娘,你有什麼證據?”
田三娘嚇得渾身發抖,她若認下,族長定會活埋她的。
“族長,我可是楚如嫣的親生母親!若我出事,鎮北侯府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族長呼吸一滯,被憤怒壓過的理智冒了頭。
是啊,田三娘再怎麼不堪,也是楚如嫣的親娘。
處置田三娘事小,若惹得鎮北侯府不開心,那才是得不償失。
族長氣得隻喘粗氣,此時,楚珠珠歎息道,
“娘親殺柳十三,是因為柳十三在家中殺死了爹爹柳封。”
空氣瞬間凝固。
柳封死了?
田三娘立刻罵道,“楚珠珠你胡說!”
族長卻手腳冰涼,一把甩開田三娘,疾步跑到柳封家。
一推開正門,就看見柳封麵目全非的屍體。
田三娘尖叫著撲上去,卻被族長一腳踢開。
他麵色鐵青的走了進去。
柳封是他的直係子侄。
忽的,族長眼尖的看到柳封手裡握著什麼,上前一步把柳封的右手掰開。
裡麵赫然是柳十三從小帶到大的玉環,這玉環還是族長送的。
族長捏著玉環,手背青筋暴起。
楚珠珠垂下眸,掩飾住眼中的譏諷。
對族長來說,宗族穩定可比遠在天邊的侯府重要多了。
大夫李世在族長耳邊補充道,“族長,柳十三的手指甲中,有紅色粉末殘留應當是磚頭。”
族長眉頭一沉,默默的看了眼地上的紅色磚頭,一個推斷浮現腦海。
柳十三為得到田三娘殺死柳封,卻沒想到田三娘對柳封還有感情。
爭執之下田三娘殺了柳十三,又嫁禍給楚珠珠。
族長麵色陰晴不定,沉默良久,他恨恨道,
“田三娘身為婦道人家,攪的我柳家村兄弟相爭,鬨出人命,來人,給我把田三娘捆了,沉塘!”
他想清楚了,就算田三娘是楚如嫣的親生母親又如何,鎮北侯府巴不得田三娘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殺了田三娘,鎮北侯府和楚如嫣說不得還會感謝他,替他們打掃了一個礙眼的人!
聞言,田三娘不可置信的跌坐在地,大腦一片空白。
方才還在看熱鬨的眾人一擁而上,將她困的結結實實。
田三娘淒厲的叫喊著楚如嫣的名字,卻仍被狼狽的拖到了河塘邊上。
盯著深不見底的河水,田三娘掙紮著,亂糟糟的大腦突然反應過來,剛才楚珠珠為何不直接殺了她。
楚珠珠要把殺人的罪名全部扣在她頭上!
田三娘心砰砰直跳,尖叫道,“楚珠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這輩子不會有好下場”
“快把她的嘴堵住!”族長喝道。
楚珠珠上前一步,“族長,我想最後再送娘親一程。”
族長拉著臉點點頭。
他自然會給鎮北侯府家的姑娘這個麵子。
河邊的人識趣的退開,楚珠珠蹲在田三娘身邊,看著田三娘充滿怨念的眼睛,微微一笑,
“田三娘,你和楚如嫣不是想讓我清白儘毀、沉塘而亡嗎,如今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