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珠珠寒笑,雙手在田三娘脖頸上用力一繞,田三娘臉色頓時漲紅。
“楚珠珠娘親真的錯了楚珠珠”
田三娘拚命撓抓著繩子,意識逐漸消失,她心中這才湧現出強烈的後悔。
她的女兒已經成了鎮北侯府姑娘,她為什麼還要再招惹楚珠珠。
楚珠珠就是個瘋子!
眼見田三娘要斷了氣,楚珠珠將手一鬆,田三娘當即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楚珠珠收起繩子,冷然一笑。
想死,還沒這麼容易。
楚珠珠拉起田三娘的頭發,將她拖到柳十三身側,將匕首放在田三娘手中,又擺了擺柳十三的四肢。
隨即站起身,歪歪頭觀察一番,柳十三和田三娘躺倒在一起,形態親昵,又仿佛正在廝殺。
“姑娘姑娘你還好嗎?”
馬車外,一陣顫音傳來。
“小靜,把乾淨衣服給我。”
楚珠珠擦了擦臉上的血汙,淡淡吩咐道。
小靜年約十三四歲,從楚珠珠回到鎮北侯府就跟在她身邊。
門簾掀起,小靜顫顫巍巍的把手中的包裹遞給楚珠珠,抬眼便看到兩具染血的屍體橫躺在裡麵,腥甜的血味鑽入鼻腔。
她腿軟的幾乎站不住。
“姑娘你真的把他們都殺了怎麼辦侯府的人都知道是田三娘派人把姑娘你接走的二姑娘不會放過我們的!”
她口中的二姑娘,正是楚如嫣。
楚珠珠換好衣服利落的從馬車跳了出來,無視了小靜的話,說道,“小靜,你現在就回京城,找京兆府尹。”
他們現在已經出了京城,正在去往柳家村的鄉村野道上。
小靜神色更加驚恐,“姑娘,田三娘出城後便拋下我,如今好不容易和姑娘相見,怎的又要回去還要去京兆府!”
現在姑娘殺了人,不趕快逃命,難不成還要自投羅網?
楚珠珠用帕子細細的擦拭著染血的發絲,輕輕一笑,“自然是報官。”
她可是個守律法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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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柳家村。
楚珠珠憑著記憶翻進一家院落,瘦小的身軀靈活的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她慢慢的靠近正屋,就聽見屋裡的男人一邊喝酒,一邊罵罵咧咧。
“田三娘這個臭娘們,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姑娘,憑什麼我不能第一個享用!倒是便宜了柳十三那個小流氓。”
楚珠珠從門縫看去,男人胡子拉碴醉的癱倒在床上。
正是田三娘的丈夫,楚如嫣的親生父親,柳封。
楚珠珠看他一眼便惡心的想吐。
自楚珠珠稍微長出少女的模樣,柳封看她的眼神就仿佛盯上食物的毒蛇。
她惶恐的找田三娘控訴,換來的隻是妒恨和一頓毒打。
自此以後楚珠珠就一宿宿的睡不著,隻能偷偷鑽到高大的麥子地裡頭,囫圇眯上一覺。
直到有一天,當她清晨從田地裡歸來時,看到柳封和田三娘把一卷鋪蓋偷偷摸摸的扔到了有野狼出沒的山裡。
待二人走後,楚珠珠跟上去拉開鋪蓋。
她看到了自己在村中唯一的玩伴,柳花妞。
可是柳花妞赤裸著身子,瘦小的身上布滿了青紫傷痕,素來清亮的眼睛死氣沉沉。
她死了。
“柳封,你個狗東西,家裡有現成的你不動手,偏要去外邊找野貨,幸虧柳花妞是孤兒,要不然這可怎麼收場!”
“三娘,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柳珠珠那個小娘皮太狡詐,每天晚上都找不到她的蹤影,我忍不住了,這才”
記憶中,柳封狀似無辜的辯解,臉上卻沒有一絲歉意。
心神回轉,楚珠珠眼中閃過寒芒,一把推開門,大跨步走了進去。
柳封被嚇了一跳。
“乖女兒,你怎麼會在這?”
柳封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眼皮輕挑的在楚珠珠身上掃了一圈,眼中閃過驚訝和遺憾。
少女身形窈窕,可惜年紀還是大了。
楚珠珠卻好似沒看到一樣,背著手,緩緩走近這個高大的漢子。
“乖女兒,莫不是想爹爹了?”
柳封嬉皮笑臉道。
楚珠珠站在柳封麵前,聲音如寒刀,
“我是找你索命的。”
柳封一愣,被酒精侵蝕的大腦還沒轉過彎來,腳腕就被楚珠珠勾住。
她抬腿一掃,柳封底盤不穩,一個屁股蹲摔倒在地上。
隨即一抹紅色閃過,柳封頓時頭痛欲裂。
楚珠珠右手高舉著紅色的磚頭,用力向柳封砸去。
柳封怒目圓睜,反手就想奪走磚頭。
“楚珠珠你個小賤人!”
可他的手還沒碰到磚頭,手腕就被楚珠珠扼住,手指微微一摁,柳封的胳膊瞬間酸麻,使不起半分力氣。
柳封劇烈的掙紮著,可眼前的女孩明明無比瘦弱,卻如泰山壓頂般,讓他無法撼動分毫。
他眼中閃過驚駭。
這還是從前那個細麻杆一樣,風一吹就倒的小丫頭嗎!
柳封胡亂揮手阻擋,下一瞬頭部又遭受重創。
楚珠珠下了死手。
一下一下又一下。
柳封的腦袋被砸的坑坑窪窪。
直到他渾身癱軟的躺在地上,成為一塊死肉。
楚珠珠這才站起身來。
她將磚頭隨意的扔在柳封身邊,心中的怨恨稍稍平息。
她靜靜盯著這癱爛肉,低聲喃喃,“你們以為我在鎮北侯府的這三年,是白過的嗎?”
這三年,她不斷在小院模擬演練。
如今,她終於得償所願。
送這些人渣進地獄。
楚珠珠終於勾起一絲發自內心的笑。
還未等喘過幾口氣,平靜的村莊突然響起喧鬨聲。
“哎呦,這馬車是誰家的?把我家的莊稼都啃壞了。”
“天呐,死人啦!死人啦!”
楚珠珠抬起頭,向村頭方向看去。
裝著田三娘和柳十三的馬車,已經被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