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又是一場小雨,陳敘在煙火廚房內苦練控火術與劈柴刀法。
練得累了就給自己加點,消化完新得的屬性點後,又繼續練習二種技能。
控火術進展順利,自從領悟到氣與意合的要點,陳敘對於心火的感應就越發明晰。吐息之間,火勢漸大。
【控火一級:(59100)】
(62100)
(68100)
……
他時時練習,常常思考,經驗每增加一點,胸中領悟亦隨之增多。
唯有劈柴刀法停留在(99100)的經驗區間,即便反複打磨,卻也始終難以突破。
如果是今早之前,陳敘難免會因此而焦躁。
但他如今經曆了星羅棋布大陣的奇遇,解開了黴運的困厄,見過了不一樣的風景,胸襟在無形間已是開闊許多。
陳敘毫不氣餒,持續練習。
中間又查看先前得到的幾樣奇異食材,如【心猿塵焰三兩】、【一兩痛快,三分惆悵】這兩種。
說實話,奇奇怪怪的,陳敘覺得有點稀奇。
他仔細查看詞條,【心猿塵焰三兩】可以直接用心火煆炙,煉成【紅塵三兩酥】,功效是助人突破心障,解析謎題。
陳敘看到這裡不由脫口了一句:“我去!”
他好像是那個傻子,一進煙火廚房就隻知道埋頭苦練,竟忘記先去查看食物詞條。
而那【一兩痛快,三分惆悵】也有特殊功效,用百草霜與皴衣混合以後,再加玉露泉水文火熬製,最後得到【寄魂散】,可以用來控製服下寄魂散之人的魂魄。
【備注:由於材料等級低劣,此寄魂散僅可控製凡人。】
陳敘細看去,百草霜就是鍋底灰,這個很好找。
至於皴衣,原來竟是人體皮屑。
比如陳敘想用寄魂散控製彆人,他就要搓下自身某處皴衣放進百草霜中一起熬製,如此寄魂散才會以他為主。
若是用了他人的皴衣,那麼寄魂散就會以他人為主。
陳敘:……
他一下子就想好了寄魂散應該用來控製誰。
有點惡心,但好像又有點情緒激蕩。
一直以來,他沉迷於“習武練功”,好像低估了食鼎天書的真正特性。
陳敘立刻花費50煙火值,先解鎖了【紅塵三兩酥】的具體食譜,然後從旁邊的置物架上取出所謂的【心猿塵焰三兩】。
這東西輕飄飄的,半透明,像是一朵藍色的火焰,托在掌中會自動懸停,瞧來十分神奇。
陳敘深呼吸,按照食譜詳解提氣運氣,一縷心火便自口中噴出。
明亮的橙紅色火焰徐徐舒卷,像是一團雲氣般將陳敘掌中的藍色塵焰團團籠罩。
而後小火細烹,以火煆火。
過程中,陳敘得到了十分奇妙的體驗。
他發現心火此物,收比放難。
便如人性,放縱永遠比克製更容易,但克製卻又總是比放縱更有力量。
武火文火,一急一緩,一張一弛。
能收能放,才是控火!
【控火一級:(71100)】
(73100)
……
等到掌心中火焰散開,紅塵三兩酥煆炙成功,陳敘的控火術經驗竟是直接上漲到了(89100)。
他左手托著那顆好似酥豆般的【紅塵三兩酥】,右手在半空中打了個響指,一團火焰便憑空生起。
至此,控火術脫離了張口噴火的限製,成為了真正的控火術。
陳敘心中喜悅,毫不猶豫吞下這顆紅塵三兩酥,繼而舉起柴刀,劈柴,破障。
刀似風斬浪,勢如石火光。
劈柴刀法,一級,圓滿!
【劈柴一級(100100)】
滾滾氣血通達全身,種種要訣純熟圓融。
陳敘拋起身前一根圓木,刀光一閃,不過刹那,這根圓木竟就嘩啦啦碎成了近百根細小木柴。
而陳敘站在原地一動未動,竟好似完全不曾出過刀一般。
一場修煉,酣暢淋漓。
入夜時分,陳敘在灶房裡做了晚食,而後刮下百草霜,又進了一回煙火廚房。
這個時候,他的煙火值已經隻剩下【16】點。
而自由屬性點更是隻剩下【3】點。
三元屬性則變成了:
【精元:30】
【氣血:30】
【神魄:30】
距離三元築基越來越近了,陳敘已經開始感覺到眉心時常有異物鼓蕩,自己舉手投足間儘是敏捷精悍,充滿力量。
他甚至有一種自己好像隨時隨地都能飛起來的錯覺,當然,這確實隻是錯覺。
不過是精氣神三寶高度接近凡胎極限,這才使他時不時會生出這樣的“超脫感”。
陳敘這次進煙火廚房,一是要控製這種超脫感,使自己不至於時時刻刻都好像是要拔刀殺人般,滿身凶氣。
這不好,不利於他讀書人的形象,容易讓人對他生出不必要的警惕。
二來陳敘則是要熬製【寄魂散】,寄魂散的所有材料他現在都準備好了,玉露泉水也有。
煙火廚房裡,灶台邊那口缸裡的水就是玉露泉水。
與牆角的那堆圓木相類同,這缸裡的水也是無窮無儘的,陳敘可以隨意取用。
他選了大小合用的木柴塞進灶膛裡,響指輕輕一打,控火術便將木柴點燃。
陳敘坐在灶膛邊,控火熬“藥”。
灶膛裡的火焰隨他心意,或大或小,或烈或緩,張弛有度,十分奇妙。
控火術的經驗偶爾上漲一點,陳敘心中對火焰的理解便更深一分。
三更天,更夫路過南市街,敲響銅鑼:咚!
“夜半三更,春雨綿綿,謹防屋漏嘞——”
綿綿的細雨好似春蠶啃噬桑葉,在靜謐的世界中發出密密麻麻的沙沙聲。
陳敘聽著更夫的打更聲,等那腳步遠去了,才輕輕巧巧地翻牆離開自家小院,避開南市街,徑直向城東而去。
他在雨夜中疾行,去的正是博雅齋所在的方向。
掌櫃孫無的住處距離博雅齋不遠,乃是一個二進的院子,不大不小,在整個濟川縣也算得上是殷實家境。
但孫無自來慳吝,居住的院落雖然規規整整,也算體麵,他卻隻雇了一個老門房守門。此外家裡家外所有家事都隻管交給妻子與通房,粗使婆子都不舍得請一個。
這夜妻子又向他訴苦說家用艱難,孫無將妻子訓斥了一頓:“艱難什麼?二進院子住著你說艱難?你滿大街打聽打聽,誰家婆娘有你這般輕鬆?
五日吃一回肉,鄉下地主都未必有這等好日子呢!去去去,你老爺我還要算賬,莫要煩我!”
他將妻子打發走,自己則留在書房,果然是點起油燈,查看賬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