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陳敘反複進入了煙火廚房共計三次。
每次消耗100煙火值,他可以在煙火廚房內呆足十二個時辰,而現實才僅僅過去一刻鐘而已。
到最後,煙火值被他消耗得隻剩82點。
他的左手也被燙得黑紅一片,起了密密麻麻一堆水泡。
過程中,每當他覺得困倦痛苦,實在難以支撐,便給自己加上一點三元屬性。
加精元可以直接恢複體力,加神魄可以提神醒腦,加氣血則能在一定程度上修複體魄損傷。
雖然這種修複微乎其微,但如果沒有氣血的增長,陳敘的左手最後就不可能隻是起一堆水泡了。
最後,他的自由屬性點又隻剩下了一點。
三元屬性則持續得到增長。
【精元:24】
【氣血:24】
【神魄:24】
【控火一級:(56100)】
【劈柴一級:(99100)】
是的,陳敘並不僅僅隻是練習了控火,他同時也沒有放下對劈柴刀法的練習。
這也是他留下右手不去碰火的一大原因所在,他至少要為自己留下一隻可以握刀的手。
隻是不知為何,劈柴刀法的經驗卡在99點以後,最後一點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繼續增長了。
他反複練習,嘗試調動氣血,體悟精微。
也在煙火廚房中,將那些仿佛會無窮再生的一般的圓木,劈成了一座小小的柴山。
可是最後一點經驗還是難以突破。
陳敘後來隻能暫時放下這一節,專注在控火術的突破上。
等到第三次進入煙火廚房,他凝視著灶膛裡徐徐燃燒的火焰,忽然就對火之一字有了一種微妙的理解。
木生火,有形之火通常需要依賴薪柴而生。
以此觀想,那麼人體內的無形之火也應當有薪柴有燃料。
精元、氣血、神魄,此三寶便是他的燃料!
陳敘心神動間,當時便調動了體內滾滾流動的那一股氣,忽然收腹鼓胸,張口一噴。
轟——
一蓬熾熱火焰就此從他口中噴出,瞬間,他的控火經驗就從42點直接跳到了56點。
心情愉悅,當如是!
天亮時,東鄰家雞鳴三遍。
霎時間,熟悉的夫妻吵嘴聲、孩童哭鬨聲便又響起來了。
與此同時,遠處南市街上的各種叫賣聲也隨之複蘇。
陳敘帶著燙傷的左手走進灶房,此時心態卻又與昨日截然不同。
“咦?”
灶房裡,陳敘發現灶台上忽然又多了一樣東西。
是一顆小小的,像是鬆子一般的小果實。若非上麵冒出了食物詞條,陳敘還真不一定會注意到這個小東西。
【落痂果,三年生異果,食用可以微量修複生靈外傷。】
毫無疑問,這一定是鼠妖送來的“搭夥費”!
陳敘驚喜之餘也是有些感慨的,同窗好友林齊處心積慮要害他,結緣不過一兩日的鼠妖卻反而處處體現人情道義。
這個世界,可真是顛倒奇妙。
陳敘直接拿起這顆落痂果,放水裡洗了洗以後便像是吃豆子般吃掉了。
嘎嘣一聲,竟還有些堅果香。
落痂果入腹,隱隱約約似有沁涼之感生起。
這應該不是錯覺,因為陳敘明顯感覺到自己左手的燙傷似乎就因此而減輕了些許疼痛。
右腿的疼痛也同樣因此而減輕了些許。
早食陳敘準備熬一鍋黑米紅豆粥,他左手有傷,熬粥主要是勝在操作簡單。
然後他又做了個軟麵的蔥油肉餅,同樣采用簡單做法,不需揉麵,加些豬油蔥花和肉糜就好。
食材是昨天晚上提前備好的,陳敘單用右手也飛速完成了兩樣早食的製作。
等到蔥油肉餅的香氣從鍋中騰騰冒出時,陳敘家院門又一次被砰砰敲響了。
這次來的是他的另一個同窗,徐文遠。
陳敘打開院門時其實是有些驚訝的,因為他與徐文遠的關係並不算太好。
而奇異的是,徐文遠恰恰又與林齊交好。
更奇的是,徐文遠家境與陳敘相差仿佛,也是農家子弟。
兩個貧寒人家出身的學子都與林齊交好,可偏偏這兩人相互之間的關係卻又並不好。
細品起來,是不是很有意思?
從前陳敘不曾細品過,如今發現了林齊的真麵目以後再來看這些事情,他頓時就有了不同的解讀。
隻見徐文遠臉上冒汗,鬢發微亂。
才剛與陳敘照麵,他脫口就是一句:“陳兄,林齊、林兄、慕賢兄他病倒了,急病昏迷,瀕危難治!”
陳敘一驚。
驚過之後便是微妙的喜悅,他壓下心中驚喜,不露聲色地反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徐文遠急得渾身冒汗,臉上的表情好像是要哭了一般:“慕賢兄昨夜得了急病,也不知是個什麼怪症,林家尋遍了城中名醫,卻無一個能為他治療。
大家都說,慕賢兄怕是要不行了!陳兄、陳兄,這可如何是好?”
這可如何是好?
嗬,這可太好了!
當然,陳敘臉上是要適時露出震驚與難過的,他皺眉苦笑道:“徐兄,陳某也不是醫者,眾位名醫都說難治,區區在下又能如何呢?”
徐文遠抬手胡亂去抹臉上的汗,一咬牙道:“陳兄,前幾日咱們濟川縣來了一位北地的名士,據說這位名士師從大儒李硯卿,有神妙莫測之能。
昨夜林家也曾去城北求助,可是那位名士卻早在兩日前便立下了規矩。
他有一道星羅棋布大陣,若有人要求見,務必通過星羅棋布大陣!
自今早淩晨至今,林家數位傑出子弟都已前去嘗試過陣,卻無一人能夠通過。
陳兄,據說星羅棋布大陣實為術數之道。
在咱們縣學當中,唯有陳兄於術數一道彆有精通,你我同為林兄好友,文遠、小弟……小弟慚愧,隻能來求陳兄相助了。”
陳敘:……
陳敘聽呆了。
而徐文遠洋洋灑灑一大段話說完,臉上的汗珠越滴越多,麵龐已是漲紅到仿佛可以生煎雞蛋。
這實在是因為徐文遠素來極為要強,他與陳敘又一向很不對付。
要他向陳敘說出這樣一番求肯的話,可真算得上是難為他了。
陳敘靜默,做出沉吟思索之狀。
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的他,心情是如何的一言難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