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到回家,葉清立刻高興地迎了上來,在她心中,華府當然就是她的家了。
而上官靈也希望早點離開蜀山。從她決定跟華麟走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即將麵對世俗的偏見和嘲諷。這兩天雖然看似風平浪靜,但那隻是因為她的身份特殊,在蜀山除了上官追雲外,沒人敢說自己而已。一旦走出了“觀星閣”,世人怪異的眼神和流言閒語必會集中在自己身上。所以,她真的希望早點離開此地。
大家都想早點起程,於是收拾好行禮,華麟扶著上官靈踏上飛劍,自己也摯出霞照,摟著葉清站了上去。三人斜斜飛向天空,隻見地麵的房舍和道路慢慢變小,山林湖泊漸漸遠去,一陣微風撫來,望著廣闊的天地,三人心情大為開朗。
華麟回頭望去,隻見遠處的“淩雲頂”果然還聚攏著無數武林人氏,看著他們越來越小的身影,華麟感歎道:“再見了,蜀山……”
上官靈奇怪道:“公子好像很依戀蜀山呢?”
華麟嘿嘿笑道:“那當然了!在蜀山,本少俠不僅奪得玄天劍,更主要是贏得了一名絕塵仙子而回。怎不讓人記憶深刻?”
上官靈嗔道:“你啊!總有一天,定要叫你知道貧嘴的後果……”
嘻笑聲中,三人禦劍而行,朝著北方緩緩飛去。打算經過岷江,再上梓州和嘉陵,然後折向長江三峽,這才返回京城。遙遙五千裡,估計全速飛行也要三天時光。而上官靈身上有傷,再怎麼也得五天左右。
望著腳下壯麗的山河,以及一望無際的森林,更有那碧波蕩漾的“岷江”,緩緩從山間流過。華麟豪情萬丈,不由吟道:“攜美禦空八千裡,翠錦山河眼底收!”
葉清撲哧笑道:“收你個大頭鬼!詩不成詩,就知道瞎掰……”
“哈哈哈……”
三人閱覽群山,一路悠閒地飄向北方。
葉清提著笨重的玄天劍,玉手不受力,左右換了好幾次,如果不是她的功力深厚,恐怕早就提不動手裡這玩意了。
華麟見狀,說道:“還是讓我來吧?等我扛累了,再給你提……”
葉清無奈,隻好把玄天劍交到他手中,對著這塊“凡鐵”笑罵道:“還說靠它載著我禦劍而行呢?這倒好,它卻首先把我當騾馬來使喚了……”
華麟哈哈大笑,提起玄天劍,把它往肩膀上一扛,動作倒是極為瀟灑。隻見他懷中依著葉清,腳下踩著飛劍,右手則牽著清麗絕塵的上官靈。人生至此,夫複何求?
飛行了數個時辰,太陽漸漸西垂,天色漸暗,三人這才飛到梓州的上空。看著蒼茫的天地漸漸變得漆黑,於是在城北二十裡外的樹林中休憩一晚,次日繼續趕路。
經過這一夜的休息,上官靈的傷勢漸漸愈合,那“玉苓膏”不愧是療傷聖藥,效果極為卓著。次日,三人飛行的速度不禁加快了幾分。
一日無話,又飛了千裡之遙。轉眼又到了入夜時分,此時,他們竟然趕到了“大巴山”的地界,順著長江,再走百裡就是聞名天下的三峽十二峰。華麟提議道:“聽說巫山雲雨譽滿天下,咱們不如休息一夜,明日再上路。清晨便可遊覽無限風光。兩位夫人意下如何?”
兩女都白了他一眼,卻沒異議。於是,三人在山林中找了一條小河,落在岸邊茵茵草地上。放眼望去,隻見連綿百裡的山巒無邊無儘,入眼處儘是鬱鬱蔥蔥的樹林,加上身邊涓涓流淌的小河,平添一分寧靜而安祥的氣氛。
華麟堆起一簇篝火,三人圍在一起吃了點乾糧,愜意中,不由談論起了各種趣事。葉清問道:“麟哥哥!上次你在成都府詐死,那是怎麼回事啊?嚇得人家耿衛跑了好幾趟衙門。嘻嘻!”
華麟被她一問,於是回道:“上次有兩個魔教的家夥,想對呂幼文下手。我當時剛好在場,所以就把這兩個家夥滅了。但又想到,他們肯定會有同夥前來毀屍滅跡,於是裝死想查探他們的底細。果然,第二天魔教就匆匆派了兩人前來,還把杵作給殺了。哎!我當時睡得太死,沒能救下那名杵作,實在是人生一大憾事!”華麟刻意隱瞞了焚陰宗的魔頭,就怕引起葉清的驚恐。
葉清果然沒有發覺不妥,於是笑道:“你上次把人家衙門的捕快,都給嚇壞了,你看他們的臉色,全都發綠了,還以為你是借屍還魂呢。嘻嘻……”
華麟笑了笑,正色道:“不過下次你們千萬要注意了,血魔手下那些家夥都會施展幻術,一不小心就會著了他們的道。”說著,又將自己遇到幻術的經過說了一遍。
葉清驚呼道:“這麼厲害?”
而上官靈卻抓住重點問道:“那天在殮房,那名妖嬈的藍眼女子是誰?她和血魔有沒有關係?”
華麟回憶道:“她好像叫什麼茹碧君,名字怪怪的,好像不是中原人氏。”
上官靈眉頭一皺道:“果然姓茹!”
華麟奇怪道:“怎麼了?”
上官靈沉思道:“聽說西域有個非常邪惡的門派,叫做赤煉教。我們天山一直和他對立。他們的教主好像就姓茹,那女子可能與赤煉教有關。……你當時為什麼不把她當場拿下呢?還跟她眉來眼去……”
華麟“啊?”了一聲,趕緊道“哪有啊?我也是剛剛清醒過來,正在套問她的來曆,你們就突然之間殺到。哎!真是的……”
葉清也懷疑道:“不過,我也好像看到你和她一直眉來眼去呢。她還這樣……這樣貼著你呢!”說著,葉清晃了晃自己的酥胸,形容得非常神似。
華麟見她們兩人盯著自己不放,趕緊打岔道:“誒誒誒!我們不說這個好不好?”說著,從懷裡抽出兩張紙條,非常得意地甩了甩,哈哈笑道:“你們看!我在蜀山賺了不少錢呢,嘿嘿……”
葉清立刻回憶起來,這是華麟在“彙通銀莊”所買的賭注。於是拋開剛才的問題,笑嘻嘻把頭湊了過來問道:“多少賠率呀?”
隻有上官靈不懂賭搏,奇怪地問道:“什麼是賠率?”
華麟神秘一笑,把一張賭票交給葉清,說道:“回到京城,你立刻把銀子領出來,然後咱們風風光光地回家去。哈哈哈……”
葉清一看票據,驚呼道:“天那!兩百萬兩銀子?”整個人都傻了……
上官靈雖然從來不在乎金銀,但一聽到二百萬兩銀子也是大吃一驚,嗔道:“你們倆在搞什麼鬼?哪裡弄來這麼多銀子?”
華麟把另一張賭票遞給上官靈觀看,又給她解釋了一遍。
沒想到上官靈不但不歡喜,反而責備道:“你沒聽人家說賭搏害人嗎?你是不是也要練成五毒俱全,方可罷休?”
華麟:“呃!……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上官靈白了他一眼,倒也不是真的責怪他,話題一轉,又聊到了其它方麵……
長夜漫漫,三人終於聊得累了。華麟和上官靈開始打坐入定,而葉清則抱著玄天劍又練起了“引導感應法”。
殊不知,一個危機正在悄悄來臨。好在他們身邊的篝火漸漸熄滅,讓對方一時間找不到方位。
兩百裡外,血魔帶著十多個妖魔,以及四名黑衣弟子朝這邊搜來。
這“劉世傑”依然一身白衣,膽量實在不小,此時全天下都帖滿了他的通緝令,但他竟然不做任何掩飾,根本不把全天下的人放在眼裡。
在他身邊,十多個妖魔正是他費儘心力從鎮妖塔收伏而來。隻見這些妖魔長相各異,相貌極其醜陋。有呲牙咧嘴的凶人;有渾身黑氣纏繞的惡靈;還有眼睛發綠,皮膚粗糙的石妖;更有一隻眼眶空洞,張著血盆大口的巨型死屍……
就連血魔的弟子都遠遠躲在一旁,不敢靠近。
這些妖魔都修練了數千年,以它們的功力本可瞬間震攝天下。但“鎮妖塔”的陣法十分厲害,在塔內得不到一點兒能量,故而過了千年,他們的功力不增反退,此時已經到了消散的邊緣。這次能逃出生天,它們心中都對血魔異常尊敬。加之血魔就快突破“血光虛無”的境界,一代魔王即將練成,這讓妖魔們對他更添了幾分畏懼之感。
此時,血魔厲聲責問一名黑衣人道:“你肯定他們是往這邊飛來的?”
那黑衣人手腳一陣哆嗦,恐慌道:“是是是!弟子從蜀山一路跟蹤而來,親眼看到他們朝前麵飛去。那兩名仙子般的人兒,一望即知。”
血魔冷哼道:“好!如果找不到他們的人影,我就把你送給厲屍王吃了。”
那黑衣弟子渾身一顫,眼角朝右邊看去,隻見那眼眶空洞的死屍,舔了舔血盆大口,仿佛肚子早已餓了,嚇得黑衣人渾身冒汗,哆嗦道:“我馬上去找,馬上就去找。”
血魔冷笑道:“森林那麼大,他們又是從空中降落,你上哪兒找去?免了吧……”頓了頓,轉臉朝右邊那隻全身纏繞黑氣的惡靈道:“黑幽王,能不能麻煩你去森林裡轉一轉?”
那全身纏繞黑氣的惡靈點了點頭,身體一晃,竟然憑空消失在眾人眼前。
原來,這些妖魔早已忘了本姓,血魔隻好幫它們又取了個名字,都賦予某某王的稱號。血魔轉頭又朝呲牙咧嘴的凶人道:“噬魂王,能不能勞駕你去東麵察探一下他們的行蹤?”
那凶人卻猶豫了一下,顯然有點不聽使喚,半晌才點頭,身體飄了起來,飛上天空,朝東麵的森林撲去。
血魔露出了一個陰騖的笑容,知道這些怪物一時半會不習慣聽從自己的命令。但他的手段還是非常了得,於是一個一個“請”他們出手。朝左邊一個麵如白紙,臉上竟然沒有五官,從頭到腳就像一塊白板的陰魂道:“白鏡王……”
那白慘慘的陰魂倒是非常識相,發出一陣刺耳的嘶嘶聲道:“知道了,我負責北麵吧!”
十三隻凶物立刻散了開來,朝連綿百裡的黑森林搜去……
凶物就是凶物,無論走到哪裡都掩飾不住它們的扈氣。一時間,隻要它們飛過叢林,四周就突然變得死氣沉沉,萬物均不敢稍喘大氣,由此可見妖氣之重。
血魔搖了搖頭,對這些不聽使喚的“東西”實在不敢抱有太大希望,看它們行動帶起風雲變色,不把自己的“獵物”驚動起來才怪。不過也好,估計以華麟和上官靈的實力,他們一定會奮力“斬妖除魔”,那時自己就可省去不少尋找的時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