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低著頭，纖細的肩頸不住抖動。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委屈到了極點。
殊不知……
她是快繃不住笑出聲了！
宋驚蟄喜歡看短劇，她在旁邊聽到過幾次片段。
顧琛簡直就和那些短劇裡的癲公一模一樣！
不等棠梨開口，陳停就挺身而出：
“不是，哥們，你出生前保胎針打頭上了？棠梨憑什麼跟她道歉啊！”
“這不是人儘皆知嗎？”顧琛一副懂帝的模樣，“如果不是她用了什麼手段，關老師憑什麼收她為徒，而不是收漫漫？！”
陳停：“……”
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真的會想笑。
“欸，哥們，你有沒有測過智商啊？你活這麼大，就沒懷疑過自己是智障嗎？”
【停子你不要命了！】
【汗流浹背了，你這孩子張嘴是真敢說啊！那可是顧氏集團的顧總！】
【怕什麼，萬一被顧總封殺了，停子不正好可以回家繼承億萬家產了？以後深夜淚流滿麵想念自己短暫的娛樂圈生涯，卡裡靜靜躺著冰冷的40億。】
…
顧琛勃然大怒！
“棠梨，這是你從哪兒找的看門狗？”他諷刺道，“你一天沒男人是會死嗎？這麼迫不及待就找了新歡？”
這話連最有涵養的關山月都聽不下去了，痛斥道：“夠了！”
“顧先生是吧，剛剛你的這番話，不僅是對棠梨的侮辱，也是對我人品的詆毀！”
“我在這裡非常明確地告訴你，我想收棠梨為徒，是因為她的天賦！她的能力！”
“而你身邊的這位女士，也許她是塊金子會發光，但戲曲這個領域——金碧輝煌！”
“當我的徒弟，她還夠不上資格！”
關山月鏗鏘有力，中氣十足，字字句句全都清晰可聞！
徐漫漫臉漲得通紅。
顧琛從小就是天之驕子，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當眾駁麵子，他胸膛上下劇烈起伏。
偏偏這時，棠梨荏弱委屈的聲音響了起來：
“哥哥，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凶我？”
嬌嬌柔柔的，落在陳停耳中，他全身頓時像是過了電流一般，從尾椎沿著脊椎往上酥酥麻麻。
同樣的話對顧琛來說，卻無比刺耳！
被激怒的他猛地邁步，恨不得從畫舫跳到隔壁遊船上：“棠梨你裝什麼裝！”
船家驚呼：“小心——”
可為時已晚，顧琛早就不知不覺走到了甲板處，平時很少有客人走動到這裡，所以護欄並不高。
在棠梨的刺激下，他又劇烈動作，一不小心身體失去平衡，竟然一頭栽進了水裡！
“噗通！”
水花四濺，放跳水隊都得打負分。
“救命啊！救我！”
顧琛在水裡瘋狂撲騰。
“哥哥，哥哥你怎麼掉水裡啦？”
罪魁禍首的棠梨撕心裂肺，
“徐漫漫，你是校遊泳隊的，哥哥都掉水裡了，你居然不救他！”
徐漫漫百口莫辯：“我……”
這又不是泳池，這可是湖水啊！
“虧你還說是哥哥的真愛！你這個騙子！”棠梨義憤填膺譴責道。
陳停跟著幫腔：
“就是！直播間這麼多觀眾看著呢，你的愛就這麼拿不出手嗎？”
徐漫漫一下被架起來，為了自己一直在網友麵前營造的深情人設，她隻能咬了咬牙，跳進水裡！
“琛哥，我來救你了！”
拿著救生圈的船家一臉無語：
“哎呦我去！撈一個就得了，現在還得撈倆……本來上班就煩……”
【本打工人共情船家了……】
【徐粉滿意了？你家漫漫終於入鏡了，雖然是在水裡狗刨的鏡頭。】
【棠梨就是個掃把星！害顧總和漫漫雙雙落水，就不怕報應嗎？！】
【前麵的醒醒，這姐連殺人犯都敢反殺，你覺得她會怕區區封建糟粕嗎？】
…
棠梨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一扭頭，和陳停四目相對。
她甜甜一笑，像隻得逞的狡黠小狐狸。
“停停，夠意思。”棠梨壓低聲音，“晚上請你吃飯。”
陳停喉結滾動：“……嗯。”
關山月對水裡那對撲騰的“苦命鴛鴦”視而不見，淺笑盈盈道：
“棠梨，現在可以聊聊拜師的事情嗎？”
“關老師，承蒙厚愛，但我誌不在此。”棠梨一本正經，“我想做一名好演員，飾演真正能打動人心的作品。”
關山月臉上劃過濃濃的失望，但還是鼓勵道：
“希望你能在自己熱愛的領域，閃閃發光。如果有一天改變主意，也歡迎你隨時來找我。”
另一名選手忍不住問：“可是您剛才不是說，學戲最好從小開始學嗎……”
關山月笑道：“規則是用來遵守的，但當遇到對的人時，規則是可以打破的。”
“棠梨，就是那個我願意為她打破規則的人。”
熱搜上瞬間多了幾個《演員請登場》的詞條——
棠梨貴妃醉酒
棠梨一曲驚四座
棠梨拒當梅老先生關門弟子
關山月棠梨是對的人
不少戲曲愛好者網友看到這熱搜，起初都是嗤之以鼻。
哪來的十八線，還碰瓷上梅老先生了？
她配嗎？
可當點開視頻，聽到棠梨開嗓的一刹那——
【臥槽？？？】
【臥槽！！！】
【故人之姿！故人之姿啊！！這簡直和梅派祖師爺唱法一模一樣！】
【誰來扒下這十八線的族譜？她不會是梅派祖師爺遺漏在外的血脈吧？而且這不像是沒學過，這像是沒忘乾淨呐！！】
…
梅派祖師爺，在戲曲界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留下來的影像資料並不多，但每一幀都被狂熱愛好者們仔仔細細研究！
棠梨的唱功，真論起來，那自然是比不過祖師爺的至臻之境。
但她真的很有祖師爺傳人內味啊！！
一時之間，無數梅派祖師爺的粉絲，都在搜索棠梨的名字……
哦？她在參加一檔直播綜藝？
關注一波先！
程導看著棠梨個人直播間猛漲的粉絲數，懵逼了！
什麼情況！
用戶畫像出bug了嗎？
棠梨的粉絲怎麼這麼多大爺大媽爺爺奶奶？
等程導弄明白前因後果，忍不住吐槽：
“誰家選手，不僅繼承探險博主的年輕粉絲，還繼承老古董前輩的大齡……甚至高齡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