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無憂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麵。
她腦袋慢慢挪動著,發現周圍很黑,潮濕的味道撲麵而來,唯一亮的就是前麵的一盞燈,用樹枝掛起來的老式燈。
簡無憂無力地閉上了眼睛,今天經曆了太多的事情,她被哥哥簡淮之接了回去,她被傅思南帶過去領證,現在又被帶到了這裡。
她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準備起身,就看到了一個女人進來了,那個女人形容枯槁,神色麻木,卻又詭異地多了些開心。
許強男衝到前麵來,趕緊把簡無憂拉起來坐著。
“囡囡啊,我是你親生母親啊。哎喲,當年把你賣到簡家的時候,你才八個月大,這一眨眼都這麼大啦。”
“那個時候我還在想,哪個人家要買女孩子,原來那簡家作孽,自己的女孩子被人偷了,要買個女孩子回去騙人玩。”
“簡家肯定很好吧,你看看你,長得多水靈,就是太瘦了,怎麼會這麼瘦?”
簡無憂明白了,這是把自己賣掉的親生母親,她對她沒什麼感情。
她懶洋洋地靠在床邊,問:“你找我什麼事?”
“是這樣子的,你弟弟,親弟弟得了白血病,醫生說了要有血緣關係的孩子給他捐骨髓。”
簡無憂聽明白了,她的親生父母又回來找她了,目的就是要她的骨髓。
她聽了之後,內心一片淒涼。
“我身體不好,怕是不能給弟弟換骨髓,要不你去找彆人吧。”
聽到這話,許強男瞬間就暴起,臉上的表情十分猙獰。
“身體不好,我看你好得很。我雖沒養你,但也生了你,生了你,你就要報恩。這骨髓你是不換也得換。”
“你以為你進了這家醫院還能逃出去?”
簡無憂環顧四周,眉眼微抬,冷淡開口:“我在精神病院的時候一顆腎沒了,再捐骨髓,怕身體機能跟不上。”
許強男瞬間沒了話,隻是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簡無憂。
也不知道是聽到“精神病院”還是聽到“沒了腎”過於吃驚。
又或許是因為簡無憂的態度而失語,簡無憂說這話的時候太過於冷靜了,冷靜到會讓人以為她在說彆人的事情。
簡無憂不理會許強男的吃驚,她掀開被子,掙紮著下了床。
“你帶我出去逛逛吧。”
許強男清醒過來,出於愧疚扶著簡無憂起來。
簡無憂站在所謂的病房門口,朝外麵看去,就看到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裡全是小房間,一格一格的。
她笑了一聲,這個黑醫院還挺大的,設計得密不透風。
但她自然有辦法逃出去,在精神病院呆了三年,也逃了三年。
半個小時之後,簡無憂跑了出來,看到一條道,她習慣性往右走。
才走了大約十分鐘,她的前麵就停了一輛黑色的汽車,橫著停在她麵前,分明就是要擋她的路。
傅思南打開車門,大步走到簡無憂的麵前,低垂著頭,緊緊地盯著簡無憂的眼眸。
他一點一點看著簡無憂的臉,又忽地伸出右手掐住她的脖子,死死地掐著。
“簡無憂,我說過了!你這輩子都隻能乖乖呆在我身邊,你沒聽明白嗎?”
簡無憂被迫仰著脖子,她從黑醫院裡出逃的時候沒有害怕,這個時候倒是打起了寒顫,傅思南身上的氣息太恐怖了。
她雙手抓著傅思南的手,不斷搖頭,眼角也因為害怕而分泌出大串淚水。
傅思南這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慌忙鬆開手,簡無憂的脖子上多了一圈紅色。
簡無憂劇烈地咳嗽著,也說不了話,就隻是哭。
三年前的傅思南溫柔貼心,從不會做這樣暴虐的舉動。
傅思南內心閃過一絲慌張,但很快平靜下來。
他一把把簡無憂拽上了車,欺身而上,深邃的眼眸盯著簡無憂,簡無憂臉上的慌張徹底刺痛了他的眼。
他吻上簡無憂的眼,動作算不上很溫柔,甚至弄疼了簡無憂。
“你說,我是該打斷你的腿還是把你永遠關在房間裡,讓你再也出不來!”
簡無憂眼皮子薄,她用力推著傅思南,聲音帶著哭腔。
“傅思南,我錯了,我再也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她太累了,已經沒有力氣解釋自己不是真心想要逃跑的,是被帶走的。
她又不想說,她知道,傅思南娶自己就是想報複她,他已經偏心另外一個女人了。
簡無憂的哭腔讓傅思南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怔愣片刻,坐直了身子,把簡無憂拽了起來。
簡無憂拿著餐巾紙,坐在車窗邊,默默擦著眼淚。
傅思南注意到兩個人的距離相隔有些遠,麵露不滿,大手一撈,讓簡無憂牢牢地定固在自己的懷裡。
簡無憂被箍得難受,拚命想要掙紮,漸漸的,她掙紮的動作停了下來。
整個人僵硬在那兒,一動不敢動,而整張臉則是通紅無比,紅得像是要滴血一樣。
而身後的傅思南身子也僵硬住了,隻是摟著簡無憂不放。
氣氛靜謐了幾分鐘,簡無憂用手肘推了推傅思南。
“我想下來了,硌得我難受。”
傅思南還偏不,把簡無憂往裡麵抱了抱。
又覺得自己沒麵子,哼著:“你這麼瘦,硌得我也難受。”
“那放我下來。”
簡無憂這麼一說,傅思南又沒了聲音,就這樣抱著她。
好在,車子駛到傅家老宅門口,那處也慢慢消了下來。
深夜,簡懷安來到醫院前麵,穿著白大褂的幾個醫生趕緊出來扶著她。
簡懷安發脾氣:“我每年在你們醫院花這麼多錢,怎麼還沒變成易孕體質?你們還想不想乾了?”
其中一個醫生連忙解釋:“簡小姐,養成易孕體質需要長期堅持使用激素類藥物,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要不您讓傅先生來試試?”
簡懷安沒接話了,在傅老先生還沒去世之前,傅思南就被查出來弱精症,這輩子都很難有孩子。
這件事讓傅老爺子極為震驚,他揚言誰要是懷上傅思南的孩子,整個傅家都是這個孩子的。
自那以後,簡懷安就有意在用藥使自己變成易孕體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