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曾望樓見徐道士收回飛劍,地宮內的陣法節點大部分遭破壞,主動請纓道。他已經激發海邊布置的針對陣法,切斷月光、星辰與聚月陣和星落鎮石陣之間的感應,使得潮水退去之後,短時間內不能複原。“同時啟東角、南井、西昴和北虛位,打開地下禁神地宮。”趙均控製著道道彩色光華,從坑底遊走盤旋到三百丈大的圓形石壁上,出聲提醒。他修為不足,勘探、布置、乾擾、輔助皆沒有問題。關鍵時候,還是得由木先生操盤,否則差之毫厘謬以千裡,引發地下可能存在的自毀陷阱,將被鎮壓的神靈折損,前麵一切心血都將白費。他已經看明白那殘廟神靈,對老徐和木先生很重要。曾望樓謹慎地拿出一件類似九幻宮中樞的魔方陣器,散發著幽金光澤。在暗界時候,他花費近三十年時光,鑽研“清平算經”和九幻宮,推算完善設想,從暗界出來後,用珍稀材料煉製出他手中的巴掌**寶。下界修真界對修神者有種骨子裡的防備和不友好,即便去往上界,修神者和修仙者之間的對立,估計仍然長期存在。他沒有跟腳,必須未雨綢繆,提前做一些準備。像在暗界被落神花暗算,差點丟掉性命的教訓,刻骨銘心能記一輩子。指頭快速撥動陣器上的小塊麵,方圓三十裡內的樹木生機被迅速抽取,濃鬱的木氣彙聚湧入下方地宮,分四個方位鑽入地下孔洞。“開!”隨著曾望樓一聲低喝。“轟隆”,地宮南星位往下塌陷出一個三丈大小的黑窟窿。三人用神識探入打開的禁神地宮,沙塵彌漫,空間呈八麵形狀,每一麵中間矗立著一根合抱粗灰色石柱,八根石柱分彆篆刻複雜道籙符紋,隨著新地宮開啟,石柱光彩斑斕,極速閃爍呼應。空間離位前方一座石台上有黑影痛苦掙紮扭動。“快,按反八卦方位,從兌位開始打破刑神八柱,十息之內完成,遲了來不及。”趙均一眼認出下方布置的“離神八柱”,與鎮神台上受折磨的神靈相互牽連,是一門很陰毒的刑神陣法。從他們破開上方大陣打開地宮門算起,到他說完話為止,已經過去兩三息。十息之內,若是不能徹底擊毀八柱,石台上的神靈將隨之崩裂。即符合一線生機的天道規律,又留得緊緊巴巴。“我先,你後!”曾望樓率先出手,寒光射入塵埃未定的地宮,快若閃電。“砰”,法寶爆發無匹巨力,擊碎位於兌位光芒璀璨如玉石柱子。徐源長僅比曾老慢一刹那,出手六柄木刺飛劍,他自認功力較曾老稍遜,由六柄飛劍組成盤旋疊加的“勢”,合力一擊,將位於艮位的石柱打得粉碎。兩人配合默契,下方地宮傳出連續轟隆震響。不過五息,將所有光芒閃爍石柱摧毀,終止大陣對殘廟神靈的鎮壓。“彆亂動,彆反抗,救你的。”曾望樓等到徐源長完成最後一擊,他從空中遁入深達近百丈的底部,揮袖用神力裹住鎮神台,大喝一聲,頗費了一些力氣,將十餘丈大巨石硬生生挪移進入九幻宮空間。徐源長如影隨形進入地宮,見滿地滾落石柱碎片中間,有部分亮晶晶,是六階土晶材料,他快速揮手將之收進空間內,即便能量消耗過多,也可以用來喂養陰陽幻火精。整個地宮發出嗡鳴震顫,石壁崩裂,岩石紛紛滾落。“快走,地宮要塌了。”趙均叫道。那塊鎮神台又叫“壓陣石”,石頭被搬走或毀掉,這一片都將塌陷。兩道身影一晃消失在底下,以兩人保命本事,在下界幾乎沒有險地能夠留下他們,無外乎損失大小而已,當然闖進陣法圈套則另說。兩人出現在趙均身畔,眼見著山崩地塌,附近三十裡荒野往下陷落,要不多久,此地將形成一處湖泊。“走吧,官府修士很快前來探查。”打掃痕跡,收撿落下的陣器,曾望樓率先往海邊飛去。徐源長給侄兒發一道傳訊,讓侄兒帶著雪粒返回西原聖地捉妖山,不要在大滄王朝多待。滾滾潮水重新將石公堤淹沒,三人沒有多做停留,收撿東西之後,夜色遮掩下沿著海岸往西遁走。大滄王朝境內突然發生如此怪事,後麵驚動都城五重樓高手下來查案。快天亮之時,早已遠離大滄王朝,三人落在一座離陸地約五百裡左右的小島。曾望樓布置一番,將黑傘化作籠罩數裡的薄霧,把那塊鎮神台從空間挪移出來,放到海邊沙灘上,敲了敲青黑色石頭,道:“石道友,出來見一見,咱們為了救你脫離苦海,可是頗費了一番心血精力。”半晌後,巨石內傳出一個蒼老聲音:“你們是誰?石某在這世上似乎沒有朋友。”“是葉長夢委托咱們前來解救你……”曾望樓突然想起,躲在石頭內的石道友,戒心頗重,可能不認識神秘的葉長夢。趙均臉上出現一絲恍然,葉前輩委托的事情,他更加義不容辭。“葉長夢?不認識。”蒼老聲音疑惑不已,緊著歎氣道:“三位,你們到底要拿石某怎樣,請直言,石某苟延殘喘,活著也是受罪,不如早日解脫。”徐源長拿出老黎當初手書留下兔子形狀簽名的紙箋,朝著巨石亮了亮,道:“是他讓我們找你,這家夥名聲不好,葉長夢是他的化名。”他也猜不透,八千年前的老黎,為何會知道三千年前被鎮壓在此地的神靈小輩?按理說不通啊,前後相差五千年,他不知老黎從何得知石公堤?難道是遊曆經過此地,起了同病相憐善心,要救一救被鎮壓的老石匠神靈?但是轉念一想,以老黎沒有任何好處絕對見死不救的性子,不會搭手救助陌生神靈,再可憐又如何,這世上可憐之人多如沙子,救得來嗎?唯有一個解釋,老黎認識被鎮壓的神靈。“是他,黎……”巨石中透出不可置信的驚喜聲音,顯然是認得老黎個性鮮明的簽名和字跡。還真是老黎的熟人朋友,徐源長收起紙箋笑著道:“是他委托我們前來解救,他不方便出麵,現在石道友可以顯出身影,與我們聊一聊了?”一道黑影從巨石遁出,化作一個精瘦老者,身影有些透明。“他還在下界?當年他不是被鎮壓兩處地方……”老者話語中仍然有明顯的試探。“他當年身軀和神魂分開鎮壓,後來機緣巧合,被我給放了出來,他改頭換麵已經飛升去了上界,離去之前,拜托我前來尋你。”徐源長解釋道,說得比較含糊其辭。老者喃喃:“飛升了……飛升好啊,虧他還記得我這個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