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突然傳來神秘的低語呢喃聲,斷斷續續,充滿令人沉醉其中的玄妙。
徐源長精神一震,機緣來了,他毫不猶豫靜氣寧神,緩緩沉浸幻心之境,呢喃聲漸漸遠去,視線變得越發清晰,
透過薄霧,往百丈外的三塊巨石看去。
陽光照灑的一麵石壁金光燦爛,似有無數神秘符紋波動漂浮其中。
各種神妙虛幻殘影,扭曲著交疊呈現,呢喃聲再次響起。
徐源長察覺到神識空間的請神台微微震顫,他果斷偏移視線,沒有找到兩全其美法子前,他不願浪費時間。
下意識往左邊看去,與盤坐角落處那位黑袍老者目光對上,徐源長微笑抱拳示意。
鎮守此地的黑袍老者暗自詫異,微微頜首回應。
隨即老者移開目光。
徐源長踱步在無人處思索,不停做著嘗試。
隻要沒有驚擾彆人,他做什麼都不會有人阻止,他想將自己陷入那種半沉半醒之間的理想狀態,大不了浪費這十天半個月。
兔子或許有法子,他不想事事麻煩兔子,形成依賴就不好了。
轉眼到了第三天上午。
春光明媚,空氣中彌漫著花香芬芳。
錦衣胖子帶著幾名修士氣勢洶洶闖進白雲間客棧,徑直找到“纖雲”客院。
現在山陽國傳遍了,說舒家五少派遣眾多手下,在千山群岡截殺走苦心路的修士,不將西原聖地規矩放在眼中,已經有許多苦心路修士遭害。
舒家五少的四名手下,在山陽國境內伏擊苦心路修士時候,慘遭反殺。
那四人的姓名和身份牌全部公開,傳得有鼻子有眼,言之鑿鑿。
已經引申出不同版本,傳去了尖山國境內。
舒士銘接到傳訊,挨了一頓臭罵,家族叔祖令他滾回去,禁足懲罰,不要在外麵丟人現眼了。
也就在剛才,胖子接到手下彙報,那陰險狡詐道士的靈寵,獨自在街上溜達,被他們撞一個正著,有尋妖針提醒,即使改換裝扮也錯不了。
錦衣胖子示意眾人離遠點,讓一名手下前去敲門。
那名手下準備的一肚子借口還沒用上,院門從裡麵吱呀一聲大開。
眾人“呼啦”一下全部闖進去,後麵姍姍來遲的客棧掌櫃和坐鎮客棧的三重樓修士,還沒來得及進門勸阻,院門“嘭”一下關上。
錦衣胖子掃一眼院內亭子裡悠閒下棋的兩名女子。
他臉上露出一絲獰笑,略過東邊眉眼嫵媚一身明黃流仙裙的年輕女子,看氣息也就三重樓中期,他盯著西邊皺眉舉棋不定的柳葉裙女子身上,喝道:“柳纖風,你家主人已經用三十枚晶髓石的高價,將你賣給了本少爺,乖乖地跟著本少爺走,免受皮肉之苦。”
他自認付過晶髓石,離去之前將貨帶回家族。
將功補過,少受責罰。
“他誰啊?長得豬一樣醜,還跑出來嚇人,真沒有家教。”
穿明黃流仙裙的女子正是許久不見的俞風舞,被打擾了虐菜鳥的棋興,溫婉隨和問道。
錦衣胖子勃然大怒,身處彆國城池,他已是竭力忍耐,然而不順之事一波一波衝擊他的耐性,剛剛舉起手,駭然發現身周布滿了驚濤駭浪般的劍氣。
四重樓劍修!
所有人皆不敢亂動。
知道這回是踢到了一塊鐵板。
難怪那道士敢無視舒家勢力,當街訛詐五少爺三十顆晶髓石,不怕撐死。
柳纖風隨手放下棋子,告狀道:“俞姐姐,你是不知道啊,這個胖得像豬的家夥派遣手下,從尖山國一路跟蹤、追殺,我們好不容易從千山群岡走出來,又接連遭遇埋伏,到了無牆城也不得安生,光天化日都敢闖進客院來,試圖謀害後院三名走苦心路的孩童,簡直是無法無天,藐視西原聖地規矩,這回必須要重重辦他們。”
錦衣胖子臉色發白,叫道:“信口雌黃,我幾時謀害過走苦心路的孩童?”
他已經猜到四重樓女子劍修的身份,哪還敢囂張放肆?
現在隻想能活命平安返回家族去。
太特麼陰險了,故意布置圈套讓他鑽。
他這回真是被手下的蠢貨害死。
俞風舞朝著胖子幾人出示一塊黑色令牌,正麵“西原”二字熠熠生輝,又翻過背麵讓幾人看清名號,道:“我奉西原聖地祖庭令,前來調查舒士銘破壞祖庭規矩、迫害走苦心路修士案子,你們擅闖客院,讓我人贓俱獲,你們還有什麼可狡辯的?舒士銘,你可認罪?”
她直接將案子給定調了。
自從她找上劍修聖地忘劍山,按規矩拜山,一劍挑六峰,後來與老劍聖切磋幾招,受邀留在忘劍山,出任老劍聖之下第一峰主,磨礪劍道。
她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順便等一等走苦心路的徐源長,要不然她已經遠遊去了聚洲。
昨天聽說山陽國傳過去的風聲,便主動請纓擔任一回祖庭執律使,前來查一查案子,幫徐源長出一口氣。
這一回的案子,據說是上次徐源長在無窮山域,乾掉那個四重樓修士留下的後患。
修真界有各種各樣盤根錯節的複雜關係。
即使不同王朝國家,也有千絲萬縷牽扯。
她代表著祖庭聖地威嚴,有些家夥該殺便殺,用不著給舒家老祖的麵子,家教規矩不嚴,後裔行事囂張,隻會給家族招惹禍患。
還有西虞王朝龍棲山那個挑事的蠢女人,當誅殺之。
舒士銘大叫:“俞大人明鑒,我沒有迫害走苦心路修士,隻是想與徐道友做一場交易,手段或許用得急躁了點,引起徐道友的誤會,我願意賠償。”
他已經怕了,瞎子都能看出前來辦案子的女子劍修,與能夠平起平坐下棋的小樹魅相交莫逆,與徐源長的關係還用說嗎?
他很惱火,沒有多花時間,讓手下收集徐源長的背景過往。
手下那些沒眼力勁的蠢貨,也不知主動替他分憂。
什麼事情都要他吩咐下去才會做。
院門再次打開,走進來兩名身穿黑衣的執律修士,瞥一眼被劍氣圍困的幾人,從邊上繞到院中,拱手道:“回稟俞大人,舒士銘指使四名手下伏擊徐源長,被徐源長奮起反殺,屬下已經去查看過滾火原現場,也尋到進入神語岩的徐源長,拿來那四塊客卿身份牌,事實證據確鑿,舒士銘等人罪不容赦。”
客院門外圍觀的客棧掌櫃和鎮守修士,走也不好,不走似乎也不妥。
誰也沒料想到裡麵會是這般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