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纖風已經遁入紅柳枝條,汲取著附近雜草和灌木生機,催生紅柳快速生長,利用荒原不多的野草雜木,施展神通快速探查岩石背後的情形。
她也沒成想剛躲一個懶,就差點走進圈套之中。
徐源長瞥一眼黑衣修士,如同看一個蹦著不知幾斤幾兩的白癡小醜。
他是走到裡許距離,通過以前留在黑衣修士頭發絲上的無形幻印,察覺到黑衣修士蹤跡,從而驚覺此地有埋伏。
他接到柳纖風傳音,示意曾山郎站定飛快生長的紅柳樹下,他朝著兩人接近。
黑衣修士一腳踏著岩石,拿出兩張傳訊符,揚了揚沒有當即激發拋出,居高臨下詭笑著挑釁:“小子,咱們單挑還是……”
在岩石前方碎石地,布置著環形的陣法陷阱。
目前處於沉寂隱蔽狀態,一旦激發,絕對夠那敢闖來的道士喝一壺。
徐源長眼底深處有光波旋轉,突然一聲斷喝:“動手!”
“砰”,黑衣修士還不及反應過來,被後麵的褐色勁裝漢子一記重拳打中背心,騰空飛出十餘丈,手舞足蹈,氣血翻湧,雲裡霧裡。
兩張不及發出的傳訊符拋飛空中。
“撲通”,黑衣修士狠狠砸落地上,碎石飛濺,又打了幾個滾。
“姓安的,你特娘的敢反水……”
黑衣修士雙手撐地,半跪地上穩住身形,眼冒金星怒罵道。
變化得小小的柳纖風從背後悄然出現,趁著黑衣修士受創驚魂不定之際,揮動金樟木一記玄妙至極的悶棍偷襲而至。
黑衣修士察覺不對,竭力躲閃,已經來不及了。
黑黝黝的棒子如影隨形,拐著彎鍥而不舍砸上往一邊偏斜的後腦勺。
“嘭”。
沉悶爆響,棒子頂端金光閃耀。
黑衣修士被直擊靈魂一棒,打得身上流淌的護身寶光龜裂潰散,頭暈目眩。
柳纖風撒手任由金樟棒在對方腦袋上彈起,她已經散形閃避,躲過黑衣修士挨棒同時的拚死反擊,無數法力如毫針,厲嘯散射往空中。
想當初她連四重樓高手的悶棍都打過,什麼風浪沒經曆過?
她已有豐富的經驗,能應對近距離偷襲帶來的風險。
“叫你跟蹤!”
“嘭!”
柳纖風接住金樟木,第二棒接踵而至,如羚羊掛角,她得過俞劍修的精心指點,近距離的木棒偷襲,被她使得出神入化。
不給對方喘息之機,打得黑衣修士口鼻溢血,無反抗之力。
其腰間懸掛的一塊護身玉佩粉碎爆開。
“叫你埋伏!”
“嘭!”
連環三棍將黑衣修士打成蝦米狀,蜷縮地上暈死過去不動彈了。
什麼法寶防護,在她的打神棒下不堪一擊。
她有自知之明,她的手段不適合正麵硬剛,找準時機下毒、打悶棍適合她。
另外那位褐色勁裝漢子是三重樓初期修為,被徐源長出其不意施展的夢幻術結合**術,一舉影響了神魂,雙眼充血,打了同伴一拳之後,劇烈反抗,試圖掙脫醒來。
“還好了。”
徐源長一揮手,刀光破空呈波浪形激射。
他目前能影響三重樓初期修士的神魂,時間有限,對他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稍有差池,必將陷入拉扯被動,若遭反噬將非常危險。
他還在積累經驗階段,力不可用儘。
難怪兔子說過,真正的幻術師,不懼混戰,是非常強大的存在。
剛剛爭回自身控製的褐衣漢子,“噗噗”,兩柄飛刀陡然加速,幾乎同時洞穿其額頭和胸口。
巨大的貫穿力量,將褐衣漢子帶上空中,飛出數丈,再仰麵摔在碎石地上。
一團無形山意如影隨形,“轟”,山一般重壓在摸出一枚金色符的褐衣漢子身上,打斷其最後的反抗,震碎內腑和神魂生機。
可憐褐衣漢子一身本事沒有發揮出來半點。
稀裡糊塗隕落當場。
徐源長吸取以往教訓,用三門手段配合無間,乾淨利落結果對手。
伸手召回飛刀,目光注視前方地麵,柳纖風先前利用野草灌木探查,發現隱藏布置的土法陷阱,傳音提醒過他。
“公子,咱們是帶著活口趕緊離開,還是守點打援?”
柳纖風快速收刮著黑衣修士身上的納物袋、長劍、手鐲等物,隨口發問道。
對方已經發出一枚傳訊,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最近的援助將趕來。
徐源長已經有了決斷,傳音交代幾句。
柳纖風答應一聲,用木氣標出土法陷阱空隙,飛快過去收刮褐衣漢子袖內的納物袋等物品,插一根紅柳枝條在地上,迅速催生紮根地上。
將褐衣漢子屍體壓在小紅柳樹上,做出一些布置。
徐源長繞過土法陷阱,一刀結果暈死的黑衣修士,直接將其魂魄收進小黑瓶內。
他沒那麼多時間慢慢審問,帶著俘虜更是一個容易暴露的累贅,他迫切想要知道,對方是用什麼方式,準確知道變化之後他們的真假?
這點必須要搞清楚,迫在眉睫。
“徐道友,你不如改行當武夫,或者做法修。”
戒指空間內,好些日子沒說話的兔子,忍不住沒話找話說。
“你想要知道什麼,把俘虜丟給我,我有幾百種法子,讓俘虜將壓心底的秘密都掏出來,又快又方便。”
“幻術師以‘幻’入道,是優雅的存在,時時刻刻處於‘虛實’‘真假’之間,丟棄你那些‘唯武獨尊’的毛病……”
徐源長充耳不聞,懶得搭理說風涼話不腰痛的兔子。
他從來不以幻術師自居。
武夫又怎樣?
先謀活再求存,脫了褲子誰也不比誰優雅。
他是實用主義的修道者,不囿於自我圈定的高貴身份,什麼詩詞歌賦、幻字幻術,抑或是神道秘法,都是身外之物,看需要皆為他所用,其他嘰嘰歪歪的全部滾蛋。
帶著曾山郎掉頭退出滾火原,重新進入樹林子。
柳纖風在地上和兩具屍體上布置一番。
隨著她的消失,那顆已經長得人高的紅柳樹,枯萎成灰燼。
附近一片野草悄然長得濃密,地下根須如織,看不出痕跡。
樹林子裡,新長出的紅柳樹下,徐源長用木火炙烤著扭曲的一團灰黑魂魄,手段粗暴直接,沒有進行任何多餘前戲。
他懂的神道法門多,有的是辦法審問魂、鬼之類。
能讓魂魄痛不欲生,根本不用兔子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