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
徐源長身上散架一樣痛疼,氣血翻湧,耳朵和腦袋嗡嗡鳴響,更加不勝其煩,用神識朝戒指空間蹦聒噪不休的兔子喝道。
吵個屁啊,大局已定。
已經熬過生死危機,他不可能將訛獸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大麻煩放出來。
心底越發佩服以前能夠以三重樓修為,硬抗四重樓高手三招的俞風舞、太叔逐月等人。
唯有經曆過,方知其中的艱險痛苦。
當發現陷入禁法之地時,很多時候退不回去,路程會更遠。
出一趟遠門簡直就像闖鬼門關,沒有實力的修士,隻能乖乖窩在地盤上,敢跑出去曆練的都是高手。
隨後,三人傳音商議了半個時辰,查漏補缺,將所有細節推敲完善,徐源長再才有時間盤坐下來調息療傷。
他有妖魂抵命,手段儘出,連半招差點都沒能抗住。
吳轍很滿意這個結論,祖庭聖地也需要抓重點案子,維護其威嚴地位。
“這裡是‘碎丘原’,地根破碎厲害,其深處有非常多的古怪,咱們沿著外圍往西尋一處地方紮營落腳,等天明了,再擇路斜穿過去,改變行程線路後,往下的路途我也不熟悉了。”
所以他才叫柳纖風動手,將那個挑事的罪魁禍首打殺。
蒙采芹帶著兩個孩子沉默等待。
“應當的,辛苦兩位。”
曾山郎低聲叫道。
“沒甚乾係,梅長老和另外兩位長老,約一個時辰趕到。”
他們低估了徐源長傳訊中所言,竭力乾掉西虞四重樓劫修的事實衝擊。
兔子苦口婆心,喋喋不休試圖說服徐道友學本事。
有現成的規則不加以利用,當他傻啊。
以他上一輩子的經驗,免費的往往巨坑。
徐源長應付這等場麵遊刃有餘,兩人所問並不刁鑽,即便他不肯具體奉告贈送寶物高人的更多情況,對方也不窮追尋底,圍繞的重點在案子本身。
“行,紮營。”
查看傳訊之後,徐源長將事情經過粗略默述一遍,再發給梅長老,請梅長老定奪後續。
私底下傳音給徐源長補充一句:“兩位皆是等閒觀修士。”
“有狼跟在後麵。”
後續與西虞方麵的交涉,不讓他們繼續參與。
閒著也是閒著,他想聽聽兔子的建議,采不采用在他自己。
徐源長往西走出不到三裡,身上陡然感覺一重,法力流轉不暢通,結結實實在草地踏出兩個腳印。
就像自家孩子一樣,出門與彆的孩子吵鬨打架,切不可打輸了回來哭鼻子。
他沒有理睬訛獸的無稽之談。
吳轍和方任臣單獨傳音詢問徐源長,重創麥光渭的法寶,是何人贈送?時間過去一個多時辰,他們仍然能夠從附近,感受到神道氣息的蛛絲馬跡。
說到此處,便停了下來。
“麥光渭破壞祖庭聖地的苦心路曆練規矩,是自尋死路,龍棲山不給一個交代,此事沒完。”
到天黑時候,兩名執律道長收起所有簽名證詞和證物,讓徐源長和蒙采芹拿出行程堪輿圖,其中一人拿毛筆,沾朱砂墨另外畫出一條到無涯湖的曲折路線,並加蓋朱紅印章,令他們連夜啟程出發,離開至少百裡後,再停下紮營歇腳,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對於訛獸,他不可能叫一聲“前輩”,兔兒爺不配。
他太明白訛獸的想法。
聽到蒙采芹的喊叫,他朝看來的柳纖風道:“咱們不需要人證,做掉以除後患。”
有運氣好者發現一座前輩修士遺跡,可能借此作為晉身之資,加入到一家宗門,改善修行環境,從底層跳出來。
徐源長看向後麵跟來的蒙采芹,道:“咱們又闖過修行路上一道生死關口,得合計合計,等會該如何麵對梅長老等人的問話?
這個時代的散修,大部分隻能處於修真界底層。
孟副殿主是要招收他進等閒觀當弟子嗎?
他突然猜到一個緣由,莫不是孟副殿主認識彥山道長?
他實在想不出孟副殿主為甚要對他另眼相待,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何況兩人從未謀麵,更沒有交流。
百裡路程隻花了半個時辰。
不是他一定要追究到底,而是他不一棒子將沒有露麵的女人打死,以那女人不依不饒的性子,必定會叫人前來尋仇。
“小心,咱們走進了禁法之地,得後退重新覓路。”
徐源長語焉不詳說是“高人”贈與他防身用,具體的沒有詳說。
兔子逮著機會一通長篇大論,夾槍帶棒,似乎很為徐源長著想。
若是言語虛假,或心緒不定,皆有些許波動顯示在鏡麵。
晉級還不到三個月,法寶祭煉溫養不如人,能夠借助曾老前輩贈與的寶物,與柳纖風聯手,陰死一個四重樓後期高手,他也足以自豪。
他用“高人”留下的手段,打殺要迫害他們的西虞王朝四重樓修士,官司打到祖庭聖地也不怕,他手中保留著有利於他們一方的留影石作實證。
她還尋思著如何息事寧人,人家竟然要不依不饒,氣魄沒法比啊。
徐源長差點就應下,硬生生忍住,繼續不搭理。
“你學得太雜了,什麼手段都會一點,譬如你先前出其不意釋放五階神道寶物,暗算四重樓小子成功,已經搶得先機,你接著偏生用出像煞咒、山訣之類攻擊不足的神道秘法,而不是你擅長的壓箱底手段,以至於貽誤戰機,搞得驚險百出。
噎得兔子半晌沒做聲。
徐源長走在隊伍前麵開路,瞥一眼東邊升起的圓月,恍然醒起又是一年中秋日,月圓人團圓,大兄家越發人丁興旺,圍坐院子,大嫂必定會念叨出門遠遊的他。
“西虞王朝的四重樓修士仗勢欺人,藐視破壞祖庭聖地定下來的苦心路規矩,給咱們造成傷勢,耽誤路途行程,咱們得索賠,還得追究其他參與的西虞修士罪行,深挖此事背後是否有西虞宗門的影子。”
時代不同了,七八千年前沒有王朝國度,隻有一個個山頭勢力宗門之類。
它需要從各種瑣碎中尋找到徐道友的弱點,才能投其所好,哄得徐道友高興。
“公子,你怎樣了?”
徐源長調息片刻已經好受多了,掏出一顆療傷丹藥吞服,東邊飛來一道符光,是梅長老的回訊到了,口中道:“我沒有師父教,都是自己摸索瞎練。”
蒙采芹聽得有些愣神,好有道理的樣子。
兔子又開始大放厥詞:“徐道友,我教你一門本事,今後對付四重樓小子,不說手到擒來,自保還是綽綽有餘,免費教你,沒有任何條件,學不學,你給一句話?”
留著兩條獨特白眉毛的吳轍,認出影像中的褐袍老者,搖頭道:“是西虞王朝龍棲山的麥光渭,好大的膽子,敢做出如此人神共憤歹事。”
不能因為案子耽誤苦心路曆練。
兔子打了個哈欠,道:“徐道友,等你有閒暇時,咱們可以交流幻術心得體會,相互促進提升,你意下如何?”
柳纖風受傷不重,拎著棒子往那片劇烈翻湧的陣霧落去。
徐源長斜靠在岩石坡上,喘息調勻氣血。
反正死人不會說話,連魂魄都沒有了,柳纖風的打神棒下,真正的魂飛魄散,是柳纖風與他說過的。
柳纖風憤憤不平,道:“對,那個躲後麵挑撥是非的女人,必須嚴懲,公子,要不要提前搜尋一下他們的身份?”
已經傳訊宗門,讓前來援助的長輩返回去,這邊事情涉及到兩個王朝的扯皮,不讓宗門牽扯其中。
將等著的兔子晾在那裡,沒有搭話請教的意思。
蒙采芹仔細辨認後,慎重建議道。
破壞苦心路曆練的罪名,隨便按到死人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