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源長在郡城待了幾天,聚義堂有作匠師傅修補屋頂,他大部分時間待在二樓的房間翻閱相關書籍。
沒有碰到過一次驕橫恣狂目中無人的薑湯湯。
相看兩厭,不如不見,落得清靜。
臨近年關,徐源長去了一趟百緝司珍物坊,花費小半天時間,選購不少物品,包括含沙蜮妖魂將要用到的土、水晶石。
他明白自己的一舉一動,大都在俞風舞的眼皮底下。
他坦坦蕩蕩沒甚麼不可告人秘密。
真正的秘密深藏地下,彆人想看也看不到。
背著竹箱,返回百林穀。
當天夜裡,由柳纖風守在外麵把風,徐源長再次走進封閉洞府,通過九幻鼎進入到幽暗的九幻宮空間,與曾望樓和老鬼見麵,將他了解到的情況一一說出。
巨大的人軀山羊頭虛影,黑白扭動,偶爾有絲絲雷光掠過銀色粗鏈。
一枚黑色晶石拋出,漂浮到徐源長身前。
曾望樓的聲音響起:“合我們二人之力,將你收服的這頭妖魂進行了一番精煉,可惜妖魂實力孱弱,魂壁承受不住太多壓力,篆繪不了複雜符文密語,僅可以幫你擋住一次三重樓後期全力出手攻擊的傷害,以命抵命一回,小友謹慎著用。”
他們原本的想法,是用精魂擋一次四重樓實力的攻擊。
將要麵對的困難儘量往高處作想。
然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徐小友提供的妖魂,差得實在有點過分。
徐源長接住外形不變的落魂石,他能感受到封禁內裡妖魂的虛弱,奄奄一息,命懸一線,可見這段時日經受了怎樣非人折騰,不過他對曾經為非作歹的妖魂不會有半點同情。
後麵還有半個多月時間,他正好重新祭煉一番,將虛弱的妖魂蘊養些時日。
曾望樓和老鬼即便是被困黑暗之地,亦有手段,不會在落魂石內留下讓同階察覺的蛛絲馬跡。
接著兩顆青色清靜石拋出,表麵有隱約浮紋流淌。
老鬼的尖銳聲音傳來:“你小子儘拿些殘次品糊弄,這玩意當年丟地上,老子都不帶正眼看,費了我們好大精力,勉強在清靜石內完成兩門複合符文,湊合著相當於三階初寶物,你和小樹魅得多花些時間祭煉,方能消斂清靜石的異常。”
徐源長接住石頭打量。
他能透過浮紋感知其內玄妙手法,看不懂,感覺很厲害。
等他祭煉之後,這些流於表麵的異常便看不到了。
徐源長嗬嗬笑道:“常老前輩,今時已經不同往日,資源隻會越用越少,八百年前常見的清靜石,也不好尋了。”
曾望樓讚同道:“是這麼個理,所以修士需要外出尋找前人遺澤福緣,方能走得長遠,每回修真界有從未開啟的秘境出世,往往要引發一場動蕩和風雨。”
“好像是這麼回事,老早以前的典籍記載,清靜石多得像河灘上的鵝卵石,各種各樣的都有,古代修士撿漂亮的拿回去用來鋪地,放我們那個時代,都是不可思議的奢豪之舉。”
老鬼也感歎幾句。
滄海桑田,這個世界早就變得不一樣。
閒話述罷。
曾望樓接著問道:“小友你可帶來仙橋山域那處‘神仙洞’方位的勘輿圖?”
徐源長收起清靜石,從袖內拿出一迭他從聚義堂二樓描摹的圖紙,展開鋪平在地上,指著標示明顯的位置,道:“兩位前輩,對此處可有印象?”
老鬼率先說道:“當是甚麼‘神仙洞’,不就是‘摧魂穀’嗎?”
曾望樓也道:“是當年讓小輩曆練的地方,深處有座‘壘泉潭’,與外麵的池子相通,是一條暗道,這麼多年過去,壘泉潭下應該沉積了不少‘水魂石’。”
“既然你不用與尉麵對麵,而是去摧魂穀,難度相對要小不少。”
老鬼發出尖銳難聽笑聲,顯得頗為輕鬆,道:“咱們重新謀劃合計,這回針對性更強,你手頭的妖魂和清靜石夠用了,尉被鎮壓在老巢附近,離那摧魂穀有不短的距離,司天殿那些人不可能放任尉動用太多本事,至多一兩條根須。”
曾望樓老成持重,道:“切不能大意,尉在明處搗鬼,須得小心被暗處的司天殿修士看出破綻,小友記得要隨機應變,不能生搬硬套。”
“徐小子狡詐善變,不用擔心他的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