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爺,聽說這裡是和聯勝龍根的陀地誒。
我們就這麼大張旗鼓的過來要人,會不會被人砍啊。”
下了車之後,銅鑼灣五人組中的苞皮縮著個腦袋,有些底氣不足地朝為首的山雞問道。
山雞心中也不免犯怵。
但陳浩南不在,他自問自己就是五人中的大哥。
強行壯起膽子,裹緊了身上的皮衣。
山雞開口道:“怕個屌啊,我們洪興有必要怕他們和聯勝嗎?
何耀宗這撲街本來就是b哥的細佬,b哥給他臉,賞他一條大好前程,是這撲街仔不知好歹!
如果放他過檔,叫b哥的麵子往哪裡放?”
“可是雞爺,我真的好怕啊……”
一旁的巢皮也跟著搭腔,他和他弟弟苞皮一樣,都是蛋散貨色。
“靠!怕就不用做事了?”
山雞嘀咕一聲,隨後加快步伐,以一馬當先的姿態,朝和泰茶樓走去。
此時烏蠅已經在茶樓的休息區等候。
他也算是和泰財務公司的熟人了,此前也在這邊兼過旺角的收數業務。
當烏蠅和茶樓的夥計道明自己的來意之後,對方隻告訴他何耀宗此時在和龍根飲茶,讓把他在前台少坐片刻。
百無聊賴的烏蠅將請柬放在沙發上,隨手從一旁的報架上取下一份花邊雜誌。
正當他準備細細研讀一份的時候,四個飛仔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何耀宗在不在?叫他滾出來見我們!”
還是山雞,進門之後便先聲奪人。
不過山雞聲音雖然大,卻非常老實的帶著大天二幾人杵在門口。
一旦勢頭不對,他們便可以隨時跑路。
此時和聯勝在一樓的大廳,隻有一個傻乎乎的夥計,這夥計還未吭聲,坐在沙發上的烏蠅便放下手中的雜誌。
他一眼就能看出這幾個人是來找何耀宗茬的,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字頭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到龍根的陀地上來鬨事。
不過這不在烏蠅的考慮範圍之內,他隻知道自己平白無故受了何耀宗的恩惠,正愁怎麼找個機會報答他。
現在機會不是找上門來了嗎?
“喂,那邊幾個撲街仔,你哋知不知這是誰的地盤?”
隨著烏蠅嗆聲,山雞幾人隻當烏蠅是和聯勝的打仔。
但見到眼下隻有烏蠅一個人在茶廳,山雞底氣不免足了不少。
“我是洪興社大佬b門下的山雞,靚仔你是哪個啊?!”
出門響朵,這是古惑仔之間的規矩。
隻不過烏蠅並不吃他這一套,也許是清楚自家的朵並不響,山雞亮出的招牌自然而然被烏蠅無視了。
烏蠅隻是慵懶的站起身來,冷笑著看向山雞道。
“我管你什麼山雞母雞白斬雞的,今天你們想在這裡找何耀宗麻煩,我烏蠅第一個不答應!”
“你們和聯勝當真要護著他?
我告訴你,何耀宗這撲街今番晌午剛抽完死簽,後天就要去自己大佬頂殺人官司!
他是我們洪興的人,不打聲招呼一聲不吭就過檔,有沒有把我們大佬放在眼裡?
你叫他出來,我們現在就要搵他回去!”
脾氣急躁的大天二上前一步,也顧不得這裡是什麼龍根的陀地了。
在他看來,這件事情就是他們占著理,實在沒法把何耀宗帶回去,也不能在外人麵前落了洪興仔的臉麵。
“丟!你們耳朵是聾了嗎?
四個撲街仔,毛都沒有長齊,也敢到和聯勝的地盤來叫板?!
屌你老母的,你們知不知死字是怎麼寫的?”
烏蠅嘴角依舊掛著戲謔的笑容,朝著山雞等人走了過去。
他一條盲腸通大腦的主,眼下知道何耀宗就在樓上,為了展現自己的江湖義氣,哪怕山雞幾人帶著家夥上門,他也會義無反顧的a上去!
“喂衰仔,說話不要這麼衝!
這麼說你們和聯勝是鐵了心要罩著他了?”
見到烏蠅如此針鋒相對,山雞當下認定這次是沒辦法把何耀宗帶回去了。
正當他準備放幾句狠話就回去和大佬b交差的時候,烏蠅的一席話不免讓他怒火中燒。
“你問我啊?我又不是和聯勝的人,我怎麼知道和聯勝是不是鐵了心要罩著他?
倒是你這隻瘟雞……”
“挑!不是和聯勝的你在裝什麼?”
頓感自己被耍的山雞當即怒火中燒,他一個箭步上前,揪住烏蠅的衣領便把他拖了出去。
“大天二,讓這個裝模作樣的撲街收收味!
屌他老母的,左一個屌你老母,右一個屌你老母,今天不把你打得連你老母都不認識,我就不叫山雞!”
眼見對方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烏蠅終於決定不裝了。
他掙脫開山雞的拉扯,居然在門口就大喊大叫起來。
“喂阿sir,快來看啊,洪興仔要找人去頂他大佬的殺人官司!”
山雞幾人大驚,順著烏蠅喊話的方向看去,發現這條街道上哪有半個差佬的影子。
當下更加惱火,幾人一哄而上,就將烏蠅摁倒在地,廝打了起來。
烏蠅嘴炮厲害,戰鬥力卻不敢恭維。
被幾人摁倒在地,隻得捂著臉在地上一陣翻滾。
“華哥,你還在等什麼?你細佬被人打了啊!”
此時坐在麵包車內的阿華聽到烏蠅的呼叫,當下臉色一凜。
他脫掉身上的皮夾克,利索的跳下車來。
見到山雞幾人在扭打烏蠅,當即怒火中燒。
沒有任何言語,他已經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敬義社在港島雖然連個三流社團都算不上,但能做到大佬輩的多少還是有些本事的。
尤其是阿華這種人,屌錢沒有,身邊的小弟更是隻有烏蠅一個人。
但饒是如此,他硬是能在敬義社混到和最紅的托尼平起平坐的地位。
靠得就是一身犀利的身手和過人的膽色。
在他出手之下,巢皮和苞皮兩個廢柴便率先被放翻在地。
他心明眼亮,身手又利索至極,一眼就看出了大天二是這群人中最能打的。
在放倒兩個廢柴之後,又不等大天二回過神來,一記膝撞又頂在了大天二的肋部。
大天二一聲痛呼,當即捂著肋部癱軟在地。
此時的山雞才堪堪反應過來,不過迎接他的就是一記直轟麵門的重拳。
還未覺察對方長什麼樣,山雞就感覺眼冒金星,口舌一陣腥甜,鮮血便順著鼻孔汩汩流出。
“唔……衰仔,你敢打我?知不知道我大佬是誰?!”
差點被一拳轟倒在地的山雞強行穩住身子,一連後退了幾步。
知道對方身手犀利,他沒有再扮大嗮,隻是準備抬出大佬b來嚇一嚇對方。
在替烏蠅解了圍之後,阿華也沒有打算繼續動手。
他冷笑一聲,取出一支香煙點燃。
“你老豆我十三歲就出來劈友,在旺角混了十幾年,什麼都沒有混明白。
但我知道出了門隻知道報自己大佬名字的,一定都是廢柴!”
烏蠅此時也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一邊拍打著身上的塵土,還不忘譏諷山雞幾人。
“是啊!我要是你們,現在就把嘴乖乖閉上。
四個人被一個人打妥,哪個做大佬的丟得起這樣的人?”
“怎麼回事?”
就在烏蠅趾高氣揚準備進一步羞辱幾人的時候,茶樓門口響起一道尖細的嗓音。
一行人回頭看去,發現龍根身後跟著一群馬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門口。
何耀宗則是站在龍根右側,兩手插兜,微笑著看著不遠處的阿華。
“阿華,你也是太衝動了,怎麼把雞爺打成這副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