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
院子裡傳來一陣腳步聲,周顯民都被嚇了一跳,急得在屋子裡,像是沒頭蒼蠅四處躲竄。
“要是老陳家來人了,你就說我沒在,聽到沒有!”周顯民說完之後,竟然下了地,拉開了櫃子跳了進去。
整個人看上去彆提有多狼狽了。
李秀芹更是覺得丟人。
不一會兒這外麵的人就進了屋,一進門,就看到李秀芹坐在炕沿上哭。
“弟妹啊,你在這哭啥玩意兒?”
“顯民呢?”周顯軍一進屋,就很疑惑的問道,而且不見自己老弟的身影。
這李秀芹二話不說,起身就用腳踹了踹那木箱子。
“彆躲了,大哥來了!”李秀芹說完之後有事兒就朝外麵走去,甚至連周顯軍搭理都沒搭理,這哥倆要湊到一起準沒啥好事。
她可不想趟這趟渾水。
知道是自己大哥來了,這周顯民才推開櫃子,很是尷尬地從裡麵爬了出來。
剛一落地,差點沒摔倒,周顯軍急忙用手攙扶了一下。
“你咋還跑箱子裡了?”
“這是忙乎啥玩意兒呢!”周顯軍很是疑惑的問道。
“沒啥沒啥,秀芹說這箱子停老長時間沒有收拾了,裡麵備不住有耗子,我就上裡麵找找!”周顯民撓了撓臉,有些尷尬地解釋了一句。
反正不管大哥信不信,總得有個理由。
“你還有這閒心,我可是聽說了,老陳家那小子打了兩頭熊,在你們七裡村可是風光了。”
“我聽到這消息就急忙趕過來,給我恨的這個牙癢癢,你說這小子運氣咋就那麼好,倆熊瞎子都沒給他拍在山裡頭子。”
“要我說,這倆熊瞎子也是個窩囊廢,連那麼大個小人都搞不定!”周顯軍說到這的時候還拍了一下大腿。
就仿佛成了平安歸來,對他來說是個壞消息。
而實際上的確也是如此。
自打陳樂把他家醬缸給砸了,還把他偷大傻個家野豬肉這件事在屯子裡宣揚,搞得他在屯子裡抬不起頭來。
就連村長都指名道姓的把他罵了一頓。
再加上前段時間這小舅子上山打獵,被野豬給頂碎了好幾根肋骨,反倒是陳樂打回了兩頭大野豬宴請,村裡鬨了個好人緣。
而他周顯軍在村裡啥都不是了。
這個仇早就已經結下了。
所以他心裡巴不得陳樂出事,甚至沒條件也要創造條件,想坑這小子一把,讓他在嘚瑟……
“我上哪知道去,冬天這熊瞎子,本來就冬眠,熊瞎子好打,但是不好找!”
“估摸著他們三個也是瞎貓碰死耗子,反正不管咋的,人家打著了,就那兩個熊膽都夠賣老鼻子錢了!”周顯民說到這的時候都舔了舔嘴唇。
眼睛裡滿是貪婪之色。
“那你就沒啥想法?”
“這可是長嶺山,你的地盤,現在熊瞎子讓人給打了,你就忍氣吞聲了!”周顯軍開口說道。
“不然能咋整,我還能去搶?我也搶不過!”
“這兩天我在上山尋摸尋摸,估計這三個小子在山裡鬨這麼一通,這野豬啥的也都能有點動靜,看看能不能撿個漏啥的!”周顯民歎了口氣說道。
“你就不是咱們老周家的種,我可是聽說了,你還被人家老陳家的娘們給打了,你說說你丟不丟人!”
“這口氣你能咽得下去,我可咽不下去!”周顯軍說到這兒的時候,扯著脖子嗷嗷一聲。
然後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彆過頭去。
看上去是梗著脖子生氣的樣子,實際上這兩隻眼睛一直偷偷的往外瞄,就怕他接下來說的話被人聽見。
“不咽這口氣又能咋整,你也不看看現在老陳家都揚巴成啥樣了!”
“要是有招,我恨不能弄死他們!”周顯民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大白天就被人家老娘們給一頓揍,揍的鼻青臉腫,現場還有那麼多村民都看著呢,就彆提有多丟臉了。
現在人家老陳家的孩子,都上山能打熊了,這名聲也是越來越響亮,而他這個十裡八村第一的獵人不僅名聲臭了,也沒有那個能力了。
就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人家風光,自己窩囊憋屈。
就好像當年的陳寶財,不再上山打獵,把槍都壓進箱子裡了!
而他周顯民卻處於最風光的時刻,走到哪個村不被人家熱捧著,再看看幾年後的現在,人家陳寶財的孩子出去了!
同樣是鮮明的對比,真是應了那句老話,風水輪流轉,今天到誰家啊!
“招有的是,就看你想不想整了,那兩顆熊膽可是值不少錢,我早就偷偷打聽過了……”
“就那麼一個熊膽,就能賣個300多塊,那是啥概念,兩個熊膽那就是小600,這錢要是到了手,想買啥買啥,要多豪橫就有多豪橫,在村裡直接做二爺!”
“還有誰敢瞧不起咱們哥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恐怕就算是村長都得來巴結你!”周顯軍說到這的時候,眼睛都是在放光,透露出極致的貪婪,很顯然已經打了歪主意。
“哥,這都啥前了,天剛黑你就開始做夢!”
“那老熊瞎子是人家打的,熊膽在人家掛著,跟咱倆有啥關係啊!”
“你還能憑空給人家拿過來不成?”周顯民卻顯得冷靜了許多,一想到人家老陳家把這熊膽賣了,換了錢日子過得風生水起,再想想自己就彆提有多窩囊委屈了。
隻能眼睜睜看人家賺錢吃肉,這心裡就跟貓撓似的,彆提有多難受了。
“我說你的腦瓜子怎麼就不知道轉個呢,白天那老陳寶財家的老娘們是不是給你打傻了!”
“什麼叫他家的,到了咱們手上就是咱們的,要不然我來找你乾啥!!”周顯軍說到這的時候就彎下了腰,整個人看上去賊兮兮的,一臉的邪惡氣。
然後就朝著周顯民招了招手。
周顯民就將信將疑的湊了過去,很是疑惑他大哥到底要乾啥?
“今兒個晚上,咱們倆一起動手,把那兩個熊膽給整過來,然後明天就偷偷去賣了!”
“我要讓他們老陳家急得跳腳,也要讓他們有苦說不出,打碎了牙也得往肚子裡咽,沒招沒落的!”
“他兒子拚死拚活打了倆熊瞎子,但是最值錢的熊膽卻被咱們給賣了,你就想想過不過癮!”
周顯軍咧著嘴,露出一口大黃牙,笑得極為猥瑣。
這人骨子裡流淌的都是壞水兒。
一動腦筋就都是歪主意,旁門左道。
要不說,一個媽生出來的,沒啥兩樣,這周顯民沒有那個腦子,可是當聽到大哥出的這個餿主意時,眼睛也都跟著亮了起來,甚至變得亢奮不斷的舔著乾涸的嘴唇!
“大哥,你繼續說,那熊膽在哪兒咱也不知道啊!”
“彆到時候跑空了,而且這老陳家一家子人呢,可不好偷啊!”周顯民搓了搓手,坐在炕沿上,很是期待樣子問道。
“你瞅瞅你那個揍性,腦瓜子白長,這熊膽挖出來肯定要晾乾,不然不就白瞎了嗎,他老陳寶財還不知道這個理兒?”
“肯定是晾在下屋裡,那裡是最通風,今天晚上咱們就去老陳家,你配合我,把他那個下屋門給他撬開,這熊膽不就到手了嗎?”
“他老陳家總不能半夜睡覺還睜著眼睛吧,況且,他也想不到是咱們倆偷的,就算是想到了,也得講證據!”周顯軍說到這兒的時候,那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個狗頭軍師。
周顯民一聽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了下來,本來在家裡就坐不住了,先不說能不能報複老陳家,就這兩個熊膽的價值,他也心動了。
這兩兄弟一拍即合,就打算今天晚上行動了。
而在外麵的李秀芹,用屁股想都知道,這倆兄弟湊到一起準沒好事。
指不定又要乾啥傷天害理的事呢,但她也不想去管,也管不了。
反正出了事,就讓他們哥倆自己去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