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宋雅琴又把矛頭對準了親哥宋喜民,那語速快得就像機關槍掃射一樣:“大哥,以前我一直沒吭聲,那是因為我沒底氣,我家爺們兒以前不爭氣……我回娘家都抬不起頭來。”
“可現在不一樣了,陳樂對我那是掏心掏肺的好,把我當成家裡的女人一樣疼著,寵著,他心裡有我,乾啥都想著我,我打心眼裡高興。”這個時候,宋雅琴所說的話,全都是心裡話,也是這些年對情緒的一種發泄,再也不用被人看不起了。
“再看看你,你算個啥爺們兒啊?讓媳婦管得服服帖帖的……連家都不敢回,買點兒吃的還得藏著掖著,跟做賊似的,你就這麼怕她,你還有沒有點兒骨氣了?咱老宋家的臉都讓你給丟儘了!”宋雅琴說到這兒的時候,回頭看了陳樂一眼,仔細打量著有沒有被傷到,眼睛裡充滿了關心。
突如其來的變故,彆讓旁邊的張桂枝都有些跟不上趟了。
“你們倆就彆吵吵了,都是一家子,有啥可鬨的!”張桂枝急忙走出來,開口勸說了一句。
而宋喜民已經被妹子這一番話說得臉發燙發紅,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怕媳婦沒錯,有可能是尊重,但是他這種怕媳婦的程度已經完全失去了男人該有的尊嚴,甚至已經過了火,打破了平衡,不分青紅皂白,什麼都要聽媳婦的!
就連孝順爹媽,那也得看媳婦兒的臉色,以至於此時的宋喜民麵對自家的四妹這一番說辭,也都是慚愧的低下頭!
“行行行,你們一家子現在幫一個耍錢鬼來跟我們家鬨,以後我再也不踏這個家門了!”
“宋喜民,從今往後你要是再回這個家,我就跟你斷關係,帶著孩子回娘家!”
馬紅梅氣急敗壞,直接抱起了孩子,就風風火火的往外走。
宋喜民看到這一幕,深深的歎了口氣,感覺很是無奈。
“媽,你彆擔心,沒事沒事!”宋喜民安慰了母親一句,又看了宋雅琴和陳樂一眼,這才轉頭朝外麵追了出去。
“丫頭啊,你說你這好好的脾氣,咋就突然變得這麼爆了呢,有啥事不能跟你哥好好說,你說你剛才那番話,這不是讓他卷了麵子嗎!”
眼看著兒子推著自行車,追了出去,站在門口的張桂枝,這才愁眉苦臉的轉身走了回來,對宋雅琴說了一句。
“媽,他自己的麵子都掉地上了,還用我去卷嗎?”
“以前我都不跟他們一般見識,有時候啥都忍著受著,就像您說的似的,都是一家子,哪能計較那麼多,就包括我嫂子拿走那瓶雪花膏,他要是想要,隻要他開口,我還能說個不字?”
“可是她怎麼做的,聲都不吭,說拿就拿,也沒把我宋雅琴當回事兒啊,是我爺們心疼我,不想讓我受委屈,被人當猴子一樣耍,看不起,抓她一個現行,她還覺得自己委屈了!!”
“反正這件事,你要是怪就怪我,彆扯上陳樂……”宋雅琴就坐在炕沿上,微微偏著腦袋擦著眼淚。
而就在這時。
在外麵遛彎的宋誌剛也進了屋,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而且大兒子和媳婦一家子也不在了。
這才開口問了起來,張桂枝便把剛才發生的事全都說了出來,一點也沒有隱瞞。
然後就看到宋誌剛蹲在門檻上,臉上掛著陰沉。
“爸,媽,這事是我做的不對,過兩天我去給我大哥和嫂子去道歉!”
陳樂深深的吸了口氣開口說道。
隻要是為了媳婦,他什麼都願意去做,哪怕是承受點委屈,畢竟這些年媳婦跟自己吃的委屈,那可就多了去了。
“去啥去,你也沒做錯啥,憑啥子給他道歉!”
“丫頭,你彆哭了,沒人怪你,這件事你乾的對,我這個當老公公的也不好意思去說你嫂子,今天反倒是你幫我出了這口氣!”
“咱們這一家子,誰也沒有個壞心眼,包括你嫂子的心也不壞,隻不過就是太勢利眼,你哥又被她管的死死的!”
“行了行了,都該乾啥乾啥吧,阿樂啊,你出來一趟,我找你說點事!!”
宋誌剛這才轉身,朝著外麵走去,一邊朝著陳樂揮了揮手。
然後陳樂便急忙跟了出去。
等來到外麵,宋誌剛就站在大門口,兩頭望了望,看到陳樂跟上來之後,便朝他招了招手。
“爸,咋的了?”陳樂還以為這老丈人肯定是因為剛才他和大哥大嫂吵架,把他叫出來說說這事。
隻見那老丈人宋誌剛從兜裡摸出了兩個旱煙卷,先是遞給了陳樂一根,然後自己也掉進了嘴裡,拿出火柴滑了一下。
陳樂緊忙用雙手攏住,以免被風吹。
然後這爺倆就對著火,吧唧吧唧的抽了幾口。
“阿樂,你還記不記得前段時間我們屯子村長,帶著大家夥上山打熊那件事不?”
“當時你猜測,那不是熊瞎子,是老虎崽子……還真就被你給猜對了!”
宋誌剛突然提起這事兒,也讓陳樂心中一動,卻見他點了點頭,心裡已經開始期待了起來。
“是啊爸,這是現在咋樣了,那老虎崽子打沒打著呢!”
聽到陳樂這麼疑問,宋誌剛翻了翻白眼,然後用手指了指這這家家緊閉的大門。
“你看這七裡屯,家家戶戶門關的嚴實,這還沒到晚上就把孩子給揪管回去了,這大人都不敢往出走,人心惶惶的!”
“我們這屯子幾個獵戶,聯合生產隊上了好幾趟山,連影子都沒有抓著!”
“倒是前兩天,有兩個獵戶上山打獵的時候,還真就瞎貓碰死耗子碰著了,但是大老遠就開了一槍,那老虎崽子一個轉身就不見了,這倆人還找了一圈,被那畜生給陰了一下,其中有一個受了傷,到現在還躺在炕上養傷呢~”
“現在家家戶戶,全都犯著愁,這趙守田村長被批了好幾次,也天天在家上火!”宋誌剛說到這的時候也是歎了口氣,目光打量著陳樂,幾次開口又欲言又止。
到了嘴邊的話,還是沒能說出口。
“不對啊,我記得上一次不是請來了一個挺牛的獵戶,好像姓周,是不是周顯民啊!”
“他不是也跟著上山了嗎,那人還是有兩下子的,連他也沒打著?”
陳樂心如明鏡,咋不知道啥事呢,隻不過是嘴上這麼說而已,但心裡卻對這個周顯民充滿了不屑。
彆說周顯民,就算是他爸來了,也未必能夠打到那老虎崽子。
這玩意兒賊狡猾,特彆是到了冬天,還會偽裝,跟獵人鬥智鬥勇,可不像那些傻麅子一樣好對付!
“彆提了,那個姓周的的確是來了,當天晚上就上了山,然後就不見蹤影了,等我們找到的時候,那家夥差點沒嘎嘍,身上一拉子血!”
“被我們合夥給抬下山,那傷的可慘了,左邊的臉都被咬了,手指頭也被咬斷了兩根,估計到現在還躺在炕上呢!”
“這人就是名聲大,實際上啥也不是,他那點破事兒,咱們屯兒也都知道,當初那還不是踩著你爸和你二舅的肩膀往上爬,那就是靠吹牛吹出來的~”
宋誌剛搖了搖頭說道……
周顯民當初拜陳樂的父親陳寶財為師,這件事幾乎都知道,而且也知道這周顯民就是個白眼狼,給自己的師傅下絆子,就為了搶那第一獵戶的名頭,差點沒把他師父給害了。
後來陳寶才不打獵了,也不往那山裡跑了,這家夥的名頭也就越來越大,這附近村裡要是哪裡鬨了災,有那猛獸啥的,下了山禍害村子,禍害公社啥的,都會花錢請他出手。
倒是每一次出手,還真就把事兒都給辦成了,辦的也漂漂亮亮,這久而久之,名聲也越來越大,這也就有了話語權,而他以前那些破事也就被顛倒了過來。
反倒是他成了無辜的!!
陳樂聽到之後心裡那個樂,這個王八犢子總算是遭了災,這全都是報應,咬斷他兩根手指頭都算輕的。
就應該咬斷他那張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