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兜裡就這麼多了,不然還得回去取,挺麻煩的。”
“你要是再有稀奇的山貨,就都往我這送,下一次我再給你補行不?”
眼看著張安喜都把錢掏出來了,陳樂也不廢話,隨手就把兩個麻袋扔在了地上,然後又伸出手抓住對方的手腕,輕輕的一扭。
另一隻手把錢和鋼蹦全都接了下來,直接就往兜裡揣。
張安喜看著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什麼,但是看到這兩麻袋的東西也不輕,就淡淡的說道:“你也不能給我卸在這兒,咋說也得幫我搬進去啊!”
“我是你家長工啊?”
“還差我5毛錢,記著啊。”陳樂叨咕了一句。
“陳老弟,賬可不是這麼算的,你之前在我這裡,前後也拿了三四十塊錢了,我看你急用錢,就把現錢給你了,你欠我的錢還沒還呢!”
“咱們這賬,哪結哪了,你倒是給我個日子啊!”張安喜皺著眉頭說道。
“下次,下次我再來賣山貨,不管賣多少,先把你那份還了!!”
“但是有一點要說清楚,我媳婦兒或者是我老丈人要是來還錢,你一分都不能要,否則的話,你要多少我都讓你吐出來!!”
陳樂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凶狠。
這張安喜還是挺怕陳樂的,畢竟,陳樂他爹陳寶財那可不是省油的燈。
而且陳樂也挺能打的,而且下手很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張安喜還真不敢得罪他。
那麼多欠債的,他有的是招要回來,唯獨這個陳樂每次去要賬的時候,那也是好言好語,不敢起刺兒!
這家夥真敢拚命。
“得得得,陳老弟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啥?”
“這天也快黑了,屋裡做著飯,要不進去整一口?”張安喜臨了還客氣的問了一句。
陳樂卻是搖了搖頭,一仰頭看著天還沒黑,打算進山裡麵逛一圈。
畢竟這些東西可都是錢啊。
就當陳樂準備拉著爬犁準備離開的時候,張安喜猛然想起這個事,又急忙呼喚了一聲。
“陳老弟,你先彆走!”
“我還有個事想問你……”張安喜放下了麻袋,又追了上來。
陳樂就擺著一個東北獨特的稍息動作,踮著腳看著對方。
“你們村裡有沒有哈赤馬子?”
“這玩意可值錢了,最近咱們山莊來了不少外地的南方人,專門就是為了吃這一口,人家就是來養生的!”
“你要是能低價收過來,全都往我這裡送,有多少要多少,最好是母豹子,那玩意兒籽多油多,最值錢!”
聽到張安喜這一番話,陳樂瞬間就來了興趣。
原本被陳寶財給暴揍了一頓,這身體也不靈活,最近這兩天是不能打圍了。
但是陳樂還想著去采集點值錢的藥材,或者是打幾條魚上來換錢,聽到這麼一提醒,這來錢的路子不就有了嗎?
所謂的哈赤馬子,那是老東北人對林蛙的一種稱呼,這林蛙也就是雪蛤,無論是現在這個年代,還是上一世,那可都是稀罕貨。
這純正的雪蛤油,在上一世的話,都要幾千塊錢一斤。
“你這裡啥價?”
按照陳樂的計算,現在是80年代,這普通的哈赤馬子一斤怎麼也要幾塊錢!
要是質量好點的話,那就得按個頭算了,雪蛤油保存完整,塊兒大,質量好,一隻哈赤馬子也能賣兩三塊錢!
當陳樂問出這個價格的時候,張安喜竟然毫不猶豫的就直接伸出了三根手指頭!
“公的三塊錢一斤,有多少我要多少!”
張安喜報的這個價格,一點都不高,雖然高出了市場價格,但是他在老板那邊能報賬啊。
特彆是最近山莊最缺的就是這哈赤馬子,老板放下話來了,最近有幾批很重要的南方親戚,還有合作夥伴都要來東北這邊吃這一口。
所以要高價儲備!
給出了三塊錢一斤的收購價格,而且質量好的母豹子話,按個頭算錢!!
所以張安喜報的價格是有中間差的。
肯定要在中間撈一筆才行。
陳樂聽到報價的時候心中一動,也猜測到這老小子肯定是想從中撈一筆,不過這家夥也算夠貪的了。
“等我回去看看再說……這玩意冬天不好弄!”
“這兩天等我信兒!”陳樂說完轉頭就走。
而張安喜看著陳樂離去的方向,咧了咧嘴,嘴裡叨咕了一句:“看著挺像回事,不知道又要禍害誰家去,你老丈人家還能有這玩意兒?”
“不過,陳寶財應該能整到貨!”
張安喜之所以提了這麼一嘴,並不是看上了陳樂有這個本事,而是覺得陳樂他老爸陳寶財應該有一手。
畢竟跑了一輩子的山,有經驗,特彆是在這大冬天,這哈赤馬子是最難抓的,也最稀缺,大部分都冬眠了。
可正是因為冬眠,這哈赤馬子,特彆是母豹子,肚子裡麵都流油,那可是寶貝啊,天然的寶貝。
彆人不敢說,陳樂還是很輕鬆能弄到貨的,現在冬天更稀缺搶手,價格也高,他心動了!
……
而此時,陳樂已經加快腳步往家走,天也快要黑,東北這大冬天天黑的快,四五點鐘的時候太陽就已經落山了。
六點多鐘的時候就已經烏漆摸黑。
但陳樂就是準備晚上行動,這白天要是往山裡跑,時間久了,村裡也就傳開了。
以後要是打了個什麼大圍,譬如打了熊,鑿個麅子,捂都捂不住!
更何況又是挖哈赤馬子,更不能讓村裡人知道,好歹也得等自己先富起來再說!
等陳樂趕回家,已經四點多鐘了,天也開始見黑,他沒有著急行動,而是在外麵撿回了柴火,填進灶坑裡,把炕燒了一遍。
然後又做了點飯,簡單的對付了一口,就開始製作工具。
陳樂蹲在灶坑前,火光映照在他略顯冷峻的臉龐上,為他平添了幾分暖意。
他手中拿著一把鐵鍬,這是必不可少的工具,畢竟冬天的山林裡,地麵凍得堅硬,鐵鍬能派上大用場。
他仔細檢查著鐵鍬的鍬頭,確保其鋒利且無損壞,隨後又用一塊粗布擦拭著鍬柄,使其握在手中更加穩固。
接著,他開始準備鑿冰的工具。
他從角落裡找出一根結實的木棒,一端綁著自製的小鐵鑿。這鐵鑿是陳樂用廢舊的鐵片精心打磨而成,呈現出尖銳的楔形,便於穿透厚厚的冰層。
他試著在灶坑旁的一塊凍木頭上鑿了幾下,調整著鐵鑿的角度和木棒的力度,直到滿意為止。木棒的握把處,陳樂還細心地纏上了一層破布,既能增加摩擦力,又能防止手部被凍傷。
而對於捕捉林蛙的關鍵工具——網,陳樂更是格外用心。
他從屋裡翻出一張舊漁網,這漁網雖然有些破舊,但經過陳樂的巧手修補,依然結實耐用。
他用一根細繩將漁網的四周仔細加固,確保在捕捉林蛙時不會輕易破裂。
同時,他還特意準備了一個小巧的網兜,用於將捕捉到的林蛙暫時存放。
除此之外,陳樂還準備了一些輔助性工具。
他找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用於在必要時切割繩索或處理其他突發情況。
又拿了一個小鐵盒,裡麵裝滿了火石和火絨,以備夜間取暖和照明之用。
此外,他還準備了一根長繩,用於在複雜的地形中固定位置或拖拽重物。
在製作這些工具的過程中,陳樂始終保持著高度的專注。
他一邊烤著火,一邊不時地用手觸摸著工具的各個部位,感受著它們的質地和溫度。
每當發現一處不夠完善的地方,他都會立刻停下來進行修正。
灶坑裡的火苗跳躍著,偶爾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與陳樂製作工具時發出的叮當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冬夜裡的勞作交響曲。
隨著工具的逐漸完善,陳樂的眼神中也透露出越來越強烈的自信和期待,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些肥美的哈赤馬子在網中掙紮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