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傻個兩根手指都被那弓弦深深的勒了進去。
“行了,鬆開吧!”
隨著陳樂的話音落下,大傻個鬆開了那緊繃的弓弦。
“嗡!”
一聲沉悶而悠長的鳴響瞬間在屋內炸開,仿佛是牛的一聲低吼,牛角弓的力量在這刹那間釋放,震得空氣似乎都在微微顫動。
回響在屋子的四壁之間來回傳蕩。
茶缸子裡的水也感應到了這股震動,水麵泛起了細微的漣漪,一圈圈地向外擴散,映照出室內的燈光,顯得格外生動。
陳樂站在一旁,眼中滿是驚歎與敬佩!
他深知這一聲鳴響背後蘊含的力量,那是大傻個用儘全力、超越極限的結果。
這一刻,屋內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力量的餘韻,仿佛時間也為之停滯了一瞬。
“背上這把弓,跟我上山!”
一切都準備就緒,陳樂趁著媳婦還沒有回來,打算帶著大傻個上山,把那頭野豬給打回來。
“哥,咱們乾啥活呀,上山拉木頭嗎?”
大傻個很是聽話的把弓背在了身上,然後開口問了一句。
“去打野豬!”
……
等陳樂帶著大傻個來到了半拉子山後,直奔著昨天晚上,他發現野豬的那個位置跑了過去。
昨晚上那隻野豬受了傷,而且還掉進了山窩窩裡,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有沒有爬上來。
要是爬上來的話那可就麻煩了,在那窩裡就是活靶子,可是一旦跑出來再想找可就困難了。
不過陳樂還是擁有著絕對的自信,因為他擁有著預知能力,不過這預知能力也是有限製的,那就是能夠發現這一代的生物信息,但無法發現精準的位置。
要是有一絲偏差,這麼大的個山都會跑斷腿。
不等同於那些生長在山裡的植物或者是藥材,畢竟那玩意兒沒有長腿,可以四處亂跑,隻要發現了位置,方圓10米之內必然能找到。
可是這些活玉物就不同了,一旦靠近,要麼會遭受攻擊,要麼就會受到驚嚇四處逃竄!
這一路趕過去,來到山窩窩周邊的時候,陳樂內心緊張到了極點,心裡盼著那該死的野豬沒有爬上去。
或者是乾脆受了傷就死在山窩窩裡,到時候他和大傻個直接把這頭豬給肢解了,也就帶回去了。
此時的大傻個拉著一個木頭爬犁跟在後麵,凍的鼻子都紅了,但依舊是滿臉的傻笑。
整整兩盤的肉,比他過年吃的都豐富,這肚子裡麵有了油水,渾身都充滿了力氣,現在他感覺就算是把這一山上的木材全部都拉回去都不成問題。
等陳樂爬到昨晚上那道土坡上時,往下那麼一瞧,頓時就傻了眼,心都涼了半截。
隻看見山窩窩最中間的位置斜麵上撒滿了血漬,周圍也是亂七八糟的,眼看著昨晚上那頭野山豬已經不見了蹤影。
就好像做夢了一樣。
一度讓陳樂撓著腦袋,仔細回憶著昨天晚上是不是真的做了夢,打了一頭野豬。
可是眼看著那些真真亮亮的血漬,還有被那豬蹄子刨下去的土,和在土坡上留下來的凹痕,很明顯,這一切都是真的!
“嘶……”
“這回麻煩了,縱豬歸山呐。”
陳樂眯了起眼睛,目光朝著周圍掃了一圈,感受著腦海預知來的信息。
可是始終都沒有感受到那頭跑掉的野豬。
又發現了預知能力的弊端,那就是第一次預知過後,信息就沒那麼清晰了。
但好在雖然模糊,陳樂已經可以確定,那頭受傷的野豬已經上了山。
眼下追上去也是四處亂找,要是碰到了熊瞎子,反而會置身於危險當中。
追還是不追?
肯定追啊。
隻是不能就這麼死乞白賴的追,而是要想個辦法。
“哥,野豬擱哪呢?”大傻個已經追了上來。搓了搓手並問了一句。
“估摸著是跑了,你先在這等我……”
“我去大磕巴家借隻狗過來!”
陳樂已經想到了辦法,那就是把大磕巴家的狗給借過來。
這隻狗可有說法了。
那可是村裡老獵戶專門訓出來的獵犬,而且有些年頭了,這狗雖然老麼卡尺眼了,但訓練出的天賦和本能還在。
“嗯呐,哥你去唄,我擱這等你!”
大傻個點了點頭,就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樹墩,卻被陳樂一把拽了起來。
“以後不能亂坐,知道不,這玩意是山神的枕頭,你要是一屁股坐下去,那就等於觸犯山神!”
聽到陳樂這麼一說,大傻個連忙點了點頭,然後就繞著那樹墩子跑到了一旁。
就好像碰到了煞神,躲得遠遠的……
陳樂倒不是迷信,更何況又經曆過重生的他,隻是按照村裡的流傳說法用來嚇唬大傻個。
畢竟和他說科學,他也聽不懂,但是說到迷信,大傻個也是從小耳目熏染,對這山神啥的心裡是有著敬畏的。
而實際上,在這大東北的深山遠林,這樹墩子還真就不能坐,拋開封建迷信的說法,東北冬季寒冷漫長,地麵和樹墩長時間接觸冰雪,溫度極低。
直接坐在冰冷的樹墩上,寒氣會通過臀部侵入體內,導致身體不適,如風濕病等健康問題……
雖然大傻個火力壯,但是難免不中招……
看到大傻個已經對樹墩子產生了敬畏和懼怕,陳樂這才笑著朝著家裡走去。
路過家門口的時候,發現家裡的門還是掛著,出來的時候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似乎媳婦兒真的出了遠門還沒回來!
難不成是去了丈母娘家接孩子了?
一想到這兒,陳樂心裡就美滋滋的,老婆孩子熱炕頭,就是他這輩子重生回來最大的夢想!
一臉笑嗬嗬的陳樂,就來到了村西頭第六家,也就是老王叔家對麵!
眼前的破土房,仿佛隨時都要塌掉,旁邊還用兩根木柱子支著,看起來就很危險。
院子裡也是亂糟糟的,那園子裡都長滿了雜草,即便是大雪封門都沒能掩蓋得住,就說明已經荒廢了很久。
在村裡院子要是荒廢了,那隻能說明這家人就不是過日子的人,就好比陳樂自己家。
雖然家裡被他輸的一窮二白,一屁股饑荒,連飯都吃不上了,但是這房子沒到開春的時候老丈人都會帶著幾個大舅哥來幫他翻修。
不為彆的,這房子倒了把陳樂活埋了,對於老兩口來說,那是老天開眼!
但是這房子裡住著的還有他們的閨女宋雅琴,可不能跟這個敗類遭殃,所以才會每年都幫忙修繕。
至於院子裡,那也是被宋雅琴整理的井井有條,都能種出花來,每到夏天的時候買園子裡的蔬菜,比誰家長得多水靈。
可即便是這樣,陳樂也不滿足,因為欠了一屁股的債沒有錢還,而且會經常躲出去,這園子裡的菜就被人都采摘了去,等回來的時候連根黃瓜鈕都見不到了。
而眼下這家看上去就好像荒廢了很久的人家,就是村裡有名藥匣子赤腳醫生李寶庫的家。
這個李寶庫的兒子李富貴,也就是陳樂和大傻個他們同齡人的發小,都是穿光腚褲子長大的兄弟!
這家夥從小就沒了母親,老爸李寶庫就變成了跑腿子,沒有人管的李富貴學人家隔壁村的磕巴,就養成了這個壞習慣。
這10多年來早就已經形成了毛病,恐怕這輩子都彆想再改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