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左相和戴引謙的朝堂,顯得孤寂了不少。
不少以左相為首的人,在看到左相倒了之後,變得沉默了不少。
齊引鶴首當其衝,他焉頭耷腦的站在那裡,渾身散發著難以形容的頹喪。
和齊引鶴這邊如同霜打的茄子做對比的,是以右相為首的那些臣子。
他們此刻就像是打架勝利的公雞,一個個昂首挺胸,將得意這個詞展現的淋漓儘致。
現在沒有了左相的抗衡,朝堂幾乎要變成右相的一言堂了。
雲玖坐在龍椅上,看似是皇帝,實際上就是一個擺設。
朝中大臣提出來的問題,看似是在問雲玖,實則是在等右相拿主意。
從前喜歡將這些事情放在私下裡處理的右相,今天卻執意要在上朝的時候完成。
這位看似沉穩的右相,實則心裡很是得意。
雲玖並不在意右相的這些舉動,隻一味的靠在龍椅上閉目養神。
自從做了皇帝,她就沒有睡幾個好覺!
好不容易熬到退朝,雲玖立刻大步流星的離開,轉道去吃早膳,順便等著戴引謙的好消息。
行刑的時間定在了巳時三刻。
齊引鶴等人和右相身邊的人,都請了假去西市街頭看斬首。
隻不過兩者的心境截然相反。
一方得意一方悲傷。
戴引謙穿著一身皺皺巴巴的官服帶著死囚來了刑場。
此刻的死囚頭上帶著麻布頭套,讓人看不清他的麵容。
但看那死囚的身形和發白的頭發,讓人確信這就是左相無疑。
事實上,也沒有人會想到,事到臨頭還會有人偷梁換柱。
畢竟私下裡替換朝廷重犯,那可是誅三族的大罪!
戴引謙沒有坐在太師椅上,就站在死囚的麵前,眼睛紅紅的。
那模樣,怎麼看怎麼令人覺得心酸。
齊引鶴和施引白兩個人站在來看熱鬨的人群中,都不約而同的用袖子抹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短短幾天的時間,事情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呢?
站在戴引謙身邊的大人提醒道:“大人,到時間了。”
“本官知道。”戴引謙用沙啞無比的嗓音開口說道:“行、刑。”
說完這句話,戴引謙立刻轉過身去,始終沒敢回頭。
他在心裡想,怎麼才能讓自己看起來是真的悲痛欲絕。
等聽到身後一道令人齒寒的聲音落下後,戴引謙立刻就轉過身去。
他攔住要去收屍的人,沉聲說:“本官親自來。”
戴引謙步履踉蹌的走過去,故作無比悲痛的為其收屍。
齊引鶴和施引白再也站不住了,眼眶發紅的從人群中走出來,和戴引謙一起為‘左相’收屍。
坐在寢宮裡的雲玖,聽著係統2233的實時彙報。
戴引謙幾人把屍身送到了左相府後,就立刻將人放在棺材裡,將棺材釘死了。
聽到這裡,雲玖放下心來,知道事情算是成功了。
她站起身去換上了軍師阿酒的衣裙。
戴上麵具後,雲玖習慣性的把龍袍塞到暗格裡,用腳將暗格給踢了回去。
一個轉身的空當,雲玖到了西北境。
上一次她是從西北軍營外的茅草屋裡離開的,這一次雲玖直接被傳送到了這附近。
至於為什麼沒有把她傳送到茅草屋裡……
當然是因為左相周誠嚴和賀蘭庭都在茅草屋裡坐著。
茅草屋的氣氛並不算融洽。
早上賀蘭庭到了茅草屋後,就察覺到茅草屋裡麵似乎有人。
在他滿心歡喜的敲開門後,沒有見到心心念念的阿酒,卻見到了周誠嚴。
互相得知對方的身份後,他們就一直沉默著各坐一邊,誰也不說話。
雲玖氣喘籲籲的走到茅草屋門口,一手扶著牆一手扶著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她現在嚴重懷疑,係統是不是沒有將極度虛弱的buff收回。
為什麼她還是覺得渾身使不上力氣,走兩步就累的不行?
像是聽到雲玖的心聲一般,係統2233冒了出來。
【2233:宿主,這個身份還有一個……隨著時間推移身體會越來越弱的buff。】
雲玖:……
還沒等她緩過來去推開茅草屋的門,屋內的賀蘭庭就率先察覺到了外麵的動靜,從裡麵走了出來。
猝不及防間,雲玖一抬頭就對上了賀蘭庭的目光。
她抬手衝著賀蘭庭揮了揮手,“我回……”來了。
後麵兩個字還沒有說完,賀蘭庭就抱住了她。
雲玖後麵的話再沒有機會說出口,隻是怔愣的呆站在原地,舉止有些無措。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賀蘭庭的雙手在微微顫抖,嗓音裡也帶著後怕感。
雲玖回過神來,她輕輕拍了拍賀蘭庭的肩膀,安慰這個比她隻大上一歲的將軍,“我說過的,我不會有事。”
和賀蘭庭相識的這兩年裡,雲玖從沒有見賀蘭庭像今日這般失態。
不可避免的,她想到了之前係統2233的提醒。
……男主可能喜歡你。
這句話不會改變雲玖的計劃,但此刻卻還是有一瞬間擾亂了她的心神。
但很快,雲玖就回過神來。
過了片刻,賀蘭庭的理智回歸,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他鬆開雲玖,向來臨危不亂的賀蘭將軍現在卻變得局促起來。
貿然上去抱她,確實是一件十分失禮的行為。
“我剛剛……”賀蘭庭垂下眼眸,“抱歉,是我失態了。”
“你也隻是擔心我。”雲玖很快就轉移了話題,“你見過左相了?”
雖然是個疑問句,但是雲玖心裡卻已經有了十分的確定。
因為……此刻周誠嚴就站在茅草屋門口看著他們。
“見過了。”賀蘭庭很快就猜到周誠嚴為什麼會在這裡,“這是你帶過來的人?”
“算是吧。”雲玖模糊掉其中的過程,隻是對賀蘭庭說:“如今西北境內大多都是武將,我們缺幾個謀士。”
周誠嚴看到戴麵具的雲玖,總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
看那沒有遮住的小半張臉和身影,恍惚間他還以為是見到了陛下。
隻不過陛下是男的,眼前這位是女子。
“周大人。”雲玖看向周誠嚴,裝作不認識的模樣,笑著說道:
“京城的事情我已經聽聞,如今周大人出現在這裡,想必是想清楚了?”
“不知姑娘是……?”周誠嚴很是謹慎的詢問。
雲玖直接自報家門,“我是阿酒,西北軍的軍師。”
聽到‘阿酒’這個名字,周誠嚴眼中閃過一抹了然。
原來她就是阿酒軍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