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高默拿著一本工具書，就著呼嘯風雪聲在床邊翻閱。
筆記隻標明了“鷹眼視覺”，不過他覺得“死亡感知”才是自己的第一個超能力，而且重要程度比“鷹眼視覺”高得多。
這個危險的世界裡，要是沒有“死亡感知”，他恐怕得終日惶恐不安，哪會有這麼好的閒情出來旅遊？
更彆說往各種案件現場跑了。
高默抬眼望向風雪遮蔽的私人彆墅。
依稀還能看到燈光。
都這個時候了，也沒看到什麼事發生，這個世界果然沒有鬼吧？
還是說他的“死亡感知”對那玩意無效？
……
小哀房間。
儘管已經準備睡覺，還是沒人去關燈。
園子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傾聽窗外風雪動靜，不時往黑乎乎的戶外望一眼，很快又縮起脖子，嘴裡似乎在念叨著什麼。
邊上本來也很擔心的小哀無語塌起眼皮。
這個女人……
剛才還說什麼保護她，讓高默放心，結果這個時候卻比她反應還大。
明明看到那東西的是她。
到底是誰保護誰？
不一會，園子輕緩的呼吸聲傳開——怕著怕著就進入了熟睡。
“……”
小哀輕歎看了看快速入睡的園子，忽然感覺心累。
這時，外麵的風雪似乎停頓了一瞬，周圍陡然安靜下來，但從窗戶看去卻暴雪依舊。
趴在床邊的黑貓跟著伸長脖子，猛然受驚般扭頭看向窗外。
“呼！”
隨著房內燈光變暗，一道黑色影子忽地扭曲成型。
小哀呼吸加重，緊盯著窗戶想要喊話，脖子卻像是被掐住，完全發不出聲音。
無數血紅色線條組合成胖子輪廓，血手印貼著窗戶，黑洞般的眼睛直勾勾朝小哀看來，隨即惡靈身形直接穿過窗戶。
整個世界都變得漆黑一片，園子消失，房間消失……仿佛被拉入了地獄。
一陣不明意義的囈語亂成一團。
“我死得好慘……肺穿孔了，無法呼吸，那個女人……”
“喵——！”
一聲尖銳的貓叫聲炸響。
黑貓炸毛跳到小哀身前，卻完全無法阻止惡靈靠近，一對靈性貓眼絕望瞪大。
“我好難受，我……”
惡靈黑線膨脹。
恐怖撲下時卻突然一陣抖動，身形拉長，像是受到什麼牽引般，慘叫著扯向門外。
“啊！！！”
“怎麼了？”高默打著哈欠推開房門，才進入就看到小哀與黑貓同步驚恐臉。
窗戶開著一條縫，冷風呼呼灌入。
“又有鬼？”
高默狐疑看了眼抱在一起的小哀與黑貓，無奈上前關緊窗戶。
他真的什麼都感覺不到。
難道是小哀產生幻覺了？
說起來，好像是這隻貓出現後才變成這樣。
“是不是這隻貓在搞鬼？”
高默重新查看黑貓，靠近時卻看到小哀與黑貓同時後縮。
像是在怕他。
“我有什麼問題嗎？”高默納悶停下。
小哀與黑貓抱得更緊，連連搖頭回應。
“城戶，”小哀腦子有些亂，懵然看了看高默左右，“你、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
高默忽然注意到小哀頭頂有著微光投影。
【阿默平安無事】
？
黑貓身上也有【喵喵喵】。
轉向旁邊熟睡的園子，同樣有投影文字出現——【找機會和城戶哥獨處，霸王硬上弓】。
？？
怎麼突然就激活任務了？
沉默著又試了一遍，隻要集中注意力就能看到投影文字。
和之前在命案現場時的狀況一模一樣。
“你們……先睡吧，有什麼事叫我。”
高默思索著退出房間。
戶外風雪比白天還大，已經完全看不清私人彆墅狀況。
隻能等天亮後再看看情況。
至於任務抽取……先不急，搞清楚狀況再說。
……
暴雪並沒有持續太久，到淩晨就開始變小。
等到清晨高默起床的時候，外麵已經雪停風平，天空澄澈如洗，銀裝素裹的世界裡萬籟俱寂，可以清晰看到遠山輪廓。
推開窗戶望向雪林中的豪華彆墅。
昨晚那名青年正在清理車上的積雪，似乎已經準備離開。
是不是太過平靜了？
高默帶著困惑走出房間。
對麵房門開著。
園子還在睡覺，被子踢在一邊，睡相像個孩子。
小哀則似乎起床去了樓下。
可以聽到廚房裡的忙碌聲音。
出來旅遊還能卡到他起床時間……
高默下樓往廚房看了一眼。
和昨天晚上相比，小哀氣色已經完全恢複，又變成了平常那副模樣。
小孩子的身體卻充滿成熟感，對比起來仿佛樓上園子才是小孩。
“小哀，我先去隔壁串個門，等會再回來吃飯。”
高默招呼一聲，穿上玄關雨靴就出了門。
好冷。
哈出一口冷氣，高默把手揣進兜裡，踩著積雪走向雪林，腳下不停發出咯咯聲響。
小時候最喜歡踩雪，哪裡雪多就往哪裡踩，不過他現在沒這個心思。
大約5分鐘過後，轉過一個彎路就看到彆墅大門。
青年已經發動了轎車，看到高默才搖下車窗：“城戶先生？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我就過來看看。”
高默視野浮現新的文字投影——【快點找一個新老師】。
“還不知道您怎麼稱呼？抱歉，昨天……”
“沒事，”青年一臉習以為常撥開長發，隱約看到前額發量堪憂，“我叫飛田銀二，是三年前才從另一個毫無前途的教授底下轉到大山老師手下，的確沒有中原那麼優秀引人注目。”
“哪裡，您可是東大醫學係的高材生，已經夠優秀了，”高默不經意查看車內狀態，“飛田醫生這麼早是要去哪？”
“哦，學校那邊還有點事。”
青年頗有些感傷。
“本來老師有機會當下一屆係主任，我們這些人也能前途無量，結果……唉，我還真是沒那份福氣。”
“係主任？”
“是啊，係裡最近都在討論老師發的那篇醫學論文，係主任職位老師是十拿九穩，我們就想著過來提前慶祝一下，給老師捧捧場。”
青年臉上愈發懊惱鬱悶。
“算了，不說這個了，城戶先生找中原的話，她應該在廚房……”
“慶祝會具體是誰提議的？”高默好奇問道。
“這個，是老師叫我們過來的，是誰的提議就不太清楚了，”青年乾笑道，“警察也問了這種話，城戶先生難道也懷疑我們？”
“我隻是對推理比較感興趣。”
“下一部劇是推理劇？如果大山老師還活著的話肯定很高興，他最喜歡看推理和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