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天的時間高默就完全融入劇組，沒人發現他的破綻，也想象不到他會是最近引起熱議的城戶高默。
說到偶像，劇組裡也有一位扮演帥哥角色的小白臉。
名字叫衝田一。
也是走偶像路線，但境遇不怎麼好，29歲了都還在演小角色，這次是主演土方幫忙才拿到戲份比較重的帥哥角色。
聽說兩人還是鄰居關係。
外界最近關於衝田一與土方老婆私情的討論也很有熱度，隻是不知道真假。
“鏗！”
外景地。
土方幸三郎正在演出拚刀戲。
現場看起來其實很無聊，都是提前設計好的走位與動作，幾個龍套還沒被砍中就錯位倒地。
高默暫時沒有戲份，喝了一瓶水，跟在導演後麵查看監視器畫麵。
這一幕主要是展現主角土方的大俠氣場，一路勢如破竹後迎上衝田一。
然而拍攝中的衝田一不知怎麼回事，麵對大喝砍殺的土方，突然停頓了一下，一臉驚恐地沒有按照設計走位。
“我錯了……”
“啊！”
道具刀應聲落下，沒有及時避讓的衝田一被砍個正著，慘叫聲傳遍河岸，連頭套都滾落一邊。
“衝田！”
“搞什麼？”
助理導演嚇得滿頭大汗，連忙跑到近前查看。
“沒事，隻是一點外傷……到底怎麼搞的？”
“我的錯，”土方幸三郎一臉愧疚收刀道歉，“可能是我演得太投入了，而且最後也沒能及時收住……”
“老師已經很厲害了，要是沒收力的話，這家夥哪可能隻受這點傷？”
“真是的，這下進度又要被拖垮了。”
片場衝田一還在大喊大叫，似乎以為自己被砍成重傷，被幾名工作人員強行抬走後，喊聲才漸漸平息。
導演抽了一支煙，安撫一番後轉而拍攝其他部分。
但一上午劇組拍攝效果都十分糟糕，特彆是打戲，演員們明顯放不開手腳。
“不行啊，”土方幸三郎無奈道，“這樣不是辦法，我看還是休息休息，下午再繼續？”
“好像也隻能這樣，那就休息2個小時，吃過午飯後再拍。”導演沉聲點頭。
高默在邊上翻看著劇本，聞言瞥了兩人一眼。
之前拍攝時的狀況他看到了，不完全是那位衝田一失誤。
或許那一瞬間土方幸三郎真有砍死對方的想法——
老婆外遇傳聞並非空穴來風。
休息半天當然是好事，不然他真怕自己莫名躺槍招惹麻煩。
“土方老師。”
導演連抽兩支煙，滿臉都是壓力。
“投資人那邊越來越沒有耐心，這次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合作……聽說土方老師已經有下一步計劃，接了一部時裝片？”
“是啊，現在工作機會越來越少，我也差不多該嘗試轉型了，”土方幸三郎唏噓道，“我們這些老人都快要被時代洪流衝進垃圾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過氣。”
“老師言重了。”
“說起下部片子，我出演的角色是一個會易容的名偵探，還是個射擊高手……說實話，我自己心裡其實也沒多少底，最近買了一把模型槍研究……”
“會不會跨度太大了？”導演掐滅煙頭道，“轉型也要慢慢轉型嘛，台裡有意要翻拍重啟左文字係列，要不要考慮下?”
“左文字啊？”土方幸三郎神情懷念，“如果是10年前我或許還有想法，現在都這把歲數了，要是演年輕的左文字……恐怕觀眾也不能接受吧？不過……”
“怎麼？”
“沒什麼，等之後再說吧，如果能籌到錢的話，我想自己出資拍電影，到時候還希望導演你來幫忙。”
左文字？
高默頓住手指。
《偵探左文字》是10年前的探案，他沒記錯的話，最後這次的翻拍版本好像火了很久，一舉把電視台裡當主持人的小演員捧成大明星。
就算他沒法搶到主角，去裡麵混個臉熟也不錯。
他對於成就有了不少想法，估摸著應該和影響力與傳播程度有關。
這次是個不錯的機會。
偵探推理和之前那部愛情劇一樣，都是這個世界的大熱門，能夠拿到的成就獎勵不一定比偶像“城戶高默”差。
“我都聽說了，堂本，”同樣是配角的一個中年演員突然打斷高默思考，故意斜眼說道，“你能量真不小啊，連洋子小姐的經紀人都幫你說話，該不會是傍上洋子小姐了吧？”
在演藝圈打拚幾十年，最難受的就是看到彆人隨隨便便追上自己。
“沒有，”高默注意到土方和導演同時皺眉，“隻是托了一點關係而已，我要是傍上洋子小姐，哪能混成這樣？”
“混成這樣？”中年演員暗自惱火，手指握刀，眼底陰狠隱藏殺意。
這是瞧不起他這個萬年配角呢。
“我看你……”
“好了中村，都是一個劇組的，和氣點。”
土方幸三郎笑了笑招呼說道。
“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去我家坐一坐？導演也一起。”
“我就算了，”導演苦笑拒絕道，“我還要再研究一下劇本，晚上的夜戲才是大頭。”
“土方老師，請我們喝點果汁吧。”
劇組相熟的幾個演員聚到土方身邊。
“聽說老師有一整層樓的房子？”
“原本是買下來做工作室的，結果現在一直空置著，哈哈。”
土方幸三郎十分健談，戲外也仿佛大俠一般富有魅力，和每個人都能說上兩句。
一會就拉著幾個配角前往一河之隔的公寓。
高默留在導演身邊，對於土方幸三郎的舉動沒有發聲。
他感覺不太對勁。
這家夥從剛開始就很刻意，似乎在謀算著什麼。
想了想，高默還是沒有多管閒事。
這種老演員資曆深地位高，隨便一個推薦都可能讓他戲路順利。
反之，隨便一句貶低也能給他造成巨大麻煩。
就算沒法搭上關係，也不能輕易得罪。
……
“土方老師，好像沒什麼記者。”
公寓樓。
土方幸三郎讓幾個配角演員到周圍查看，確定沒記者後才放心說道：“真要多虧那個城戶高默，今天應該是沒記者盯梢了，上去吧。”
“土方老師，外麵的傳聞難道是真的，你和太太在鬨離婚，而且還和衝田先生有關？”一個沒什麼眼力見的年輕演員好奇問道。
“當然是假的，”土方笑著解釋道，“等以後你們就知道了，那些記者啊，隨便一點小事都能大寫特寫……我太太還在家，正好帶你們認識一下。”
公寓樓不高，總共也隻有6層，而且幾乎沒什麼人出入。
土方率先進電梯按了電梯，從懷裡拿出一把模型槍：“這把就是我為下部劇準備的道具，玩了一輩子武士刀，頭一次碰槍還真有點不習慣。”
幾名配角演員嚇了一跳，得知是假槍才紛紛擦著汗恭維：“對土方老師來說肯定沒什麼問題。”
“說是道具，不過看起來也太真了。”
“槍口好像有東西……”
“笨蛋，是可以冒煙的機關。”
“到5樓了，”土方在電梯停下後招呼幾人道，“我家是501室，正對著那條河，應該還能看到劇組拍攝現場。”
“土方老師？”一名演員喊話道，“我剛才看到衝田先生也過來了，他住在哪裡？”
“衝田在502，”土方跟上幾人，“這個時候還是彆打擾他了，等之後我會好好和他道歉。”
“要我說土方老師就是太好心了，發生那種事居然還特地提拔他。”
“沒什麼，本來就是記者捕風捉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