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去了一個時辰,唐謹再一次來到張漢榮麵前,語氣溫和的說道:“其實你也知道懷仁王並不想要占了你們這艘船,他隻是想要跟著大離夜主一同出海,這樣到了海外,互相之間也能有個照應。
而你隻是個送船的,並不是真正的主事之人,攔在這兒又有什麼用呢?”
早已吃飽喝足的張漢榮這會兒臉上已經多了幾分血色,聽到唐謹的話,他卻是麵無表情,一隻腿踩在了椅子上,右手搭著膝蓋,漫不經心道:“我雖然不是主事之人,但多少也能在夜主麵前說得上話,你們這些人一見麵就想要動那艘船,那是動船嗎?動的是我的命!”
唐謹微笑道:“有風雨樓保著你,懷仁王那些手下根本就不敢動手,你若不放心,也可以去問問那位葉大少。”
張漢榮瞥了唐謹一眼,卻沒有接茬。
他當然知道碧海天闕那些人根本不敢動那艘船,因為一旦在夜主還沒來之前,船體出現了任何的損傷,碧海天闕這些人完全擔待不起。
而剛才的爭執也隻是那些人想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罷了。
對這一切張漢榮心知肚明,他之所以還拿著架子,無非就是咽不下那口氣。
好在唐謹出身照夜司,對付這些官員早有一套心得,哪怕張漢榮是大離的官,他也知道該在什麼時候給些甜頭。
於是動作隱蔽地從袖子裡抽出了一張銀票,想要塞進張漢榮懷中。
可張漢榮卻是突然站了起來,躲開他的手,警惕無比道:“你這是乾什麼?”
唐謹笑嗬嗬的說道:“這是照夜司的一點心意。”
說著也不顧張漢榮的反對,強行塞給了他。
可惜的是張漢榮並沒有給他麵子,伸手從懷裡把那張銀票掏了出來,展開一看,表情更是不屑:“一千兩銀子的大虞通票,換成大離的通票就要折損一部分,拿幾百兩銀子來收買本官?你們照夜司的心意也不過如此。”
他隨手把那張銀票丟在桌子上,然後又坐了回去,搖頭說道:“不是我不願意給你們行個方便,你們也知道,這次差事可是夜主親自吩咐的,彆說你們想要往船上塞幾個大活人,就是往船上放一枚銅錢,也得經過夜主點頭才是。
如果我這邊私自放行了,到時候夜主將對下來,是你們照夜司能夠扛得住,還是那所謂的懷仁王來替我扛?”
麵對張漢榮這樣的態度,唐謹也不著惱,還是自然的把那張銀票收了回去,苦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強求了。”
說罷。就在張漢榮奇怪的眼神注視之下轉身離開,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出了門以後剛一踏上碼頭,懷仁王派來的幾名使者便立刻圍了上來。
“唐司主,如何?那人應下了麼?”
打頭的那名使者語氣急促,滿臉都是希冀的表情。
然而唐謹麵對他們卻露出了另一副表情,淡淡說道:“我已經儘力了,人家不肯點頭,你們還是自己去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