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危天衡並未與林聽白交談太久。
儘管兩人關起門來,屏退四周,不留任何人旁聽,但整場對話隻持續了不到半個時辰,隨後,危天衡便親自相送,臉上仍有幾分遺憾不舍之意,情真意切地說道:“今日與先生一晤,著實獲益良多,還望林先生能給危某幾分薄麵,在島上住些時日,也好讓我多多討教一番。”
“危島主太客氣了。”
林聽白微微一笑:“林某還有事要辦,免不了叨擾幾日,屆時還望島主能開方便之門。”
“一定。”危天衡神色認真,當場許諾。
眼看送到了門前,林聽白腳步一頓,拱手道:“島主留步。”
危天衡也停下了步伐,“危某便不遠送了,請。”
林聽白微微頷首,跨步出了這座島主府邸,身影漸行漸遠。
危天衡則是站在門前目送,直到再也看不見林聽白的背影,臉上掛著的淡淡微笑都沒有消失,而是偏了偏頭,說道:“你真應該與這位林先生好好學學,能成大事者,必先有靜氣。”
隻見那名負劍青年竟不知何時站在了危天衡的側後方。
語氣平靜地說道:“你就不怕他出爾反爾,不願出手幫你?”
很明顯,方才危天衡與林聽白的談話,都被他給聽了去。不過此事倒是危天衡默許,林聽白也絕不可能毫無察覺。
是以,負劍青年幾乎算是光明正大聽完了兩人的對話。
此刻見危天衡笑而不答,於是又緩聲問道:“他想在西海找一個大玄人,此事隻怕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
“這是自然。”危天衡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一瞬,轉即便道:“大玄便是當年那一脈族人建立的王朝,就算王朝已經覆滅,可那一脈還沒斷絕。如果知道有一個三品武夫跨海而來,尋找大玄遺民的下落,定然會惹那一脈動怒。”
想到危天衡口中所說的‘那一脈’是如何護短,負劍青年也有些頭痛道:“你既知此事背後有大麻煩,為何還要答應對方?”
“難道就因為他是三品武夫?”
“也不全是。”危天衡笑了一聲,朝宅子裡走去,邊走邊道:“這位林先生的境界很高,雖然還未至杳冥門檻,但對天地氣機的把控已至巔峰。與這樣一位強者交好,總好過得罪對方。”
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負劍青年感到滿意。
他的步伐快了幾分,來到危天衡身側,盯住他的側臉,“就算不談此事,難道你真的打算把開市之權交給其他六島?那些廢物,根本就擔不起這樣的責任。一旦讓他們掌權……”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危天衡抬手打斷。
“這件事,我已有決斷,你不必再勸。”
“但是……”
負劍男子皺住眉頭,“開市之權,本就是萬象島初代島主爭取到的。那些人眼紅這份利益,卻不願意承擔相應的責任,如果真交到他們手中,恐怕不出兩屆,就會把整個西海鬨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