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大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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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夥!”

“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金窮被嚇了一大跳,急忙向左右看去,見四下無人,便一把將宗昔封給拉進院內。

雖然金窮這禦史品級不算多高,大小也是個京官,混了這許多年,彆的沒撈到手,好歹落得個二進的院子,地方還算寬敞。

雖然府上隻有一個同宗的遠房親戚在身邊伺候,好歹不至於沒個落腳的地方。

不過宗昔封也還是四處打量了幾眼,似笑非笑道:“真不成想,金大人竟還住在這種地方。”

“閒話少說,你找金某所為何事?”金窮沒給宗昔封幾分好臉色看,語氣生硬道:“如今這時局,你我私下見麵的事若是被人捅了出去,少說都要被扒了這身官衣!”

“你我也算是老相識,見上一麵還能讓人挑出理來?”宗昔封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大咧咧邁步穿過前堂,自己走到屋中倒了一大碗涼茶,咕咚咕咚全灌進肚子,這才滿足地長舒一口氣。

他日夜兼程,自寧州趕回帝京,連著兩天都未曾合眼,雖然談不上筋疲力儘,卻也累得不輕。

緊接著就又給自己續上一碗冷茶,這次倒是放緩速度,甚至還有閒暇斜眼看向金窮。

金窮全程冷眼旁觀,直到宗昔封飲光了一大壺冷茶,終於說道:“宗將軍如果是為了圖這一口冷茶,隻需言語一聲,帝京有得是達官顯貴樂意奉上,何必要跑到我這破院子。”

砰!

宗昔封一抹嘴,放下茶碗:“老金,還是那句話,以咱們倆的交情,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裡去,我宗昔封在龍威營的時候可沒少幫你,難道今日還會害你不成?”

“你放心,這口冷茶,我不白喝你的。”

說罷,宗昔封作勢就要伸手入懷,打算掏出什麼東西。

“欸!”

金窮見狀反倒是退後一步,抬起一手阻止宗昔封,另一手乾脆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可什麼都沒看著,你快收回去!”

宗昔封的動作一僵,嘴角微扯,沒好氣道:“金窮,非要跟我玩這一套?你我相識十多年,老子還能不知道你是個什麼人?”

他將懷裡的書信取出,往桌上一拍,“你先看了再說!”

“不看!”

金窮的態度相當堅決。

“你要還是龍威營統領,金某倒能認下之前的交情。如今你是什麼身份?你又是替誰辦事的?”

“你覺得我是替誰辦事的?”

宗昔封冷笑道:“就你這點膽量,還真以為我會讓你辦什麼大事?”

“看看吧,這是寧王寫給你的信。”

這話一出。

金窮撤下捂著雙眼的手掌,朝那邊瞥了一眼。

前後態度變化之大,就連宗昔封都沒反應過來。

“你看看,宗將軍,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既然是寧王來信,你怎麼不早說呢?”

沒等宗昔封再次開口,金窮已經快步上前,一把取走了蠟封的信件。

三兩下拆開,匆忙看了一遍。

信中的內容並不複雜。

開頭隻是幾句簡單的寒暄,無外乎久仰金禦史清名,三言兩語吹捧他為官孤直,不與黨群之爭,該是陛下股肱心腹雲雲。

跳過這一段的內容,後麵的話才算是正文。

隻是金窮才看了兩句,就立刻把手上的信紙疊起,無比嚴肅道:“老宗,你這跟我說句實話,這消息是從哪兒來的?”

“寧王親筆,這還有什麼可問的?”宗昔封笑道,“這就嚇破膽子了?”

“放你娘的屁!”

金窮恨不得將信紙團起來砸到宗昔封臉上!

“寧王親筆?這麼大的事,他一個被封在南邊鎮守妖蠻的泥塑能做主?誰給他傳遞的情報,他到底想做什麼?”

最後一句話,金窮幾乎是吼出來的。

可看到他那麵紅耳赤的模樣,宗昔封卻是絲毫不急,淡淡道:“既然你知道這是件大事,那就應該明白,我為什麼會第一個找到你頭上。”

“你想拉我下水?你憑什麼?”金窮毫不客氣道:“就憑你十幾年前拉了我一把?這事如果坐實了,你可知有多少人要掉腦袋!?”

“有多少人要掉腦袋,與你我有何乾係?”

宗昔封道:“你隻管給句痛快話,乾,還是不乾。”

“不乾!”

金窮冷冷道:“帝京陷落……寧王好大的口氣,那我就得問問,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擊沉大離兩百年來堅不可破的中樞之地?”

話說到這個份上,宗昔封自是懶得繼續隱瞞,“堅不可破的是大離,還是離太祖麾下的鐵騎?這件事你我心知肚明。就算退一萬步來說,你懷疑此事的真偽,那你就應該清楚,如果沒經過監察司的手,黃江不曾點頭,這消息就不可能傳到你的耳朵裡。”

“你不妨再想一想,現在京中的大人物,有多少人提前知道了消息,又有多少人打算在這場大亂當中押注做賭?”

“尋安王,趙相,六部尚書……甚至是燕王,舒王,盛王!”

金窮皺緊眉頭,欲言又止。

結果宗昔封卻沒給他開口的機會,搖頭說道:“老金,你彆以為自己藏在這副貪財怕事的皮下麵就能高枕無憂了。你這一套,監察司當年不知對付過多少。”

金窮神色一定,不複方才的急怒語氣,平靜道:“你這狗東西也是不裝了?在南邊給監察司賣命,還真是給你賣出了幾分門道。”

宗昔封哂笑道:“話彆說得這麼難聽,都是為了大離。”

“誰的大離?”

金窮眼神晦澀,冷冷問道。

宗昔封笑容不減,饒有深意道:“自然是大離人的大離。”

“這是夜主的意思?”金窮心中一動,再次問道。

隻不過,這次宗昔封並未給出明確的答案,而是道:“夜主的意思,並不重要,老金,你要記住,監察司有過一次教訓,這次便不可能再擺明旗幟站在誰的背後。非要說的話,那就是誰贏了,監察司才會幫誰。”

金窮眯了眯眼,深深看了宗昔封半晌,頷首說道:“你要是早點這麼說,我不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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