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就當這群蒙麵人走進客店的同時,一名護衛掀翻木桌,各種碗碟落在地上摔成粉碎。
那張木桌翻轉著飛向來人!
“主家快走!”
出手的護衛暴喝一聲,已經抽出兵器衝了過去。
縱然明知不敵,剩下幾名護衛同樣起身迎敵!
倪千羽當場驚醒過來。
她不敢看接下來的場景,抓住已經嚇傻了的倪敬光奔向後門逃命!
砰的一聲!
領頭的蒙麵人單手按住翻飛而來的木桌。
掌力一催,便將那木桌震成漫天碎屑!
但護衛的刀鋒也緊隨而至。
“倪家養的狗倒是忠心。”
蒙麵人冷笑一聲,探手提住刀脊,將那柄長刀扭斷!
連帶著護衛的胳膊一同扭成麻花狀!
血肉崩裂的瞬間,護衛恨不得咬碎一口牙齒,強忍著疼痛繼續邁步向前!
隻為再多拖延片刻,好叫倪千羽能夠逃走!
麵對如此悍不畏死的護衛,蒙麵人一掌拍出。
掌風如雷!
護衛的腦袋當場炸開,化成了向後噴濺的血霧!
他的身體憑著慣性往前走了兩步,慢慢撲倒在對方腳下。
剩下兩名護衛還沒來得及衝到近前。
見此一幕目眥欲裂!
“殺!”
二人卻無任何猶豫,同時出刀撲向前去!
蒙麵人搖了搖頭,“可惜,沒有本事的忠心,一文都不值。”
話音未落。
在他身後閃出一道身影。
空中劃出刺目刀芒。
兩個護衛的身體猶如被電打了一般僵住不動。
下一秒,二人脖頸上出現了細細的紅線。
大好頭顱,已被斬斷!
出刀之人看也不看那兩具屍體,隻是寒聲道:“那女人逃了。”
“逃?”領頭的蒙麵人笑了笑,“她出不了豐州,又能逃到哪兒去?”
說完,便朝瑟瑟發抖的店小二招了招手,“你,過來。”
店小二險些被嚇尿褲子,連連求饒道:“大爺,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你當然什麼都不知道。”
蒙麵人似乎被小二的話給逗樂了,隨後說道:“給我打一碗你們店裡最好的酒。”
他強調道:“記住,我要最好的。”
聽聞這話,店小二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隨即強撐著打擺子的雙腿,去後麵打酒。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手上捧著酒碗,像是捧著自己的命。
生怕不小心灑了一滴,惹得這些凶人要了自己性命。
“大爺,酒來了!”
店小二身體顫抖,將酒碗遞上。
蒙麵人接過酒碗,隨手扯掉自己臉上的破布。
店小二嚇得肝膽俱裂,趕忙低下頭:“我什麼都沒看見!您彆殺我啊!”
“嗬。”
他笑了一聲,抬頭飲儘那碗酒。
隨手把碗一摔,邁步就走。
眾人自是牢牢跟上。
等這夥凶徒離開,店小二看著滿地屍體,嚇得六魂無主。
全然沒注意到背後還站著個手持窄刃長刀的蒙麵人。
……
從後門逃出客店以後,倪千羽便拉著倪敬光朝著小路跑。
下了官道,不遠處就是山林野地。
隻要鑽進去,哪怕是高品武夫也沒那麼容易找到他們。
“千……千羽……”
倪敬光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磕磕巴巴道:“三叔跑不動了,你自己去逃命吧!”
“早就說過讓你不要糟蹋自己的身子骨!”
倪千羽緊咬著貝齒,眼神堅定道:“再堅持一會兒!”
她好歹練過些武藝,雖然沒有入品的實力,但身體素質卻比倪敬光強出太多。
生拉硬拽,總算是帶著倪敬光衝進山道。
在一片山林之中,倪敬光一屁股坐倒在地,靠著樹根費力喘息,連連擺手示意自己跑不動了。
倪千羽麵無表情,打量一圈周圍,突然動手撕開了自己的衣擺。
撕成幾條碎布,掛在沿途的雜草與藤木上,偽造出朝著幾個方向逃走的假象。
做完這一切,她又離開觀察地麵。
這段時間沒有下過雨,地上不算泥濘,但山中總有些潮濕。
她輕蹙秀眉,對倪敬光說:“快點起來,把我們走過的痕跡蓋一下。”
說完在旁邊抓起一把樹葉,蓋住他們來時的痕跡。
倪敬光的喘息聲像是肺部漏風一樣,漲紅著臉爬了起來。
學著倪千羽的動作,開始遮掩痕跡。
隨後就看向了自己這位侄女兒,喘息道:“千羽,咱們現在怎麼辦?”
倪千羽小心翼翼地繞開那些葉子,儘量不造成更多破綻,隨後抬起頭觀察方向,沉聲說道:“先往山裡跑,沿途再丟些金葉子。
每丟一片,換一次方向,路徑不要重合。”
“丟金葉子?那能有用嗎?”
倪敬光露出些許肉疼的表情。
“不清楚。”倪千羽從懷裡掏出一枚金葉子,低聲道:“漕幫盯上倪家是為了求財,既然如此,隻要能拖延片刻,興許就有用。”
倪千羽說完,就開始朝山上跑去。
倪敬光連忙跟上。
他們二人都清楚,那群凶徒未必是奔著要命而來,但不論如何,落到他們手裡肯定沒什麼好下場。
大約半盞茶的時間過去。
一群蒙麵人追到兩人先前停留的位置。
領頭那人已經摘掉偽裝,五官略有些陰冷的臉上,此刻布滿玩味神情。
伸手取了條白色裙擺上的碎布,又看了看周圍的布置,笑著道:“倪家這位大小姐,倒是個機靈的女子。”
“不過,若以為進了山裡做些簡單布置就能攔住我們,那就太天真了。”
他說完這句話,鼻子在那白色碎裙上深深一嗅,轉而笑道:“姑娘家家,皆是愛美的,何況是這位倪家大小姐呢?十兩銀子一瓶的玉露香,味道真的不錯。”
他隨即丟掉布條,朝某個方向看去。
一夥蒙麵人頓時追了過去。
方才出刀殺了兩名護衛的男子沉聲提醒道:“九爺您彆忘了,大當家的要活口。”
‘九爺’微笑道:“我曉得,最近幫中缺錢,倪家這種肥羊自然得慢慢殺,才能填飽肚子。
倪家這倒黴勁兒,要怪就怪那群不開眼的雜種,偏偏找咱們漕幫晦氣,他們也算是跟著遭了無妄之災。”
歎息一聲後,‘九爺’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眼神閃爍道:“你放心,我這人最是‘憐香惜玉’,疼她愛她還來不及,下手自然有分寸,玩不死她的。”
聽到這話,男子似乎想起了什麼場景,身子略有些僵硬,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