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雖然八成是推銷電話，但林夜還是按下了接通鍵。
“你好，林夜先生，我是虛體對抗組織的領導者，你可以叫我張三，或者其它你喜歡的稱呼。”
手機裡傳出非常年輕的男聲，年輕到像是一名初中生。
“你好，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我現在還挺忙的。”
林夜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組織的領導者，但即使對方真的是組織的領導者，現在也不該來找他閒聊。
“我隻是想讓你幫我轉告小齊一聲，我不乾了，組織於此刻解散，她自由了。”
張三用一種討論中午吃什麼外賣的隨意語氣說道。
“為什麼要解散組織？那些被抓起來的組織成員該怎麼辦！”
小齊搶過手機質問道。
“為什麼？因為我受夠了！我受夠了明明做的是拯救世界的正義之事，卻被那些普通人當成精神病的每一天！我受夠了麵對各種虛體的每一天！我受夠了麵對同伴死亡的每一天！即使我們做到了這種程度，那些普通人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來襲擊我們的據點，抓捕我們的同伴！如果他們想要自己麵對虛體，那就讓他們自己麵對好了！”
每當有同伴死亡的時候，張三都會產生一些不好的想法，破虛者其實根本不需要保護普通人，隻要無視虛體，隻要不多管閒事，他們就能活的很好，這次襲擊讓他徹底放棄了所謂的正義與責任，他要解散組織，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解散組織可以，但那些被抓走的同伴呢？你就這樣不管了？”
小齊繼續問道。
“沒辦法，現在組織的戰鬥人員隻剩下你和我了，我也隻是一名破虛者，小規模戰鬥還好，根本無法和大量武裝人員正麵對抗，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們把人帶到哪了。”
張三表示他無能為力。
“如果我告訴你位置，你能引導一些虛體襲擊那裡嗎？”
林夜忽然插了一句。
“那可太容易了，準確來說，那正是我擅長的領域。”
張三自信的說道。
“好，拯救同伴的任務交給我們，一會我會把目標地址發到你的手機上，你要換手機就告訴我一個能聯係到你的方式。”
林夜非常乾脆的說道。
“……那樣是不是不太好？你需要什麼規模的虛體降臨？”
張三其實也不想就這樣一走了之，那是他親手建立的組織，每名成員都是他的夥伴。
“你自己決定，但至少得讓對方的據點亂起來，不然我們就死定了。”
林夜可不想強行闖入一個到處都是武裝人員的軍事據點。
“好吧，等你的地址，為了防止被追蹤，我會換一部手機，手機號碼就是組織寶庫的密碼，小齊應該知道。”
張三說完就掛了電話，林夜也隨手把手機扔出窗外。
“你知道敵人是誰？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據點地址？”
小齊不解的問道。
“敵人當然是官方，否則也湊不出那麼多武裝人員，至於據點地址，我當然不知道敵人的據點在哪裡，我隻是根據近期城裡沒有較大的土木工程試探了一下，但齊醫生的過激反應給出了正確答案，而且我還有彆的信息渠道……”
林夜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錢包，那是之前用魚鉤割開敵人頸部之後從對方身上順來的。
“張強先生，不要在出外勤的時候帶上錢包啊，這不是暴露個人信息了嗎？”
林夜從錢包裡取出對方的證件，上麵就有家庭地址。
獲取據點信息的過程很順利。
他們根據地址強闖民宅，張強的老婆和孩子都在家裡，通過威脅那個可憐的女人，他們順利的得到了張強服役的基地位置。
就在城西向外不到兩公裡的地方。
林夜隨便借了個手機給張三發了位置，就和小齊開著借來的吉普車駛向城西。
“我們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
小齊想到剛才那個可憐的女人，她還不知道她的男人再也回不來了。
“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不是正義使者，而是一個有限度的壞人。”
林夜很清楚自己是什麼人。
“什麼是有限度的壞人？”
小齊好奇的問道。
“比如張強來殺我，我就會毫不客氣的殺掉他，並且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我還會去他家用他的孩子威脅他的女人來獲取信息，但我不會真的對他的老婆孩子動手，這就是我的限度，雖然剛才我切壞了她的桌子，但我賠錢了。”
林夜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他隻是一個有底線的壞人。
“我明白了……可是那些錢不是張強錢包裡的嗎？”
小齊終究還是沒有忍住。
“我拿到就是我的，你和齊醫生是什麼關係？待會我可能會弄死她。”
林夜其實早就想問了，但這個問題比較尷尬。
“沒什麼關係，我是虛體事件的幸存者，齊姐當時在外勤幫忙，是她救了我，那時我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就隨便起了個名字。”
小齊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
“待會很多人都會因我們而死，他們都有自己的家庭，如果你接受不了，最好現在下車，之後的事情我會處理。”
林夜是一個靠譜的成年人，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帶著一個未成年人去殺人放火。
“唉，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我已經被你教壞了，走吧，一起去救出我們的同伴！”
這次小齊不準備留手。
“如果你需要，以後可以改名叫小林。”
林夜體貼的說道。
“還是算了，不過如果這次再失憶，你可以給我起個名字。”
小齊笑著說道。
“那你可要小心腦袋了，我可是不擇手段的壞人。”
林夜也笑著回了一句。
“你不是有限度的壞人嗎？”
小齊問道。
“我可以為你破例。”
林夜看著遠處的軍事基地，說道。
很巧的是，林夜的手機剛好響了。
“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召喚虛體降臨。”
張三的聲音非常虛弱。
“那就開始吧，張三組長。”
林夜沒有停車，而是開著吉普車徑直撞向軍事基地的大門。
他們可是正義的虛體對抗組織，根本沒有隱藏的必要。
“已經開始了。”
張三的聲音輕不可聞，就好像害怕驚擾到某些存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