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聽著這番荒唐的言論，真是被氣笑了。
葉太後不滿地出聲，“澤兒，一隻畜生而已！也值得你如此在意！這個葉輕棠，忤逆長輩，藐視皇家，論罪當剮！你若是想要護著她，那便是同哀家，同皇帝作對！你自己想想清楚！”
南胥澤愣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母後的意思是，兒臣若是想要護著自己在意的人，便要與她同罪，也要判剮刑？”
葉太後嚇了一跳，“哀家何時說過，要判你剮刑？哀家——”
“兒臣的雙腿已廢，雙目失明……身邊隻有一個韓叔，還有一個福生，就連曄王府門口的護衛，都是禁軍暫時調用的……母後和皇兄，還有什麼可擔心的？難道兒臣護著誰，母後和皇兄，便容不下誰？”
葉太後下意識看向靖武帝。
她們是一直忌憚曄王不假，但這事兒可不能放在明麵上來說。
否則，滿朝文武便會認為，陛下是因為曄王曾被先帝議儲而心生忌憚，處心積慮地想要他的性命……
曄王若是身體康健，手握重權，被忌憚是有道理的，可陛下若是連個命不久矣的廢人都容不下，那便失了為君之慈。
靖武帝沉著聲音開口，“皇弟此言，是在指責為兄了……”
南胥澤將姿態放得很低，“臣弟不敢……臣弟隻是覺得，與其苟延殘喘，不如皇兄賜臣弟一杯毒酒，來得痛快些……”
“南胥澤！你放肆！”
靖武帝怒了。
一掌拍在禦案上，手邊的茶盞被震得傾倒，茶水撒了一桌。
天子震怒，楊皇後忙起身下跪，“陛下息怒……”
葉曦月也不得不跪了下來。
宮人們也戰戰兢兢地跪了一地。
偏偏南胥澤不為所動，“皇兄不必動怒，臣弟是個有今日沒來日的命數，不值得皇兄如此殫精竭慮，阿棠，不過是個被家族厭棄的孤女，身後沒有絲毫倚仗，臣弟不是要護著她，隻是物傷其類罷了……”
這話說得哀戚，讓靖武帝的怒意瞬間收斂。
他如此自歎淒苦，就是在告訴天下人，他這個皇兄做得不夠好，讓一個病痛纏身之人，都不能夠過幾日安生的日子……
靖武帝放在腿上的手，緊緊得握成了拳，又緩緩鬆開。
他在極力隱忍住，不讓自己散發出殺意來。
“曄王既然覺得禁軍在曄王府站崗妨礙了你，那日後，便不再從禁軍裡調派人手去守衛了，至於葉輕棠……”
靖武帝的眼神，在葉曦月的臉上一掃而過，“你忤逆長輩確實有錯，但罪不至死……就罰你，給葉老夫人，請安賠罪，這事便算是過去了……”
葉太後瞪大了眼睛，“忤逆大罪，豈能請個安就算了了！此等惡例一開，日後她若是弑父殺母，甚至謀害君王，又當如何！”
“太後言重了，我這個人，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就像今日，您若是不讓人來打我，我也不會上趕著去傷人啊……”
“你少在這裡巧言善辯！哀家已經讓太醫去為葉家老夫人診治了！她若是被氣出個好歹來，哀家定要將你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