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曄王已經說了,那孽障如今是他府上的人!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老太太氣得呼吸不暢,手不停地拍著床板,“那我們就拿她毫無辦法?任由她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嗎?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大理寺是做什麼的?刑部難道是擺設?再不濟還有京兆府呢!難道,我們還無處申冤了嗎?大夏的律法,是擺在那兒好看的嗎?忤逆不孝之人,難道不該千刀萬剮?”
陸氏聽不下去了,捂著臉退了出去。
她不是替葉輕棠不平。
而是替自己懷胎十月,在鬼門關轉了一圈才生下她的那份痛苦而不平。
更是為了整個寧國公府不平。
雖說,和太後沾著親。
陛下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的。
前些年邊境不穩,朝廷需要武將去衝鋒陷陣,國公府才能如日中天。
如今邊境太平了,手握重兵的武將,就成了陛下的一塊心病。
如今麵上還和氣著,誰知哪一日,就會落得和當年的溫家一個下場?
天家的事情,難說得很。
即便是親兄弟,還不是當麵和氣,背後捅刀?
太後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了。
本想著月兒進了東宮,國公府能倚仗著太子的勢繼續榮華富貴。
可葉輕棠沒死,又出了烏鴉襲人事件,那豈不是都成了國公府的罪過?
東宮裡。
太子氣憤地坐在上首,葉曦月則是跪著的。
好不容易得來的溫存,此刻又已化作寒冰。
“殿下……”
葉曦月試圖用柔情化解他的憤怒。
可太子已經不吃這一套了。
“孤就是太相信你了,才會答應陪你去壽宴,給你寧國公府臉麵!可你是如何報答孤的!”
葉曦月有口難言。
她也不知道烏鴉是怎麼來的。
今日本來已經安排好了,使點小伎倆,讓眾人看到鳳凰,如此一來,便坐實了她的鳳女身份。
誰知道,那些該死的烏鴉又來了!
雖然她的想法很荒誕,但她就是覺得,那些烏鴉的出現,跟葉輕棠脫不了關係!
“殿下……妾身要冤死了……虛隱大師說過,姐姐身帶不祥,是奪天換命之人,慣會使些鬼魅伎倆,那些烏鴉,隻怕她故意招來壞妾身名聲的……妾身命淺福薄,得蒙聖上賜婚,嫁與殿下為妻,已是三生有幸……若是妾身能為大夏帶來福祉,那縱使要妾身赴湯蹈火,妾身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的。”
太子被說得心軟。
看著她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著實心有不忍。
“你起來吧,地上涼……”
葉曦月低垂的眉眼閃過一絲得意之色,但起身看向太子時,卻滿含委屈和難過。
念及床幃之間的溫存,太子的心又軟了幾分。
“殿下……”
他一把將人拉到自己的腿上坐著,驚得葉曦月低低喚了一聲,那嬌媚的聲線和含羞帶怯的樣子,讓他呼吸一緊。
昏暗的禦書房裡,靖武帝凝重的神色隱在微弱的燭光裡。
麵前跪著一人,全身黑衣。
“你是說,夜影落在了曄王的手裡,如今還活著……”
跪著的人艱難地吐出一個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