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在城外安營紮寨,堆築高台。”
“敵軍又有增援,應當是糧食……”
“敵軍……”
……
……
宗尹臉色越來越難看,夏軍這是要圍死他們啊!
雖說宗申帶回來了五千援軍擊敗了夏軍,但是那夏軍將領很快便穩住了陣腳,為了不追擊太遠導致被圍,東瀛軍隻得退回了佐賀浦。
而結果就是對方重整旗鼓之後就又來了,這一次不再急匆匆攻城了,反而是打算打持久戰一般。
對馬藩打不起!
對馬島本就貧瘠,宗家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不缺糧的時候,縱使佐賀浦裡也沒有多少存糧,更彆說多出了五千源家士卒。
若是沒有援軍,他們佐賀浦都守不住,但是援軍來了,他們養不起……
而反觀夏軍,卻是源源不斷從本土運來糧食。
“不可以坐以待斃,我等必須要找到破局之法,否則我宗家滅頂之災就在眼前。”
宗尹召開族會,宗家幾人圍繞商討著。
“家主,我打探過消息了,此次敵軍陸軍主帥是南原開國男,騎都尉琥達,原先是粟末部人,後來粟末部被夏國吞並,其人想必對夏國朝廷心存怨恨,或許我等可以利用!”
宗寺沉聲道,當他回到發現夏軍已經是登島了,幾乎氣得吐血暈了過去。
晾了他兩天才接見他,想來除了羞辱之外,還為了打這麼一個時間差,他無意間成了罪人。
不過在夏國那兩天他也不是無所事事的,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打探消息,一些隱秘的不可能知道,但是一些公開的卻都是記錄了下來。
宗尹有些猶豫,遲疑道:“這……可行麼?開國男,夏王對他的待遇已經是極高了。”
而且,叛變了對方能得到什麼?他們什麼都拿不出來。
“總得試試……”
宗寺語氣也是低落了下去,他也知道可能性不高。
“若是此計不成,我願意率領大軍趁著夜色殺出去,燒毀他們的糧草,逼迫他們退兵!”
宗申也是接話道,除了這些手段外他們彆無他法。
他們知道夏軍不會主動攻城,對馬島貧瘠,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夏軍找不到大的樹木建造攻城器械,除非從本土運,隻是那樣一來一回時間太多,花費太大,不值當。
但是這樣圍下去半個月他們就要支撐不住了,到時候不想主動出擊也得主動出擊。
與其到了最後己方士卒都是士氣低落,餓著肚子的時候打不如趁著新敗夏軍的氣勢乘勝追擊。
“隻能如此了。”
宗尹頷首,靠宗家一家太過無力了,這與國內那些大名爭鬥完全不一樣,除了征夷大將軍牽頭調動全國兵力,否則絕對無法應對這數萬大軍。
“馬上安排使者吧。”
宗寺也沒有親自去的意思,誰知道那夏軍主帥會不會殺使者?那是個粟末部人,雖然粟末部已經不存在了,但是身上還帶著蠻夷的烙印。
雖然他們這些東瀛人在天朝看來也是蠻夷,但是鄙視鏈是存在的。
當夜,便有一騎從佐賀浦的城池小門之下衝出,直衝夏軍營地,驚動了巡邏隊,言明身份後被帶到了帥帳之中。
琥達此時還未就寢,甚至身上還穿戴著甲胄,坐在行軍圖前,目光如炬。
雪藏了半年時間,並未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消愁,反而是有股子銳氣,帥帳內那一般人無法舉起的大刀足以證明這半年他也未曾荒廢武藝。
聽到稟報後,便是讓人將行軍圖什麼的收了起來,接見了那名倭人使者。
“參見琥達將軍。”
琥達不置可否,隻是努努嘴,讓他接著說,此人是宗家的一個家老,但是在他眼裡狗屁不是。
這副作態讓那使者牙癢癢,心中暗罵蠻人,隻是麵上不敢表露出來,隻是賠笑。
“將軍可否讓他們退下?”
使者看向帳內外那些侍衛,請求道。
琥達以為對方是要談投降條件,不想過於丟臉,也無所謂,示意其他人離去。
對方進帥帳之前已經是被搜了身,不可能存在武器,就是有他也不怕。
“家主久仰將軍大名……”
又是一連串奉承的話,隻是琥達臉上一直是古井無波。
“直接說吧,有何來意,可是要投降了?”
最後琥達直接打斷了他,冷聲道。
那使者心中蒙上不好的陰影,連忙開口道:“將軍,我們不會投降的,宗家有能力守護好佐賀浦,守護好對馬島,夏軍遠道而來……”
“既然不是為了投降,那就快滾。”
琥達直接擺手送客,一點聽下去的意思都是沒有了。
使者整個人都懵了,劇本不是這樣寫的啊。
不過眼見就要被趕走,心中無奈,隻得連忙道:“將軍難道不想光複粟末部?”
琥達一頓,隨後便是哈哈大笑,眼神中帶著嘲弄。
“可笑,可笑,我還以為你想說什麼呢。”
使者皺著眉,這有什麼可笑的?
誰知下一刻琥達便是拎住了他的衣襟,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我是夏國騎都尉,南原開國男,討倭軍主將,懂?”
隨即在對方驚恐的目光下放開了對方,淡漠道:“滾回去吧,告訴宗尹,不用再自作聰明了,宗家想要保全,唯有投降!”
使者狼狽的跑出來帥帳,隻剩下琥達一人,此時的他目光深邃,又帶著些疲憊和釋然。
若是以往粟末部的族人見到他定然會覺得陌生,此刻他哪還像當初那一個隻有蠻勇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