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襪子!你噶哈呢?!”
黎珺熙真是兩眼一黑又一黑。
他急吼吼上前,卻嚇得守靈的眾人連連後退。
元荔趕緊起身攔住了他,回頭解釋,“嗬嗬,自己人……不是鬼!”
隨後,神色嚴肅道,“哥,你彆頂著這副尊容出來嚇人!”
說完,她趕緊掏出口罩示意黎珺熙帶上。
黎珺熙這才想起來,自己臉上還有沒洗乾淨的油彩。
他看了眼心有餘悸的眾人,默默帶上口罩。
“喏,我們的演出地點,在那兒!”
元荔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給他同步了一下。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黎珺熙看到一處簡陋的舞台。
甚至……舞台背景板都有些破舊了。
“這是村裡荒廢的戲台子。”
元荔將自己了解的情況向他說明。
早些年,村子裡人多熱鬨,愛看戲的人也多。
現在人們全都去外頭打工賺錢了。
沒了看戲的人,這裡自然也就冷清下來。
黎珺熙表示了然,暗戳戳又看了一旁的靈棚一眼。
這戲台子離得也太近了,怎麼這麼不巧……
簡直天胡開局!
倒不是他泯滅人性、喪儘天良。
實在是,他總不好在這裡唱《大貔貅》啊!
沉澱了半年的準備,全白費了!
“那你剛剛那是……?”
黎珺熙想起自己剛趕到的時候。
元荔在那邊,那叫一個眼觀鼻、口觀心。
瞧著比人家家裡人還要動容!
“這你還看不出來?”元荔瞪大眼睛,“兼職啊。”
黎珺熙露出迷惑臉,“什麼玩意兒???”
她在戀綜途中,兼職給人號喪?
……這,這不妥吧?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兼職?”
“額,也可以是我的主業。”元荔提醒。
她又不是明星,上節目才是兼職。
“你先彆管這個了,眼下最重要的是節目!”
“我那個《大貔貅》估計不能用了!!”
“咱們得儘快排一個新節目出來!”
元荔撓撓頭,“都答應好給人家幫忙了。”
“這怎麼就不緊要了?”
“你沒聽過那句,生死以外無大事?”
黎珺熙被她這麼一說,差點沒反應過來。
這句話好像不是這麼用的吧?
元荔下一句才清了清嗓子,給他解釋。
“咱們是明晚演出,是,隻占用一會兒時間。”
“可人家後天早上才出殯,無論如何都是避不開的!”
“這種時候,誰心情能好啊?偏我們還在人家門口又唱又跳……”
“挑彆人墳頭蹦迪,這不是上趕著作死,挑釁呢嗎?”
“且不說人家能不能接受,如何能接受……”
“我們做這種缺德事兒,終歸還是有點挑戰傳統底線了。”
“到底也是對於逝者的冒犯和不尊重。”
“所以我就說,多少還是儘點心。”
“這不正好趕上人家缺人,反正也是順手的事兒……”
黎珺熙前前後後琢磨了一番,覺得她說的居然很有道理。
這邊,節目組已經架好機器,把剛才的事都拍進去了。
這下可好了,大家不僅罵黎珺熙和元荔,連節目組一起罵。
網友a:不是,節目組這是給我乾哪兒來了?
網友b:黎珺熙多晦氣啊,誰要看這種地方的演出?太傷陰鷙了……
網友c:退,退,退![祈禱jg]
網友d:整點陽間的東西不行嗎?陰濕男和變態女,真夠獵奇的……
林導有些急了,“小錢!這咋回事?”
“錄製前怎麼不確認好?!”
小錢也冤枉,“咱也不知道會出這事兒啊!”
“要不我現在聯係,給他們換個地方?”
“你現在換地方,輿論都收不住了!”林導沒好氣。
小錢道,“我瞧著元荔適應的挺好,還不一定樂意換呢!”
“……”林導瞧著元荔跟在主家身後胡吃海塞的模樣,兩眼一閉。
她那哪是適應的好?她這是有奶就是娘啊!
元荔吃吃喝喝,幫忙也肯賣力氣。
這家人對這個長相水靈的小姑娘印象不錯。
隻是,瞧她這麼能吃也嚇了一跳。
好在她也不要錢,吃就吃吧。
看見攝影師扛著攝像機跟拍,這家人也有些不適應。
好在元荔解釋後,發現他們大部分時間也隻是懟著黎珺熙拍。
再加上節目組給了他們部分的賠償費用,也就默許了。
黎珺熙被元荔拉著也乾了一下午的活兒。
唯有上廁所摸魚的時候,他才有時間看一看其他組的情況——
作為上一回合的冠軍,聶情和林子軒得到最多資金。
他們的拍攝地點是一處歐式建築風格的教堂。
教堂有樓梯,複古天花板,還有陽台……
作為出片率最高的網紅打卡點,每一幀都像是歐式古典宮廷畫。
二人租了一套複古的歐式宮廷禮服,準備表演歌劇。
妝造完成後,光是站在那裡就像王子公主……
蘭承和魏佳思是倒數第二。
但他們抵達的拍攝點,是一處農家樂。
質樸的小院子種滿了蔬菜,還有大白鵝和小黃狗增添生趣。
他們問老板借了兩身喜慶衣裳,彆提多接地氣了!
勞嘉樹和濮陽睿文去的是一處兒童樂園。
各種充滿童趣色彩的遊樂設施,他們甚至找到了一群小朋友作外援。
原本勞嘉樹這樣的諧星就很討喜,加上一群可愛的孩子,畫風簡直不要太治愈。
莫凝芙和耿池去的是一處廣場,原本是不怎麼占便宜的。
可誰讓莫家實在是太有錢了呢?
憑借著“鈔能力”,直接掃平一切。
大小姐轉身走進自家商廈,欽點了大屏投放畫麵。
莫家商廈的投放設備可是斥巨資落地的,觀眾一整個期待住了!
看完其他幾組的表現,再看看自己,黎珺熙隻覺得心梗。
這簡直不是一個level!
感覺他們這組和人家都不在一個圖層。
黎珺熙歎了一口氣。
外頭已經有人急著上廁所在催了。
到了夜裡,元荔自告奮勇地跟著守夜。
黎珺熙打了個激靈,有種莫名被支配的恐懼。
幫忙就幫忙,連守夜都自告奮勇……這是不是有點過於沉浸式體驗了?
說句冒犯的話,感覺到時候火葬她都要伸一隻腳進爐子。
跟元荔上節目,有時候真的挺無助的……
但已經到這份兒上了,他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隻能舍命陪“君子”了!